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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挥别龙潭

长缨看到龙弟伯宛将自己的龙华捧至面前,大惊之后,拥伯宛入怀,颤声言:伯宛,快快将龙华纳入体内,我知道,你同我一样,都在替昭昱焦心,可这龙华乃是我们龙灵最为宝贵的了。你将龙华好生护着,待你成年,好替父王共同护我精灵辽邦!

长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知二弟现在如何?他年纪尚小,落入异族之手,不知会遭遇到什么。虽然凤灵王跟父王是旧相识,可我看她上次说的那些话,言语中似乎与父王有一些前仇。

那怎么办?伯宛急切地问道。

长缨答:凤灵王执意让我前去南山,此去,前路漫漫,她分明是想让昭昱在他们手中待的时间越长越好。我不会遂了她的愿的。我一定早日将二弟接回家。

伯宛紧张地询问:龙姐……万一……你遇到……遇到不测,那,那昭昱他……

长缨面向南方,望着远处,说道:若我遭遇不测,我定会吐出龙华,让它带信给你。到时,你接替我,将昭昱带回!如果真有那么一刻,我们也不必再守凤灵王之诺,因身为履诺者的我,那时恐怕已经……

伯宛急忙制止长缨说下去:龙姐!你不会有事的!

长缨浅笑,拍拍伯宛的肩头:嗯!我一定会带昭昱平安回来的!

然,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近来,北方猛天灵之域,局势不稳,伯宛,我走后,这龙潭就剩下你一个了,你要多加小心,定要多多吸纳天地精华,使得体内龙华丰盈、强大!到了你成年之际,换一身金刚龙鳞,随父王出征!伯宛,你一定要耐心等待!以王者之姿统领兵将,抵御异族谋反!

伯宛重重地点点头!

长缨面露依依惜别之意:伯宛,我今夜就要离开龙潭了。

伯宛惊诧:不等父王和母后商议了吗?

长缨摇摇头:我等不了了。我一想到,此去路途漫漫,不知何时才能踏上凤山,就无比心焦,我一定要早些出发,我早走一日,就可早一日到达。我不愿二弟在凤山久待。伯宛,你也知道,昭昱他年幼,不比你我,我担心他小小年纪,被人利用,如果种下心结,到时要解开,可就更难了。

伯宛握紧了拳头,恨恨地咬牙道:这个凤灵王!掳走昭昱,真是别有用心!难怪父王当初选择了母后,没有选她!

长缨微叹一口气:情字,实乃最为费解。

伯宛又问:龙姐,月光海岸,你又如何寻到它呢?

长缨:我听父王提起过,月光海岸在龙潭以西,只要我拼命向西游去,一定可以找到它!

伯宛:龙姐,你等明日,让父王亲自护你去,岂不更好?

长缨低头无奈地说道:父王是绝不会让我提早进入月光海岸的。我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察觉到了!

说罢,长缨潜入龙潭,留下一句“伯宛保重”就走了。

伯宛望着龙姐离去的水痕,默默然立了半响。

月光海岸,在远方似乎感应到有龙灵前来,风浪卷得更为频繁了。浪潮越来越高,拍在岸上,轰隆作响!

长缨游出海树屏障,一直向西。游了好几个时辰,仍然望不到岸。此时她精疲力尽,只得停下,稍歇片刻。

突然,前方水域,猛然翻浪,长缨一惊,定睛望去,在幽暗的海底方向,冲上来一条鲛鲨,正向着它的上方,攻击一条海豚。

长缨大喊一声小心。鲛鲨发现了长缨,转而向她游来。长缨惊呆了,在这关键时刻,她被一条快速游来的海豚驮着,飞驰而过,海豚驮着她钻入一个暗洞,鲛鲨因体型巨大,无法钻入,在洞外徘徊了一阵,悻悻然游走了。

长缨在暗洞内,深出了一口气。回头看这条救了她性命的海豚,她感激不尽地对它连连道谢。

海豚开口了:你刚才也救了我的幼豚,我更应该谢谢你!

长缨睁大眼睛:你会说话?

海豚一笑:我乃海中豚灵,当然会说话了。

长缨心想,我精灵辽邦果然是灵种丰富,我今天居然遇到了豚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重新盯着豚灵看了一会,刚才情势危急,没有来得及细看,以为是一条普通的海豚,如今仔细查看,才看出差别。眼前的豚灵,腹鳍可幻化为手,尾鳍可幻化为足,十分神奇。

豚灵问长缨:你是龙灵,为何在此出没?

长缨告知了豚灵,自己是要去往月光海岸,但是游了几个时辰,仍然未游到岸。

豚灵问:你还没到灵龄十岁吧?

长缨诧异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豚灵回答:只有年满十岁的龙灵,才会看到游往月光海岸的路,而你游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我凭此就可以推断,你绝没有年满。

长缨低头,叹息道:我知道自己尚未年满,可是也差不了多少时日,也就几个月而已。我要早些换鳞,好前往南山,去接我二弟回家。

豚灵摇摇头:孩子,你有所不知,这年满与否,就是差一天也不行,更别提差几个月了。这生辰之日,岂是随意改口就能变得的?

长缨急声道:我一定要早些换鳞。否则,我二弟不知会有何遭遇。

豚灵:念在你手足情深,今日你我又有这奇妙的机缘,你帮助我的幼豚脱险,我亦有能力帮你前往月光海岸,那我就做了这个主,送你前去月光海岸。

长缨大喜:真的?你真的可以带我去吗?太好了!

豚灵: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可知道,月光海岸乃是我们豚灵在守护?

长缨摇摇头。

豚灵又说道:我们豚灵自愿与你们龙灵永世修好,我的家就在月光海岸之上。千百年来,龙灵大都秉承着年满之际前来月光海岸换鳞的传统,唯有两次破例。

长缨追问道:哪两次?

豚灵答道:一次是你的祖父,一次是当今凤灵王的祖母。

长缨惊问:祖父?凤灵王的祖母?

豚灵:不错。

长缨快要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是说,凤灵王凤昀宁凰的祖母,是我们龙灵的族人?

豚灵:正是!

长缨惊得半天合不拢嘴:这……真是……好复杂的关系。

豚灵默不作声,对于龙灵与凤灵之间的恩怨不便发表言论。

半晌,长缨从惊讶中醒过来,喃喃道:他们都永逝了。

豚灵点点头:不错。他们都永逝了。所以,你现在可猜到你即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了吗?

长缨的牙齿在轻微地打颤。永逝?她先前从未想到会是这个。所以,这就是为何父王不准她提前来月光海岸的原因吗?一定是的。她的祖父,也就是玄穹的父亲,在五百年前的那场恶战中,永逝。幼时,她常常想不通,为何祖父会永逝,现在她明白了。

父王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大战中永逝,而无能为力,这是怎样的悲痛。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也将永逝,那么父王一定更加悲痛。可是昭昱……昭昱还在凤山,若是昭昱有了危险。长缨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数月之后若再来换鳞,这中间拖的时间太长了,如果生出变数来,怎么办?昭昱一日不回龙潭,那就多一分危险罩于他之上。我一定要尽快前往凤山!长缨在听了豚灵的一席话之后,仍然坚持初衷。她不清楚父王与凤灵王之间,龙灵族与风灵族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和纠葛,但事到如今,如果非要有一个牺牲,那她必定会最先站出来。因为她是龙灵王的长女,她要站出来,护佑新一代的龙灵,她无愧为龙孟长缨。

豚灵问道:你可真的想好了?

长缨答:嗯!我想好了!今夜我一定要前往月光海岸!

豚灵点点头:好,我带你去。

突然,她的耳朵捕捉到一丝声响,她警惕地大喝一声:是谁?

伯宛从暗洞外游来,眼中泛泪,扑倒在长缨怀里,大喊一声:龙姐!

长缨问道:你怎么擅自离开龙潭,这里有诸多凶险,你快回去!

伯宛抽噎着:龙姐,你真的会永逝吗?

长缨擦干伯宛脸上的泪痕,笑着对伯宛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着你,陪着父王母后,陪着昭昱,陪着以后的弟弟妹妹。伯宛以后就是我们龙灵族最英勇的王子了,再不能随便掉眼泪了,乖!记住阿姐的话,等阿姐回来!

伯宛默默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用海树叶子编织的飞龙,放在长缨手中,对长缨说道:这是我为阿姐亲手编织的,我们自小在龙潭长大,我了解阿姐,知道阿姐一直梦想成为龙灵族的飞龙,就让伯宛的这只飞龙陪伴阿姐左右,去往凤山的路上,阿姐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把这只飞龙掷于水中,海树的汁液就会渗出、气味就会弥漫,以助阿姐脱身!

长缨接过飞龙,欣慰地说道:伯宛,你长大了!阿姐此去,便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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