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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困境

昭昱与元嘉由碧泉飞至寒涧。晨光大亮,寒涧之水,潺潺流过。这次,昭昱沉入寒涧之中,用心凝神,以龙华体验寒涧之奇。

以心会之,定有不同。

昭昱在凝神中,心中出现一幅画面:一颗赤焰球,被一层寒水包围,内焰被越压越小。赤焰球眼看马上就要被全部扑灭。昭昱从画中大惊,为保护心中的那颗赤焰球,他从寒涧中猛探出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元嘉急忙向前,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昭昱摇摇头,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将向前看到的那副画面告诉元嘉,元嘉沉思了半晌,替昭昱分析道:

此前,你在寒涧中待着,安然无恙。为何这次,会有这样奇特的画面出现在你心中?这着实令人费解。而且这奇特之像,只发生在你凝神之时。难道说,是这寒涧在提防你?不愿让你取其精华?毕竟这寒涧是凤域之灵涧,而你却是龙灵。

昭昱双眉紧皱,望着元嘉,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你的这种猜测,或许也是其中缘由吧。我再试试,看看最终会怎样。

元嘉一把拉住昭昱的手,担心地说道:看到不妙,就立即从凝神中出来,不要久留……

昭昱点点头,眉眼露出笑容:放心,我知道的!

第二次,沉入寒涧,昭昱屏息凝神,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变化。

然而很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看到心中的那幅画,不单如此,其他的奇特画面,他也没看到。仿佛他就是沉入了一条普通的山涧。

昭昱待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在岸上的元嘉,急得团团转。她禁不住轻声地呼唤:昭昱……昭昱,你能听到吗?

昭昱从寒涧中探出头。元嘉一颗心才不那么慌张了。

怎么样,这次?元嘉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昭昱叹了一口气。

他从寒涧中跃出,坐到草皮上,发呆。元嘉在他身旁也坐了下来,陪着昭昱一块发呆。

这先后的差别,他们在不断思考着,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昭昱开口了:冤家,你说,是不是我第二次沉入寒涧,杂念太多,总想着如何防御,而失去了第一次的感受?

元嘉考虑了几秒,说道:你这分析得有理。凝神要做到心无旁骛,才是最为上乘。否则,跟闭目养神,又有何分别呢?

昭昱点点头,表示赞同元嘉所言。他站起来,凛然道:那就再试一次!这次,我要做到心无旁骛!

元嘉想开口劝他,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她实在担心这变化多端的寒涧到时会如何对待昭昱。她心中替他焦急万分,可是除了继续尝试,还有别的方法吗?她低着头,对自己说: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元嘉咬咬牙,吞下一口唾沫,终究是没讲出来一个字。她上前紧紧握着昭昱的手,望着昭昱,自己的鼻子竟有点泛酸。

昭昱望她一眼,替她说:放心,感觉不对,我会马上出寒涧!你别担心。

第三次,昭昱沉入寒涧。这一次,他努力屏息凝神,排除杂念,忘掉对寒涧的恐惧与疑惑,让自己宛如初次沉涧凝神。

凝神的时间过去一分一秒。昭昱心中在不断努力着做到心无旁骛。沉入寒涧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昭昱仍在努力着。光影在日升日落中悄悄改变着方向,寒涧内的光也随之变化。昭昱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终于,他心中的一幅画展开了。

他心中的赤焰球出现了,它在寒水的包围中,被寒水吞噬着,外焰已被寒水慢慢的覆灭,内焰还在苦苦支撑。昭昱凝神着,感受着,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就是我不能让赤焰球熄灭!

昭昱无形中已经攥紧了双拳,他感到心中有一股力量,在告诉他,我要冲出去!冲出去!

不由地,昭昱积蓄了体内的力量,伸开双臂,冲!

赤焰球从寒水的包围中,突破了一个缺口,赤焰张牙舞爪,试图从缺口中冲出去。昭昱看到,有一小部分的赤焰已经活跃在寒水之外,它们叫嚣着,扩张着,蔓延着,好似这寒水并不是水,而是油,它们相遇了,天火熊熊。

还有更多的赤焰从寒水的缺口中向外涌现,看看寒水的四面,火势越来越大,它不断上升,简直要将凤山的桐塔都要吞没。

昭昱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在熊熊大火中,他看到了他的冤家,元嘉在火中烧没了翅膀,再也不能飞翔。

昭昱从凝神中逃出。他钻出水面,一脸的惊恐。当看到岸上焦急万分的元嘉还完好地在自己面前时,昭昱深深地害怕了。

昭昱的面色如雪,他喃喃地说:冤家,你不能有事。要不然,我的心里有多难受。

他抓住元嘉的胳膊,一把拉进怀里。继续喃喃自语:这寒涧的灵华,我不要了。我就等着成年换鳞甲。我不能让你有事。

元嘉轻轻地依偎在昭昱的肩头,她心底有一种满足,可她的头脑中,却有一丝忧虑。

她多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任凭她怎么想破头,依然得不到答案。

夜就要来了。

他们仿佛能感到,远处的地穴里,无数的兽鼠在蠢蠢欲动,而它们的头儿——那只眼睛全瞎的巨型兽鼠正龇牙咧嘴,腾腾怒气。它的长尾在地穴中来回扫荡,抽打在无数的兽鼠身上,它们发出吱吱的尖叫。连脚下的土地都在轻颤了。

今夜,将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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