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个月就是凤杉的及笄礼,自从那日星月溪之行后,便努力学习,刻苦练武。父皇觉得她终于开窍,塔因觉得凤杉是吃错药,欧阳九觉得她是受了他的刺激。总之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但都不到点子上。
“杉儿,为父今日教完你,便已是教完所有凤家的剑法了。我看你今日刻苦练习,舞剑也大有长进,再者你天资不差,想来及笄的历练后你就可以跟着为父上战场了。”凤喜帝笑得欣慰,看他喜滋滋的模样,恐怕思绪又飞到九霄云外,妄想凤杉战场上的英姿了。
此时凤杉的母后洛欢恰巧带着丫鬟赏花经过,听见凤喜说要带凤杉上战场,她花都不顾,提着衣裙就和凤喜嚷嚷:“我不准,杉儿是女儿家,如何上?身上若是留了疤痕,倒叫我家杉儿如何嫁人!我是不许!”
说罢,便一把抱住凤杉,双臂牢牢将她拢进她宽大的衣袖之中。想到上战场,凤杉自己倒不是担心会否受伤,一想到一剑挥下,对方就要鲜血四溅,看着着实倒胃口。倒不如她学的暗针,只稍稍扎一下,蚊子叮似的,便可送人去极乐之地。虽说也有的毒会使人死时非常难受,以致面目狰狞,那也比剑划开了口子,肚肠子都掉出要好的多。
“欢儿,你不是年纪轻轻也上战场了吗,怎么轮到自己的女儿就如此了呢?你难道不想看着女儿成大器吗?”凤喜走近这对母女身旁,结实的臂膀圈住了她们,母后不知是被父皇说动,还是被父皇这一抱软了心,竟然不反驳一句。
“母后真是不管多少年都禁不住我父皇的温柔乡啊。”凤禹咳嗽了两声,从两棵梨花树后缓缓而出,身后还跟着几个从没见过的人。
没等凤禹介绍,也没等他们开口询问,为首的老嬷嬷倒先开了口,说:“老奴为天宫天后娘娘身旁的嬷嬷,是天后娘娘特意派来教导公主礼仪的。”
“什么?”凤杉诧异万分,礼仪?何时这不懂礼仪的事情都被天后知晓了?即使不懂礼仪,那自有宫中的嬷嬷来教导,怎么劳烦天宫的人?
父皇也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解释道:“此次的及笄之礼,在天宫举行。”
母后也是诧异,凤竹山的及笄向来都在凤竹山举行,怎么这次破例到天宫去举行了。
老嬷嬷看凤喜洛欢二人皆有疑惑在肚,便解释:“凤帝凤后,此次及笄礼不仅仅是祝贺各家公主皇子得以健康成长,天后有心在这时为八皇子英华找一个如意的皇妃。”
洛欢一听,瞧着凤杉是打量了一番有一番,而后自信的笑了。看得她汗毛倒竖。八皇子何许人也她可没少听学堂上那些八卦的女儿家讲过,据说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反正就是怎么俊怎么说。不过他身上的桃花更是不少,玩过的女孩家绝对可以让你数不过来。对此凤杉对这个有着姣好外貌,却人品奇差的八皇子半分好感也没有。
“那我遣人给嬷嬷您找个最好的院子住下可好?”母后笑得得当,显得十分亲近。
奈何嬷嬷精明的很,直接要求住在凤杉房里即可。洛欢更加笑得跟朵小桃花似的。
嬷嬷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将塔因赶到别的房里去,自己在塔因的位置上安家落铺。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带的东西着实少,衣服也就那么几件,更是不戴镯子不戴钗,简谱的连妆都不要化。
“嬷嬷您就这么素面朝天的见我,恐怕不太好吧。”凤杉是真的无法接受一个脸上岁月痕迹深深,却以为自己徐娘半老的人。
“公主,您这么站是大错特错,还有,您如此直接告诉老奴,老奴很丑的事实,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你气晕。”嬷嬷一开口就是将凤杉教训的北都找不到了。接着又是直接上手将我的肩膀向后掰,用手打着凤杉的背叫她挺胸,抬头,收腹。
“公主姿色如此,怎可不懂礼仪。”说着便将一碗盛满水的瓷碗放到她的头顶,让凤杉开始走路。
屋外欧阳九和塔因偷偷看我练习,塔因对欧阳九道:“看公主这架势,莫不是要去参加选妃子。”
“何以言之。”欧阳九看着凤杉如此屈服在一个老太婆的手中,替她感到羞耻。
“在我们那里,只有要进宫成为皇帝妃子的候选人,才会练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礼仪。”塔因皱眉,心疼的看着凤杉一遍遍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心疼的数着凤杉砸碎了第二十只碗。
“这嬷嬷未免太嚣张,竟如此对凤族公主!”欧阳九看着凤杉被嬷嬷一根柳条抽的跳起来,就要抄起脚踢飞这个老太婆。在欧阳九心里,凤杉是除了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你可不知道这嬷嬷的来历,这天后的礼仪都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我今天打听到的。”塔因看着她家小主人被抽的泪眼汪汪,却爱莫能助。
“难怪她能如此不手下留情。”欧阳九看着凤杉,也有些心疼,怕是没上战场,先被抽出疤来。
“她已经手下留情了,还给公主休息呢,传闻那时天后学礼仪,练不好连饭都没得吃。”塔因顿了顿,“还得挨打。”
欧阳九自知再看下去就要出手了,便一跺脚,走了,塔因在后头追上他。两人一致认为,既然无法帮助,那只能全当没看见了。
凤杉一人在此练礼仪,偶尔般无离还来看看她,每次般无离来看她,那天就不练,因此凤杉每次听见般无离来,都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是也不敢做太过兴奋的动作,免得被嬷嬷罚。
可惜般无离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一个月最多也就五次来看她。不过每次来都是带着凤杉最喜欢的吃的,还有非常见效的药膏,据说都是竹心老儿叫他带给凤杉的,说我如今正在受难,无法直接出面帮忙,也只好暗暗送些药膏。般无离说他也想常来,可惜如此一来,那嬷嬷肯定要登门到他家婉言警告他了。那他来的次数更加少。凤杉也只好作罢,依着这嬷嬷的意思好好的学礼仪。
这嬷嬷简直就是塔因说过的那个……容嬷嬷,只差没用针扎凤杉的屁股。不过她的柳条一抽,堪比五十跟银针扎下。生不如死,因此凤杉除了专心致志的学礼仪,没有其他可选的事情做。就连一向心疼宝贝女儿的母后,此次也只能站在远处静静的心疼,咬着帕子,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还好凤杉天资聪颖,这柳条抽下来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嬷嬷到后来都对她赞不绝口,说凤杉天生就是皇子妃的料。听嬷嬷这意思,若不是这天后要自己做他儿媳?
这凤杉可一百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