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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动物传说(6)

进到洞里,老汉一看尽是好东西。蛇儿说:“爹,你拿吧,多拿上些。你也别打柴了,买个好房子住下,给我兄弟请个先生吧。以后能考个一官半职,也是你老的福气。”老汉都不知拿哪个好了,金子、银子、珍珠、玛瑙,什么都有。最后包了三包金银。蛇儿说:“你还趴到我身上。”就又把他驮到南山上那个石板旁,爷儿两个流着泪分开了。

老汉回到家,老婆子看见东西可高兴坏了,问:“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老汉把遇见蛇儿,这么长那么短的一说。老婆子赶紧都收了起来,不让老汉沾一点点边。

从此,老婆子好吃的买了吃,好穿的买上穿,变着花样地花,没多久就把钱都折腾光了。没有了就叫老汉去问蛇儿要。老汉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去,可是蛇儿是修仙的,不能时时来。有时来,有时就不来。

这天,老婆子又骂着叫去,老汉来到南山上,哭一阵子,说一阵子:“蛇儿,我叫你妈逼得实在没办法,你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蛇儿正在洞里修炼呢,掐指一算:“嗯,我爹爹又有难,我得赶紧去。”一阵清风,来到南山,见爹爹坐那正哭。“爹,你哭啥呢?”老汉把家里的事情一说,蛇儿说:“爹,不是我怪你们,我给你们的东西足够你们用一辈子的,咋这么快就花完了?”“咳,你不知道,自从有了这些东西,你妈就啥也不干了,整天是变着花样花钱。钱是死的,就那么多,花一个少一个,哪还有花不完的?骂着叫我来问你要。”“爹,不是我不给,那都是老雕过去弄下的东西。它现在修行了,哪还能再去吃人?那些东西你老是来拿,不是很快就被你拿光了吗?我咋好意思那样做呢?”“那咋办呢?我要是拿不回去东西,你妈能饶我吗?再说你兄弟正是要赶考的时候了。”“爹,实在不行的话,我只好把我的一只眼给你。这是宝贝,是个夜明珠,你叫我兄弟拿上上京献宝去,万岁爷见了挡不住,就给个官做,你就不用愁了。”老汉一听说蛇儿要把眼珠子挖出来,这哪能行呢?总是自己养了几年的蛇儿呀,他能舍得吗?可是蛇儿坚持要给,蛇儿说罢忍着疼把自己的左眼挖了出来,血淋淋的,老汉见了,心疼地哭起来。反正已经挖出来,不拿上也不行,抱着蛇儿哭了一会,蛇儿说他眼里疼得不行,要回去上药,老汉这才狠狠心把蛇眼拿上回来了。

象儿拿着宝贝上京,住到一个店里。人家问他,“哎,这个学生,你是来求功名的吗?”象儿是个乡里的娃,没上过城,见人家问,就老实地说了:“我是来献宝的。”“噢,是什么宝,拿出来看看。”象儿就拿了出来,谁知这店家见财起意,偷着给他换了。象儿不知道,拿着假的到了午朝门,黄门官问:“你来干什么?”“我是来献宝的?”“献宝的,拿出来我看看。”黄门官都是经过大世面的人,什么宝没见过?一看是颗假珠子:“哪来的穷叫花子,拿着这破玩意来骗皇上,该打!”象儿急忙说:“这是夜明珠。”“什么夜明珠?快去!”一顿乱棍给打了出来。

象儿回到家,爹说:“皇上封你个什么官?”“哎,别提了,被人家给换了,黄门官说我的宝是个假的,把我给赶了出来。爹,你再去求求我哥去。”“求你哥干什么?“叫他把那只眼也给你。”“噢,都给了你他不成了瞎子?瞎子咋生活呢?你为了做官叫你哥哥变成瞎子,将来你为了升官,还不要我们命吗?”可是象儿一心想当官,他妈又逼着老汉去找蛇儿,不给老汉吃,不给老汉喝,把老汉实在逼得没办法,老汉发脾气说:“要要你自己要去!”

象儿还真的去找蛇儿去了。到那石板跟前,大喊三声:“蛇兄,你在哪?快来呀!”只听一阵风声,蛇儿来了,见了象儿问:“你不是献宝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别提了,被人家换去了。”“那你叫我有啥事?”“大哥,你能把左眼给爹,就把右眼给我吧。”蛇儿说:“两只眼都给了你,我不是成瞎子了吗!”“反正你是修行的,看不见东西又有啥关系?天天在山洞里,要眼也没有用处嘛!”蛇儿正在想着咋么再帮象儿一次,没注意,象儿一下抱住蛇儿,拔出尖刀,就要挖蛇儿右眼。蛇儿一看象儿这样贪心,又这样心狠,将来当了官也是个害人的,就地一滚,现了原形,变成一条几十丈长的大蟒蛇,一张嘴,就把象儿吞进肚里。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就是打这说起的。

讲述:宋树文 采录:高生勇卢华英

有一个人以耍蛇为生,经常从山里把小蛇抓上来,养大后带到集上去卖,挣几个钱过活。

有条蛇叫蟒儿,长得快得很。四五年后就长成个大蟒了,头像个滚脐,眼睛像个灯笼,身子像个大梁,身上的鳞一片片像碗一样大。几个人用筐也挑不动。一天,这个人对蛇说:“蟒儿,你也这么大了,我把你送回山里去,你自己找活路去吧!我也养活不住你了。”就把它送到大山里,过几天送些吃头去看看。头几个月送吃的去一喊蟒儿它就出来了,好像有了感情似的,蹭到他的怀里摸搓摸搓的。过了这么半年时间,再去的时候,怎么喊也不见出来,这人心想:可能是蟒儿自己谋生去了吧。

耍蛇人的日子过得也很不好,每天少吃没喝地混着。过了几年,这天他又到山里去找蛇,在一个大山洞里见了蟒儿。这时的蟒儿已经大得很了,过来围在他的身边,还认得他,通人性。这以后,他就再没去看过蟒儿。

忽然有一天,皇上发出个榜文:皇娘娘得了个怪病,除非用大蟒的心,下到药里做药引子,才能治好。献上蟒心的有重赏。看榜的、想占便宜的人很多,但谁也不敢去揭。蟒是个吃人的东西,谁敢?耍蛇人一想,这真是老天给的便宜,我把这皇榜揭了,去跟蟒儿说一下,养它这么多年,把它的心让出一点点还是可以的。想着就把皇榜揭了。皇帝招去问:“你能有办法得到蟒心吗?”“有!”“好吧!你如能取来蟒心,治好娘娘的病,我封你为宰相。”他就上山去了,把蟒儿找见,把揭皇榜的经过都告诉了蟒儿,又说:“你看,我已经把皇榜揭了,你是不是能把你的心让出一点点,把娘娘的病治好,也就算你还了我的情了。”蟒儿听了,显出很为难的样子,但还是点点头,意思是同意了,并把嘴张开,让他钻进去,在心上割了那么一点点。

他把蟒心拿去掺到药里,娘娘吃上就好了。皇上就封他为朝里的宰相。朝里有个奸臣问他:“你咋么得到蟒心的?”他就把经过都告诉了这个奸臣。奸臣说:“咳!你这个人咋这么老实,咋不连心一起割下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能救多少人,能成多大的气候!”“哎,那可不行!”“咋不行?能割下一点点,就不能全部割下来?”“割下来放着必有大用。”耍蛇人听了奸臣的话,二一天又去找蟒儿说:“还要那么一点点心。”蟒儿听了又把嘴张开了,他钻进去后照奸臣的话,一刀下去想把整个心割下来,痛得蟒儿嘴一闭,把他给捂死在肚里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象”就是相,见天耍的象棋上不就是这样写着的嘛。

讲述:许茂成 采录:卢华英韩爱荣

蚊子为啥怕烟

蚊子原先长的是一个盲钝钝①的嘴巴,插不进人和牲畜的皮肤里去吸血,只能吃点露水啥的,饿得东倒西歪的,挺可怜的。

蚊子看见铁匠为屠夫们打造的刀子,连猪都能杀死,为鞋匠打造的锥子,连牛皮也能扎穿,就找到了铁匠,请求说:“铁匠师傅,你帮我打造一个锋利的钢嘴巴吧!”

铁匠说:“你自己有嘴巴,还要打个钢嘴巴做什么?”

蚊子说:“我这个嘴巴太钝了,不顶使,我要打造一个锋利的钢嘴巴,扎穿牛皮去喝牛的血。如果我有兴趣的话,也尝一尝人血的味道。”

铁匠听说它要去吸牛的血,觉得没啥不可以的,因为铁匠本来就不饲养牛,有时候还要吃牛肉,反正是有的牛是菜牛,就是供人吃肉的,让蚊子吸点血也没啥不对的,就有点动心了。可是一听它小子还要尝一尝人血的味道,心里就立刻结了一个疙瘩,他铁匠也是人呀,打铁时又总是光着个膀子,更容易叫它得手,就拒绝说:“你吸牛和其他牲畜的血也就罢了,还得寸进尺地要来吸人的血,你忘了我铁匠也首先是人呀。不行,你这个钱我不挣也罢,这钢嘴巴是说啥也不能给你打。”

蚊子知道自己说走了嘴②,就连忙说:“我说尝人的血不是尝你铁匠师傅的血。我是想要尝一尝那些有钱有势,在你这里做了铁活又不肯掏钱,总是赖账的有钱人的血。说不定他们叫我叮上一家伙,身上一疼,倒记起了欠你账的事来呢。”

铁匠一听说是蚊子要去惩罚那些总是喜欢赖账的有钱人,就有点高兴,心里想,这些家伙受点教训也没有啥不好,就动了心。但是,他又想到,天下同行是一家,蚊子答应不叮我一个铁匠不行,应该叫它答应,天下所有的铁匠都不能叮才行,就说:“你要答应天下所有的铁匠都不能叮!”

蚊子说:“这个自然。”

铁匠还不放心,就问:“你怎么能分辨谁是铁匠,谁不是铁匠呢?”

蚊子说:“这个好办。你们铁匠不是都有自己的铁匠炉子吗,你们的铁匠炉子的烟囱里不是都在冒烟吗,我只要看见了冒烟的地方,我就远远地躲开。这还不行吗?”

铁匠听了,觉得蚊子还挺聪明的,而且还觉得自己为天下同行做了一件好事,使天下同行免除了被蚊子叮咬的痛苦,还挺有成就感的,立刻答应了蚊子的要求。

铁匠就为蚊子精心打造了一个比屠夫的刀子和鞋匠的锥子还要锋利的嘴巴。

蚊子有了这样一件武器,就肆无忌惮地吸牲畜和人的血。同时它也恪守了对于铁匠的承诺,只要是看见有烟升腾的地方,就远远地躲开,不去骚扰。铁匠安全了,其他的人却总是遭受蚊子的侵扰。不过铁匠终于发现自己为蚊子打造锋利的嘴巴是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后悔到沟门眼子上去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就把蚊子躲烟的秘密告诉了所有的人。

从此,人们就用点火冒烟的方法来驱赶蚊子。每当蚊子肆虐的季节,在野外劳作的人们总是煨起了一块干牛粪块子,带在自己身边,让袅袅的青烟在自己身边升起,以驱赶蚊子的侵扰。有的人家还在牛棚马厩的门旁边,也用干粪煨起烟来,为家畜驱赶蚊子。

这就是蚊子为啥怕烟的来历。

讲述:牛炜 采录:刘艳霞

注释:

①盲钝钝:当地方言,形容尖利器的尖端比如针尖、锥尖、箭尖、刀尖等不够锋利,甚至已经非常迟钝的样子。

②说走了嘴:当地方言,意思是说话不小心,说出了需要保密和不该说的话。

七角井的苍蝇蚊子

原先,七角井没有苍蝇、蚊子。水是咸的,土也是盐碱土,这些个昆虫活不成。

后来,哈密有个老婆子,捉了一麻袋苍蝇和蚊子,她打算把苍蝇和蚊子都扔到海里,可是没有力气。正在为难时,见过来了四个骑着马的年轻人,就走上前去对年轻人说:“你们把这个麻袋扔到海里去,千万不要看里边的东西。”

四个年轻人驮着麻袋就走了,他们在半路上想:扔掉就行了,干吗非扔到海里不可?四个人心里就都在捉摸着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这时,到了七角井,从马上取下麻袋准备往苦海里扔,四个年轻人中的一个小个子实在忍不住了,说:“恐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打开来看看再扔吧!”

一句话把几个年轻人的心思都说开了,越发地想弄个究竟。结果,一打开,一麻袋的苍蝇和蚊子都飞了。

从此,七角井就有了苍蝇、蚊子,而且多得很。你看哈密城里就没有什么蚊子,苍蝇也少,什么原因呢?就是被那个老婆子捉来送到了七角井。

讲述:赵秀芳 采录:卢华英韩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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