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第四章问鼎之路:荣耀背后,逐鹿中原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中国光伏企业的质量问题,这值得我们站在一个行业的高度进行呼吁。应该看到,只要一家中国企业出现质量问题,就会给整个行业带来麻烦,因为都是‘made in China’。”
第一节上市前的股权较量
随着尚德在欧美市场局面的打开,以及尚德自身几条生产线的完成,2004年的尚德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甚至引起了一些海外风投基金的关注。但是,此时的尚德却面临着制约发展的瓶颈。首当其冲的便是资金问题。要扩产、要购买原料的时候,几个股东都表示同意,轮到他们出钱的时候,大家又都不愿意了。而此时,尚德的银行贷款负债率已经高达60%,银行贷款也已经不能解决它发展中的资金问题了。而另外一方面,此时国内的太阳能产业后起之辈如雨后春笋,尚德竞争对手的迅速崛起,让尚德无时无刻不面临着被赶超甚至吞并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尚德唯一的出路,便是上市。
说到上市,又谈何容易?尚德是一个国有企业控股的公司,而对诸如高盛、英联等海外机构而言,国有企业的管理制度以及公司治理结构让它们对尚德的发展前景持质疑态度。按照股票市场规定,必须将国有背景下的风险投资大额度退出。此时,尚德的上市与否,已经关系到它的生存问题,上市的问题箭在弦上。施正荣回忆时说道,问题的关键是没有办法上市,就是说当时那样的股东结构,是没有办法上市的,如果A股市是可以的,那么我想目前这个A股上市,可能要三年,如果等三年的话,那么尚德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发展机遇。
真的要国有股东们退出,所面临的困难同样可想而知。于是,围绕着国有股东是否退股的问题,施正荣和他们展开了一场较量。此时的施正荣并没有把握说服那些国有股东,但是他已经准备豁出去了。当时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们不退我退,什么股票、公司都不要了。”国有股东们并不为其所动,他们认为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那么大的折腾。双方越闹越僵,最后,施正荣想到了无锡市政府,于是递上一份报告,前前后后详细地分析了上市的迫切性。此时的无锡市委书记杨卫泽沉默不语了,他并没有马上做出指示。
据说,一段时间以后,在无锡市的一次办公会议上,杨卫泽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假设一个星球上有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如果只能选其中两个的话,我们肯定会选一男一女,道理很简单——为了繁衍后代。如果一个国家有三家单位,一家企业、一个政府、一家事业单位,同样也只能选两家的话,那么我们只会选企业和政府,而不会去选那个事业单位。为什么?因为政府要靠企业,企业是纳税人。基于这一点,企业应该发展,企业家应该发展。政府不应该与企业在利益上发生冲突,国有股应该从一般企业中退出。无锡要大发展,就要有大环境。招商引资、引智不能只是停留在公文上的一纸空话!谁要是把施博士放走了,市委市政府将追究其责任!” 最终,无锡市政府从大局出发,秉着不与民争利的宗旨,站在了施正荣这边。
有了市委书记的这番话,上市的计划总算是一锤定音了。随后的牌局就顺利得多了。不久之后,国有股在获得十几倍收益后套现退出;高盛、英联、法国Natexis、尤科、西班牙普凯等多家海外机构得以顺利入股;施正荣自己则成为尚德的大股东。对此,施正荣说道:“这道难关走过后,其他问题都好解决。后来的很多问题都属于技术问题,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能解决的,而当时那些问题是超越你能力范围的,再努力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