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别难过了”
“同样,别人伤害我一次,欺骗我一次,我会立即将其拉入黑名单。对你,也曾一样。”
“现在呢?是不是发现,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还在观察期!”气恼地回了句,说出这些,心里舒畅多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您请继续观察。不过,丫头,为人处世,该用情用情,更多的是脑子。不要一味地相信别人,也不要全盘否定。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至亲。”他将她拉出怀里,低着头,锁着她的脸,低声道。
“对你也一样吗?”她反问。
他眸色一黯,“对我,不必!”
“凭什么!”她气恼。
“因为我是你老公,是你小时候的阿景哥。”纪景年说道,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感叹命运的安排。
“我不再是那个小凉辰了……你也不可能还是那个阿景哥。”她叹了口气,喃喃道。
时间在变,人也总在变,有些感觉,终究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纪景年无言以对,她翻了个身,后颈的伤疼得让她紧咬牙关,他立即命她趴下,拿了她的药水,帮她按摩。她疼哭,他不停哄着,顾凉辰也借此痛痛快快地哭了场。
想到唐司漠,想起纪景年说的证据,又想起自己手机里的“证据”心猛地一颤,全身僵硬。
“怎么了?还很疼?!”他焦急地问。
“啊没有,没有。”手机摔坏了,那里是工地,说不定有车辆经过,被碾得粉碎呢,里面的东西不会被人看到的吧……不敢告诉纪景年,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拍下被他**的照片,还录了音,他得多难过啊……
“又对我撒谎!”纪景年察言观色地道。
“没有啦!”连忙否定,看着他的俊脸,然后,竟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喂上了自己的唇……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纪景年,你,你来电话了!”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她喊。
“不接!”纪景年懊恼,依旧埋首在他腿间。
“是董雪琦的哦!”试探性地问,真是董雪琦打来的,因为他也会霸气地说,不解的,结果,他立即从她腿间抬头……
她心口一酸,十分不爽,见他坐起身,接过手机,立即接了。
混蛋!
嫉妒,红了她的眼。
“她没大碍,不用来了,我们后天就出院了。”董雪琦说,听说顾凉辰受伤了,打电话来问问,还要来医院看望。
看着他靠着床头认真打电话的样儿,她心里很不爽,偎进他怀里。
“阿景哥,你怎么了?!”董雪琦连忙问。
“咳……没什么,嗷……!”话还没说完,又粗喘一声,只见小丫头正在调皮,故意地刺激他!
顾凉辰是吃醋了,所以故意地刺激他,心想,让董雪琦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才好呢!
顾凉辰心里小小地得意起来,纪景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彼时,董雪琦站在公寓阳台边,听着纪景年那不对劲的粗喘声,意识到什么,心口翻搅,一股嫉恨翻涌而上。
“阿景哥,你没事吧?”明知故问。
“没有,琦琦,不早了,我先睡了,改天再联系。”纪景年轻咳一声,道。
“嗯,那好,你早点休息。”对纪景年,她一直小心翼翼,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能不靠近。这个人,心思太缜密,在他面前,不能出一点纰漏。
也正因为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顾凉辰结婚!
电话才挂上,门铃响了,这么晚,会是谁?
门开,穿着破洞牛仔裤,蓝色牛仔衬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南笙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董雪琦狐疑地问,肖南笙走了进来,身上有一股不浓不淡的酒味。
肖南笙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不是你之前一直在约我?”
“那也不能来我家里!你跟纪景年是死对头,让他知道你来找我,他会怎么看我?!”董雪琦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肖南笙,气愤地反问。
肖南笙双手不羁地搭在沙发椅背上,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抬起头,帽檐下一双黑沉的眸子倨傲地睨着她,“这么在意纪景年?你姐可是因他死的!”肖南笙冷冽地问。
董雪琦的脸色微白,“人死不能复生,原谅比恨更珍贵。”她直起身,双臂环胸,淡淡地说,身子却在颤抖。
“原谅?呵……我怎么就没你们那么高尚?!”肖南笙站起身,看着董雪琦的背影,冷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要报复纪景年吗?你斗得过他吗?!”董雪琦蓦地转身,惨白着一张脸,大声地吼。
“就算不报复他,我也不希望他好过!”肖南笙的声音不算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想怎么做?”董雪琦狐疑地问,想到顾凉辰在肖南笙的公司上班,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来……
“好,慢慢来。睡觉,尽量侧着睡,被压着后面的伤。”他圈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她翻了身,面对他,一条腿调皮地缠上他的腿,一手抱着他的腰,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很窝心、很踏实。
“我小时候是不是常常爬你床上睡觉?”她傻傻地问。
纪景年扬唇,想起她还是个小奶娃的样子,“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你才出生的时候,认生,见到外人便哭,唯独见到我,咧着嘴,流着口水,笑哈哈的。后来,会走路了,常溜到我家,晚上还赖着不走,要跟我睡觉!睡就睡吧,非得含着我的,我的胸,才能睡着。”
她闭着眼,想象一个一点点大的小女娃天天缠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的样子,嘴角上扬,“你肯定很烦我!”鼻头发酸,因为感动吧。
“是挺嫌弃的,爷爷他们居然还给订了娃娃亲!”他半是宠溺,半是苦笑道。
“嫌弃,你还娶我!谁让你娶我的!别说是为了哄爷爷开心!”她气呼呼地说道,鼻头酸酸的,翻了身,不理他。
“你又闹什么脾气?我都是实话实说。”他从她背后圈着她,低喃。他这人才不会撒谎,要么不说,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对她小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总不能为了讨好她,撒谎吧?
“我又没有恋童癖,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一个没断奶的小女娃?还指定我长大了必须娶她,你说我,冤不冤?”他正直地说着实话,也是心里话,讲道理,摆事实给她听。
“冤!那时候我也太幼稚了!根本不懂什么的!不说这些了!睡觉!”心里很气,又觉得他说得没错。没错是没错,她总归还是难免心酸的。
纪景年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接着说。
“不得不说,十五年后,第一眼见到你,你在我眼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他动了欲念的女人。他坦白,心悸。
“花心大萝卜当然会是那样的反应,而且,我自认为我算是个美女。”心里稍微有点小得意,听他这么说,感觉现在的他对自己的感觉,已经不是小时候对小妹妹的那种感觉了,在他的眼里,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他笑笑,“自恋!睡吧,不早了……辰辰,带我走出去吧……我想活在阳光下……”声音越来越低,在她疑惑不解地转身时,他已经睡着了。
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到底是虚弱的,很快就能入眠。
他,是什么意思?
走出去指什么?阳光,又是什么?隐隐觉得和董雪瑶有关。
应该是了。
董雪瑶啊,他很久没提她,但不代表,她已经自他心底消失了,也许是,埋得更深了。
苦涩地笑笑,又何必那么介意呢?
如他所说,爱,究竟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要他专心、用心地待她,便好。
这一晚,她近乎失眠一整夜。
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纪景年实在受不了医院的环境,执意出院,谁也劝不动,包括顾凉辰,为此,两人又红了脸。
“傻丫头,我的身子我清楚,别担心了。”进了家门,纪景年逮着她,大手摸上她的后脑勺,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宠溺道。
“谁担心你了?少臭美!”躲开,气愤道,将地上的属于他的,大包小包的物品拎去客房。
“喂!小老婆,我该搬回主卧了吧?”纪景年连忙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的小蛮腰,委屈地问。
两人结婚后,睡一张床的时间都还没睡一张病床的时间多,纪景年心里怎么不苦。顾凉辰也意识到了这点,其实,当初是他自己主动去睡客房的。
“不行!你继续睡客房!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气呼呼地说道,并没执意要去客房。
“真的讨厌医院……”快三十二的老男人居然撒娇地说了句,性感的唇还瞥着,顾凉辰的心快化了,这老男人,冲她卖萌呢!
“讨厌就能不住了?!真幼稚!”此刻,他撒娇的样子,真的很逗,也是罕见的,他的另一面。
“错了错了,我错了,我认错。一切听凭老婆大人的宣判!”纪景年看着她,没正经地道,当她是法官了。
“这还差不多!先让你在主卧住着,如过表现不好,就去睡客房!”她霸气地说道,拎着他的物品去了主卧。
“老婆!我一定好好表现!”纪景年跟在后面,邪肆道。
“你说什么?!”听错了吗?转过身,目光精锐地锁着他。
“我一定好好表现!”她那凶巴巴的眼神,让他立即改口,顾凉辰回首时,不禁笑弯了唇角。这人,一会儿玩深沉,一会儿又流里流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