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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天晚上,黄松做梦天助楼建成了,高高耸起的五层圆楼,像宫殿一样巍峨气派,在喧天的鞭炮声中,伯渊公、流石公和长源公衣裾飘飘地向他聚拢而来,连长须也兴奋得飘动不已,他们发出的声音像空谷回音一样,洪亮地在黄家坳上空回响着。突然一声巨铳冲天而起……黄松猛地惊醒了,这才知道现实的复兴楼还是一片寂静,那铳声也是来自梦中。

黄松开门走到栏板前,看到屋顶上的天空,一块圆状的深蓝色天幕上,闪亮着几颗星星,看不见的风往天井俯冲下来,发出像云雀一样细细的鸣叫。黄松轻手轻脚下了楼梯,走到大门后面,抱起粗大的门闩,打开一缝,挤着身子走了出去。楼外的田地上,飘荡着一片灰白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清寒,黄松缩了一下身子,向小竹溪边走去,他的鞋底踩在缀满露水的地面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已经一人多高的土墙在微暗的夜色中静静伫立,像一群沉默的人围成一圈。地上一堆一堆的熟土,像一座座小山包。黄松在墙外墙里走了一圈,用手指掐算着,地上这些做好的泥差不多够夯第一层。不管怎么说,第一层夯起来,接着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最后第五层,天助楼总是能够建成的,只要先把五层楼墙夯起来,内部的装修、雕饰也许就不愁了,那时复兴楼人就要对我刮目相看,在事实面前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呢?我黄松把土楼建起来了,想住土楼的同房派的黄氏族人,你们还不来投工投料吗?你们还不愿意伸出援手吗?黄松相信,那时人们将争先恐后地涌来。他似乎都看见了那拥挤的场面。然而想象总是容易的,现实却是如此棘手。第一层夯成后,钱也差不多用完了,接着做泥的钱哪里来?木料的钱哪里来?

黄松蹲在一堆熟土边,眼睁睁看着天色破晓,日头从洋高尖一跃而起,像是抖落一地金屑一样,满地熠熠生辉,他的心里却笼罩着一片散不开的阴霾。

行墙到第四周,高度增加了,难度也就加大了。黄松刚刚从墙头上站起身,感觉到风吹过,身子像墙头草一样摇晃了一下。对面的黄柏身体僵硬地站着,光着脚的脚趾紧紧地夹住墙面上。这土墙从下往上逐渐收缩,第一周有一米多厚,收缩到第四周,也还有一米厚,足够宽敞。但黄松发现黄柏似乎是恐惧一样,不敢把胸膛挺直起来。

“这才多高?你把身子挺起来,没事。”黄松说。

“我没事……”黄柏说。

黄槐端着一畚箕的熟土从木架子爬上来,黄松弯腰接过畚箕,把熟土倒进畚箕里,江定水从另一面墙的木架子爬上来,他端的畚箕里是几块片石。黄松和黄柏挥起手中的夯杵,一下一下地往下捣动。江定水把三块片石插进墙槌版里,前中后各插一块,黄槐端上来的熟土立即把它们掩埋了,两根夯杵对准它们,把它们结结实实地打入土里。

夯了四版墙就到了午饭时分,日头一动不动地悬挂在头上,天上没有一片云彩,也没有风,空气像是凝滞不动了。黄槐和黄柏一身臭汗地从木架子爬下来,嘴里呼着气,嚷着饿死了饿死了。除了第一天,黄素送来点心,接下来都没有了,这是黄松决定的,他认为正餐要让大家吃饱吃好,点心就有点奢侈了。不过这时阵,他的肚子也饿得肚皮贴到脊梁骨了。

江定水手握大板爬上木架子,看着刚夯好的这一版墙,眼睛一下睁大,一下又细眯起来,摇着头说:“这不行啊,这夯得压根就不行。”

“怎么了?”黄松一听就急了,从木架子蹬到墙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转身冲着准备离开的黄槐黄柏喊道,“哎,你们两个!你们来看看——”

两兄弟抬头看到老哥气势汹汹站在木架子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像是一颗炸弹随时滚到他们身上。

“你们过来看一看!没吃饭是不是?把墙夯成这样,松松垮垮,像拉出来的一堆屎。”黄松大声吼道,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粗浊的骂声随着口水一起向下飞溅。

“我们给你干活,你还嫌七嫌八!”黄槐也生气了,把手上的一块竹片摔在地上,对黄柏说,“我们不干了!”

“建这土楼,你们以后也是有份的,怎么说给我干活……”黄松说。

“就是给你干活嘛,你的土楼,我不——稀——罕!”黄槐手往地上戳了三下,愤愤地转身走了。

黄柏抬头看了看木架子上的黄松,不满地嘀咕了两声,拖着懒散的脚步往前走去。

黄松啪地从木架子上跳下来,几步窜到黄槐面前,拦住他说:“看你把墙夯成什么样了?你还想走?”

“我是你的长工吗?”黄槐伸长脖子瞪着黄松说。

黄松叹了一声,挥着手说:“你知不知道?这一碗土就是一碗肉!你们夯得不好,整版墙都要推掉!”

“你爱推掉就推掉,关我什么事?”黄槐偏起头说。

这句话把黄松激怒了,他一把揪起黄槐的衣领,拳头挥起来就要揍下去,还是黄柏紧张地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时黄松火气更大了,把黄柏的手用力地甩掉,说:“我连你一起揍,你们两个是怎么夯的墙!”

黄柏往后趔趄了几步,说:“行啊,你把我们都打死好了,你眼里哪里有兄弟,你只有土楼!”

黄松和黄槐扭成了一团。江定水跑了过来,说:“好了好了,兄弟有什么好打的?说说就好。”他像楔子一样打进两个人中间,硬是把他们扯开。

黄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哼了一声,重重地踩着脚走了。黄柏白了黄松一眼,也走了。

黄松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喷射着怒火,气咻咻地咬着牙。江定水走上来,说:“亲兄弟,何必这样?”

“你说亲兄弟,他都不肯好好干,还能指望别人吗?”黄松说。

“可能,也是干累了,就应付了,也可能是这版墙土质不好……”江定水说。

黄松骂了一声,脸色很难看。江定水就不吱声了,黄松转过头问:“定水师,你说这一版墙要不要推倒?”

江定水沉思片刻,说:“只好推掉了,没办法。这第四周墙是第一层楼的最后一周了,每一版都不能松软,都要是最好的。”

黄松又骂了一声,大步走向木架子,抓了一把大板,对着那版没夯好的墙又捅又戳,土块哗啦啦直往下掉,心里气愤不平,说:“一碗土一碗肉,他们这是浪费了我多少!”

江定水从另一面墙的木架子爬上来,手上握着夯杵,往下推着已经被黄松捅得支离破碎的墙。杵头对准层缝,猛一用力,这版墙轰的一声就往黄松这边倒下来,几粒土团溅到了黄松身上。在这轰的一声里,黄松真恨不得整版墙砸在自己身上。他有些丧神落魄地从木架子上爬下来,把大板扔在地上,说:“我真想用这大板抽他们两下。”

“我建过那么多土楼,一层楼偶尔一二版墙夯不好,推倒重来,也是有过的……”江定水说。

“他们是不上心,这版夯不好,以后还会有另一版夯不好。”黄松说着,又转身从木架子爬一墙头,重新在放横担的地方放上横担,把墙槌版开放那一端的木卡卡住,这样墙槌版也就固定住了。

“回去吃饭吧?”江定水抬头说。

“你先回去吃饭。”黄松说,“我一个人把这版墙夯起来。”

“阿松头,这个,”江定水说,“你也不用跟自己赌气……”

黄松踩着木架子往下走了几步,跳到地上,说:“我不是赌气。我不把这版墙夯好,我也吃不下饭。”

江定水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要说什么。

黄松从土料堆里挖满一畚箕,就端起来往木架子爬去,倒进墙槌版里,又转身下了木架子,挥着锄头三下五下挖满一畚箕,憋着气一样,嗖嗖嗖,猴子似的从木架子攀上墙头,畚箕一翻,又嗖嗖嗖地跳了下来。

江定水心想,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不过说到底,黄松一个人想建土楼,本来就是自己折磨自己的事情,现在这样子不过是他的一种细节表现。江定水只是看着,发现黄松上上下下身手敏捷,好像有了神力一样,都有些看呆了。他想,黄松这后生子太较真了,自己跟自己较真,硬颈,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就像祖宗们一样,当年从烽火连天的中原出走,硬是一路奔波,闯到这块蛮荒之地,在这拓荒垦殖,硬是生存了下来,并且居然建成了固若金汤的城堡似的土楼。江定水感觉这黄松太像那些硬颈的祖宗了,大家身上都流着祖宗们的血,有的人的血被慢慢稀释了,而他这种硬颈、执著的热血却是越来越浓。

黄松高高站在墙头上,手握夯杵,咚、咚、咚,发出结实有力的捣声。日头给他剪出一个上下挥动胳膊的画影,好像祭祀仪式上傩师表演的动作一样,上下腾挪,充满一种仪式感,举手投足无不透着一种庄严与神圣。

江定水心里有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他想,他还是应该帮黄松,黄松这么认真是对的。江定水从木架子爬上墙头,弯腰拾起墙上的夯杵,看了黄松一眼,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触碰了一下,又立即分开,也不必多言了,所有要说的话都在那一刹那的眼光里。

两支夯杵一起一落,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他们不像是在夯墙,而是在表演一种舞蹈,不论身子前移后倾,手中的夯杵始终垂直地拔起来、捣下去,干净利索,把墙槌版里的熟土打得瓷瓷实实。

一版墙夯好了,两个又相视一眼,眼光里透着一种无言的欣喜。黄松蹲下身就解开墙槌版,江定水下到地上拿起大板,又爬到木架子中间,对着刚夯好的墙啪啪啪地拍打起来。这面打好了,又转到另一面,又是一阵响亮的拍打。接着细细地补墙,最后要过大板,黄松说:“我来吧。”江定水摆了一下手,站在木架子中间,就挥起大板使劲地拍打起来,那大板一闪一闪,打得土墙连声叫唤,却一动也不敢动。

拍打了一阵,江定水感觉木架子挡着胳膊一样,力气不能全使出来,索性就爬到墙头上,准备站在上面弯身往下拍打。

黄松看到江定水爬上了高高的墙头,看他手握大板的架势,犹如手持长矛的将军,威风凛凛,只见他弯下腰,手中的大板并没有拍响,而是无声地滑落下来——黄松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江定水身子一歪,像是中弹的大鸟,从墙头翻落而下。

“定水师!”黄松大叫一声,像箭一样射过去。

江定水身子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就在黄松的面前腾起一股尘土。黄松连忙扑到江定水身上,扶起他的身子,急切地叫道:“定水师,定水师,你没事吧?”

尘土散尽,黄松看到江定水痛苦难忍地扭曲着脸,嘴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双腿像断了一样斜搁在地上。黄松搀起他的身子,但他的双脚撑不住,只好把他背到背上,说:“定水师,不要紧吧?你忍一下,忍一下。”

“我、我、腰、闪了……”江定水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夹着呻吟。

“定水师,要坚持啊,坚持。”黄松咬着牙,背着江定水就往复兴楼跑。江定水略微发福的身子重得像碾盘一样压着他,他本来就饿得有点眩晕,硬撑着夯完一版墙,体力已彻底透支了,现在又要背着摔伤的江定水回土楼,每迈出一步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克服的困难,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挺住了,不顾一切地向前迈开步子,脚步有点颠,全身在摇晃,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挺住,挺住,别倒下,别倒下!

“我没事……只是头晕、掉下……没关系……”江定水手抓着黄松的肩膀,摇了一下,“我自己走……”

“定水师,你再忍一下,我背你,我背得动,回土楼给你叫郎中。”黄松说着,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超人的力量,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啪哒啪哒,一路向复兴楼响去。

复兴楼就在面前了,楼门厅坐着一些吃过午饭的人,他们看到黄松背着人风风火火地走来,纷纷起身观看,有的人伸出援手帮着黄松把江定水平放下来。

江定水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粒一直往下滴,面对大家关切的目光,他的神情显得很羞愧,说:“其实……没什么……”

黄松吁了一口粗气,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全身像一团泥,一下糊在地上,他抬起手对着围观的一个堂外甥,却说不出话来。

黄素挤了进来,连声问:“怎么了?定水师怎么了?摔了?我去叫世杯叔。”转头又挤出了人群。

黄世杯懂一点医道,凡是跌打刀枪烫伤,只要用了他自己配制的草药,包管有效,他还能接骨,手捏一捏,折了的骨头不知不觉中就被他接上了,虽然他并不是专职的郎中(也像大家一样下田上山做农活),但在复兴楼和附近村子却是有些名气。他被黄素叫来时,大家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他蹲下身摸了摸江定水的双腿,说:“不是这里啊?这里好像没什么……”

“头晕,腰闪了一下……”江定水艰难地比划着手说。

黄世杯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说:“草药敷一下,另外煎汤喝几天,肯定没事了。”

45

江定水躺在床上休息,黄松从江坑叫来了钟五妹照顾他。他是因为头晕闪了腰,从墙头上摔下来摔伤的,敷了黄世杯的药,喝了药汤,已有所好转。他本来想回江坑家里休养,黄松说:“定水师,你就别见外了,把这当作你的家吧,就在这安心养病。”江定水考虑到这回家得一路让人背着,实在也不方便,再说回到江坑不免遭人笑话(一个有名的匠师居然从墙头上摔下来!),而且黄松也是真心的,便笑笑对钟五妹说:“那我们就在这麻烦你老弟了。”

天助楼停工了一天,黄松像昏死过去一样整整睡了一个上午。中午起床吃过午饭,他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又涌上来了,像涨大水一样涌上来。

黄松从锅刷上折了一小段竹签,一边剔着牙一边走向楼门厅。他像个悠闲的人,拖着懒散的步子,晃着肩膀。一直以来绷得太紧了,这样松弛下来似乎让他觉得自己不大像自己了。

黄世郎抱着孙子坐在槌子上,孙子坐在他的膝盖上,他一边双手摇着,一边喃喃有词地念着童谣:“月光光,秀才娘;船来等,轿来扛。一扛扛到河中心,虾公毛蟹拜观音。观音脚下一朵花,拿到阿弟转外家,转去外家笑哈哈……”

此时的黄世郎显得那么慈祥,就像黄松记忆中的外婆一样。自从记事起,黄世郎在黄松看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死板无趣的人,这几年甚至变成一个蛮不讲理的凶神恶煞似的——正是因为这样,黄松才萌发了离开复兴楼、另建天助楼的念头,当然,后来他在祖先面前发誓,为了黄氏族人的荣誉,非建成天助楼不可,但是不能不说,对黄世郎的不满正是触动他建土楼的最初动机。黄松从廓道上慢慢走来,一边看着黄世郎,一边想,其实自己应该感谢郎伯才对,没有他的压制,自己哪里来的动力?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尽管事实上他后来对自己已经无可奈何,自己的思想也在慢慢转化,建土楼并不是要跟他作对,要跟江夏堂过不去,恰恰相反,建土楼也是为了江夏堂,为了复兴楼,为了住茅棚屋的黄氏族人——到时所有黄家坳人都能住上土楼了,复兴楼的一部分人搬进天助楼,留下来的人不是可以住得更宽敞更舒适吗?当然,黄松也是有私心的,他希望那时黄家坳人都来称赞他,江夏堂黄氏族谱给他记上一笔,那么他所有的辛苦就有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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