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741300000028

第28章

37

端午前,黄世郎收到了一封来自台湾的信。没想到是黄莲写来的,她首先请求族长和楼长原谅她的不辞而别,她在信上写道:“我原不姓黄,是黄家坳收留了我,黄世和抚养了我,现在虽然离开了黄家坳和复兴楼,但我将永远姓黄,黄家坳就是我的血迹摇篮,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你们。”黄世郎睁大眼睛,像是在字里行间搜寻一般,可是怎么也看不到黄莲离家出走的原因,还有最最重要的一项,她是和谁一起走的,黄世郎的眼光就是穿透纸背也看不出任何说明。黄莲在信的末尾说,她落脚的地方叫做台中南屯,这里住着许多从大陆来的客家人。她还说,养父黄世和不在了,她把他当作了可以尊重的长辈,才专门写了这封平安信,希望他也能顺便转告一下黄槐黄柏兄弟,让他们不要牵挂。

黄世郎手里捏着薄薄的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脸色显得很凝重。他心里对黄莲的擅自出走还是很不高兴的,就背着手走进黄槐家灶间,一言不发把信封信纸丢在桌上,掉头出去了。

正在吃饭的黄槐兄弟愣了一下,一人抓起信纸的一边,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磕磕碰碰地把信读了下来。放下信纸,两兄弟似乎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原来黄莲跑到台湾去了,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这就好。自古以来,远走他乡,到遥远的地方去讨生活,在黄家坳就不乏其人,从整个闽西南土楼乡村来说,那简直不计其数了。本来,客家人就是从遥远的中原走来,现在继续向着远方走去,就像到远方做客一样,这一点也不奇怪,客家人嘛,处处做客,处处为家。

从外面走进灶间的黄素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起黄莲的来信,眼光刷刷刷地扫了一遍,没发现上面有提到自己的片言只语,似乎有些放心地慢慢看下来,看完时说了一句:“这妹子真能跑,一下就漂洋过海到台湾了。”

黄柏吃着饭说:“阿松头怎么也没写封信回来?”

黄槐说:“他发了财自然就会回来,那土楼下沉的地基还等着他回来加固呢。”

黄柏说:“阿松头为了建土楼跑了,这阿莲为什么跑?一点也不明白。”

黄槐说:“妹子跟人跑,百分百跟情事有关。”他听黄素说过黄莲和黄龙关系很暧昧的事,不过最后她却是跟货郎跑了,黄龙还在复兴楼里侍候着大肚子的老婆,她一定是深感无望才跑的——真是让那货郎捡了便宜了。

黄素想插嘴,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黄槐上山下地时,常常要经过那天助楼陷落的地基——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一个环状的坑道,黄家坳人干脆就叫它地坑,下雨天它就贮满了水,天晴了,杂草长了出来,齐刷刷地往上长,远远看去,那草围成圆圆的一圈,就像一只巨大的草轮子,风一吹,便跃跃欲试地要向前冲出去。

黄槐时常走进草轮子中间,来回走几步,心想要是这地基不往下陷,现在黄松可以建到第几层了?第一层应该建起来了吧,那黄家坳肯定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形了,它有了两座土楼,它会吸引附近村寨的妹子们的眼光,所谓种了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可是天不保佑,这天助楼的地基居然陷下去了,真不知道黄松为什么把它起名叫做天助楼?这不是有点讽刺吗?

这天傍晚,黄槐扛着锄头从草轮子走出来,他是到田地里干活回来顺便拐进草轮子看一看的,这似乎已成为他的一种习惯。黄槐迎面看到黄龙走了过来,两个人在土楼里相遇,早已不搭话,现在相遇的地点有点特殊,而且一人从草轮子出来,一人准备进去,几乎是面对面遭遇了一场尴尬。

“这草长得好快……”还是黄龙先开口。

黄槐说:“阿松头会回来,他会在这里建起土楼。”

“这当然好……”黄龙说。

黄槐感觉黄龙的语气里饱含讥讽和怀疑,把锄头从肩膀上取下来,往地上顿了一下,不满地说:“他会的!”

黄龙发现黄槐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说:“我也相信他会的,只是这阿松头,出去这么久,也不写封信回来……”

黄槐立即想起黄莲的出走跟他或多或少有关系,心头的火又重燃了,怒声说道:“他写不写信跟你有什么相干!”

黄龙不想吵架,假如翻起陈年旧事,肯定又要红脸大吵一场,他低下头从黄槐身边擦过,往草轮子里面走去。黄槐回头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他要干什么,冲过去说:“你不能在这撒尿!”

“怎么不行?”黄龙正要从裤裆里掏出东西,不由愣了一下。

“这不是荒山野地,这是天助楼楼址,你懂不懂啊?”黄槐粗着脖子吼道,手上的锄头似乎随时要挥舞过来。

黄龙发现今天黄槐是跟他较真上了,没错,这里曾经是黄松的天助楼楼址,可是地基陷落了,这里又成了一片野地,路过的黄家坳男人哪个没在这撒过尿?说不定女人也进来撒过尿,可是从来也没听说黄槐跟谁发过脾气,今天明显冲着自己来了。你不让我撒,我就偏偏要撒。黄龙有时也是很犟的人,而且说实在的,这泡尿也有些憋不住了。他从裤裆里掏出一道水柱,唰地打伏了一片小草。

黄槐眼睛一下瞪大了,甩掉手上的锄头,向黄龙直扑过去。黄龙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呼呼地吹来,敏捷地往旁边移了一下身子。黄槐刹不住脚步,就扑了一个空,往前扑到地上,两只手正好抓到那块刚刚被尿湿的土,他恼羞成怒地抓起两把土,跳将起来,把手里的土狠狠地掷向黄龙。

第一把土打偏了,第二把土打在黄龙的脸颊上,他叫了一声,慌忙用手护着脸,这时黄槐已经扑上来了,猛烈地撞得他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头上、胸上和肚子上立即挨了几记重拳。

“那次我就想打你了!今天一起算账!”黄槐咬牙切齿地频频出拳。

在凌厉的拳头下,摔倒的黄龙根本无力还手,只能抱头求饶,说:“行了,我让你打几拳出出气,别打死我……”

“今天我就要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黄槐像打麻袋一样,打得自己的手也痛了,往手上吹了口气,继续打。

黄龙听到身体里接连发出断裂的声音,心想今天真是倒霉了,算是对不住黄莲而欠下的一顿打,今天连本带息一起还了。他看到天空暮色苍茫,索性闭上眼睛,浓厚的黑暗立即像大水一样淹没了他,拳头在他身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黄槐打得手酸了,他起身往地上吐了口水,说:“你也该明白,我早就想打你了。”

黄龙睁开眼睛,感觉有一道血从额头流经左眼,像虫子一样往下爬,他伸出手揩了一下血迹,说:“我很感激你、你们,没把那事情声张出去……”

“你不嫌丢人,我们还怕丢人呢!”黄槐踢了地上的黄龙一脚,拎起锄头走了。

黄龙喘着气爬起身,觉得这样被人痛打一顿,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对黄莲的愧疚似乎削减了许多。

38

半夜里下起大雨,黄世郎起身走到栏板前,看到大雨下成了一片,雨点在暗夜里一闪一闪,像是诡异的鬼火,天井里发出一阵雨声的轰鸣。他拧着眉头,心想别再像去年一样,飘泼大雨下得黄家坳成了汪洋泽国,山洪暴发,茅棚屋倒塌,复兴楼哪堪这样一年一度的灾害?

回到床上,黄杨氏突然对他说:“你要让半山坡那些人撤回土楼来。”

黄世郎没想到久病的老婆也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大雨,不悦地说:“你顾自己就好了,土楼的事我会安排。”他躺了下来,还是很快睡着了。

大雨下到天亮时小了下来,就像黄世郎走到尿桶前小便一样,开头是暴风骤雨,渐渐就绵绵细雨了。他在栏板前往天井看了看,水沟里的水快涨到廊道上了,这昨晚的雨看来是不小。

黄世郎下了楼,走到大门后面,刚刚打开大门,外面就涌进几个住茅棚屋的人,有的提着大包小包,有的抱着孩子,神色仓皇而又迫不及待,嘴里嚷嚷着。黄世郎心想,我还没让你们撤回来,你们就先溜了。

“这雨好大,下得人心里怕怕的。”有一个人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另一个人说。

抱孩子的把孩子放到地上,围到黄世郎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郎伯,这一下大雨,我们心里就悬起来了。”“族里什么时阵要开始建土楼?郎伯,你看这土楼不建不行了。”

黄世郎沉着脸说:“建土楼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们以为建土楼就像小孩子撒尿捏泥巴呀?你们也看到了,黄松扬言要建一座土楼,结果怎么样?”

大家的脸色一下黯然了,带着叹息散开了。

还好,这场雨到午饭后渐渐停了,天空慢慢晴朗起来。一道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穿透而出,复兴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影。

茅棚屋的住民放下心来,黄世郎也大大松了口气,突然他走出了土楼,向小竹溪边走去。路上还有积水,越往溪边积水越深,他只能站在一块隆起的高地看着前面一片水波荡漾,那就是黄松留下的天助楼楼址,现在成了一口池塘似的。一个毛头后生子想建土楼,结果是挖了一口池塘,他要是务实一点,还不如在池塘里养鱼赚钱。黄世郎心里笑着那个已经出走的黄松,从原路返回,绕到江夏堂,在祖先的神位前烧了一把香,拜了三拜,说:“祖先保佑,老天有眼,大雨停了。”

回到复兴楼里,黄世郎不由把胸挺起来,在人们恭敬的眼光注视下,有些自得不凡地走过楼门厅,似乎雨停下来,是老天爷给他的面子。进了灶间,正在擦灶台的小媳妇林玉华抬起头叫了一声,他点了一下头。对这个娶来不久的二媳妇,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她手脚麻利,下得厨房,也下得田地,接人特物懂得规矩,这阵子大媳妇张良妹快要临盆了,家务事全落到她一个人头上,也没看她皱过一下眉头。黄世郎刚坐下来,林玉华就端上茶盘,要为他泡茶。

“我自己来泡。”黄世郎说,他眼光不经意地看到她的眉间有一块乌青,“阿虎头又打你?”

“没、没……”林玉华慌张地摇着头。

“这小子!”黄世郎拍了一下桌子,霍地站起身,就出了灶间。他满脸带着怒色,向楼上走去。大雨午饭后才停下来的,他估计黄虎下午没出门,就在卧室里睡觉,他要上去找他问一问凭什么打老婆?黄世郎发现黄虎打老婆是在一天中午,他年纪大了,有午睡的习惯,那天睡了一会起床撒尿,听到黄虎卧室里传来两记响亮的耳光,接着是咿呀咿呀的哭泣声,连忙就走过去。房门紧闭着,里面的哭声是林玉华的,黄虎的声音不在乎地说:“你哭吧,哭吧,哭到天塌下来也一样……”黄世郎的眉头一下就拧紧了,伸手在门上凶狠地拍打了两下,说:“阿虎头,开门!”里面一阵紧张的响动,黄虎还是把门打开了。黄世郎狠地闯进卧室,看到儿媳妇埋在被窝里,哭泣已经停息下来,但拱起的被子还是一耸一耸,黄虎坐在床道上,眼光哆嗦地看了父亲一眼。那时黄世郎一下就看出事情的真相了,他也曾经年轻过,当然明白这个新娶了媳妇的气血正旺的儿子想使什么坏,肯定是儿媳妇不愿意或者不方便,他气急败坏便动手打人了。年纪轻轻的居然也敢睡午觉,外头田地荒了,这里倒顾得紧。黄世郎戳着黄虎的鼻头说:“你真行啊,天气这么好不用下地,就在房间里打老婆!”事后黄世郎也单独问了林玉华,黄虎确实打了她,至于原因,她满脸羞惭,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从她难堪的神色和慌乱的眼光,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黄世郎一口气走到四楼黄虎的卧室门前,先平缓一下呼吸,手往门上一推,门没关,他因为有些用力,整个人往房间里扑去,幸好手还扶在门上,这才刹住了脚。地板上的响声惊动了床上的黄虎,他抬起眼睛发现是父亲,不由惊诧莫名。

“你——”黄世郎手指着床上说。

黄虎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身子缩在被单里,他感觉父亲面有愠色地突然闯进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一下又想不出自己干过什么坏事,脑子里紧张地想着对策。

“你,给我站起来!”黄世郎抖动着手指对准黄虎说。

黄虎翻开被子,穿着抿裆裤爬下床,畏畏葸葸地站在了床前。

“怎么变这样子了?打老婆的威风哪里去了?”黄世郎厉声喝道。

黄虎愣了一下,连忙说:“我没打!”

“你没打?那她眼角的乌青哪里来的?她自己跌倒的不成?”

“哪……”

黄虎迟疑了一下,一块巴掌已经飞了过来,像打苍蝇的拍子在他脸上打出响亮的一声劈啪,他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用手捂住脸,心想她眼角有一块乌青?他真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啊,前天他按住她的头往床头磕了几下,难道就是那时磕出来的?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打老婆?”黄世郎把扬起的手放了下来,放到背后攥着拳,似乎在准备着新的进攻。

“我、我、我……”黄虎低着头,眼光躲躲闪闪。

黄世郎走到跟前,用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说:“看着我,给我说清楚。”

黄虎眼光浑浊,慌张地在父亲脸上瞟了一眼,就惊惧地移开了,看向门口的廊道。

“你说呀,你不也看我……”

“我、我……”

黄世郎看着儿子变歪的嘴巴,像蠕动的肛门一样,心里涌起一股恶心。黄虎鼻头上有几颗红点,眼皮往下垂着一只眼袋,他一下就看出这小子纵欲过度,打老婆肯定与此相关。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黄世郎松开手,盯着儿子说,“你以为你年轻气壮啊?我告诉你,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地在那里,要栽种,也要休耕,这道理你还不懂吗?你想给我生个孙子,也不用这么使劲,你越使劲就越生不出,这道理你懂不懂?”

黄虎脸上腾地升起一块红斑,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上。他缩着身子,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甲虫钻进地板的木缝里。

黄世郎走到桌子前,指着上面的茶油灯说:“这里面的茶油总是有限的,你要弄得很亮,白天黑夜都让它亮着,这油很快就会烧完了,你懂不懂这道理?”

黄虎点了一下头,把头勾得更低了。

“你明白就好。”黄世郎走了两步,身子转了半圈又转到黄虎跟前,“老婆娶来给你做家务做农活生儿育女,不是娶来给你练拳头的,要是我知道你再打老婆一次,不管什么原因,我就将你赶出复兴楼。”

黄虎心里凉凉的,连裤裆里的物件都凉了,在父亲犀利的眼光逼视下,不得不点了两下头。

这天夜里,黄虎第一次强迫自己没爬上林玉华的身子,身边轻微的鼾声使他心里一阵阵发痒。

夜深人静之际,复兴楼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啼哭。原来是黄龙的老婆张良妹生了一个儿子。黄世郎就站在卧室(产房)门口,那新生儿的哭声听得心头暖乎乎的,眼眶潮湿,他终于有了第一个孙子了,江夏堂和复兴楼又多一男丁。要不是前面两个儿子接连夭折,他早就抱上孙子了。迟来的喜悦和幸福冲激着他的胸膛。

同类推荐
  • 雪坛(猫头鹰丛书)

    雪坛(猫头鹰丛书)

    民国的人物故事都很平淡,也因其平淡,显出小说氛围的哀痛和神秘,这种匹夫匹妇的卑微,并不是某些阴柔派的矫揉造作可比。
  • 山花勿烂漫

    山花勿烂漫

    我工作了几十年一直跟女人打交道。中国的人多,女人也多,女人的故事更多。我工作的年代里,关于女人的故事可多得数不胜数。许多幽默的朋友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专搞妇女的人”。其实并非我臭名远扬,是他们故意忽略“工作”二字,才使我有了近乎流氓的称谓。我非但不计较他们,相反还感到高兴,因为这个外号为我的工作产生了广告效应。
  • 邻家小恶狼

    邻家小恶狼

    遇上小流氓该怎么办?这样的情景,女主欧阳米都曾想过,可是偏偏没有一样她能够用上的,只因为她和这个小流氓认识,而且还比较熟悉。 步入剩女行列已属悲哀,被小流氓缠上更是倒霉,可人家小流氓看上的不是她这个大龄女青年,而是找她追别的女生!这让欧阳米的老脸往哪儿搁?她欧阳米好歹也是个名人儿,工作单位里红红火火的一姐儿。小流氓跑来大吼“欧阳大米,你给我出来!老子有事找你商量!”,这不是坏她名声么?不行不行,就算剩女到底,也不能和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小流氓谈恋爱呀……
  • 政治暗潮涌动

    政治暗潮涌动

    我们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是世界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是站在世界历史的潮头,独领时代的风骚。因此,我们学习民族的历史,同时也要放眼世界,从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看到我们民族的价值和不足,以找到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 我的连队

    我的连队

    本书是一本中篇小说集,收入“父亲和他的儿女们”、“一人当兵 全家光荣”、“男左女右”等五篇小说。
热门推荐
  • 解密失踪事件

    解密失踪事件

    本书介绍了神秘失踪的百余孩童、格兰特将军号失踪案、沙漠里失踪的部落、来自空中的呼救、消失醉汉的救援声、他失踪了半小时、隐形的日本男人、神秘失踪的公交车等内容。
  • 魔界少主

    魔界少主

    当他每天面对着人肉堆砌的满汉全席,当他每天面对着磨牙吮血的杀人魔头,当他每天面对着性感美丽的少女鼎炉,他厌倦了。他厌倦这样的生活,甚至害怕这样的生活。他向往听雨坊的说书先生说的没有杀戮也不会有罪恶的世界,他想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某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他向他的父亲——统御魔界的王,讲述了他内心的想法,讲了那个美好的世界。父亲痛斥他:“你知道你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怕吗?你知道三千年前的血魔王朝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想法而湮灭于历史中吗?”真的是这样吗?他呆立着,他空有一个魔的躯壳,却没有魔的心灵。
  • 致最好的你

    致最好的你

    年轻时的他们何尝不是年轻气盛?年轻时的她们何尝不是爱不明白?而他们&她们不是不爱,而是那个对的人还没有出现,。对的人出现了你的一言一语你的一行一动还不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对的人出现了你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 梵路仙瑶

    梵路仙瑶

    只想成仙,只为一仙。不问艰险,不畏困乏。萧萧梵路,一曲仙瑶,爱恨离歌,曲折回肠,尽在瞳中。《梵路仙瑶》通鉴:西佛北儒通剑坛,南道东墨抵凤海,中若兰禅介其间,九天真仙莫等闲。
  • 星空君王

    星空君王

    乾元大陆,修士皆修炼星辰之力,当星辰之力觉醒时,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特质,或为巨斧,可开金断玉,或为苍鹰,可幻化星兽翱翔天际……而许云觉醒的特质却是一本书,一本可以盗取他人能力为己用的魔书!夺灵、吸魄、掌控他人能力……令苍生畏惧的星空君王就此崛起……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沧海桑田月难眠

    沧海桑田月难眠

    刚接触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故事。醉于今世,梦中相思。月泪散,韧南破。一剑刺来,姜国公主倒下了。夜照带着绝情剑走了。
  • 王俊凯之折翅蝴蝶

    王俊凯之折翅蝴蝶

    当年青涩懵懂的TFBOYS.十年之约过后.会有怎样的新生活嘞?
  • 魔兰经

    魔兰经

    一名坠入魔道的女战士在残酷的魔界之中从食不果腹的农奴到统帅三军的元帅只有那不断的顽强抗争才有梦想实现的光明
  • 明夜殇

    明夜殇

    第一次发文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宿命之劫,本以为无法改变,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单纯善良的她,在这里受到无情的欺骗与折磨。权利与欲望之间真爱是否能存在。当善与恶混沌不清时人性是否存在。她又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