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十里香’饭馆是陈家沟位于最边缘的饭馆,来往顾客颇多,现在正好是中午时间,客人最多的时候,人来人往的,气氛颇为热闹。老板是个看起来挺憨厚的人,游走在各个桌子之间,两排洁白的牙齿始终露在外面,甜甜的笑着,因为今天的顾客比往常似乎多了不少。
当老板来到江迪辉这一桌的时候,正在吃饭的江迪辉抬头笑问道:“大叔,打听个事儿行么?”
“客官您说,只要是关于这陈家沟的,知无不尽。”老板一口流利朴实的河南话,语调相当正宗。
好在江迪辉出身山东,河南话能够听得懂,他微微一笑,道:“我想打听一下,这陈家沟,有没有一个叫做陈道岭的老人?”
陈老爷子住在陈家沟他也只是听李老说的,至于具体的位置江迪辉还真不清楚,不过既然到了陈家沟,他猜想着,从这里找出闻名华夏的老爷子来似乎不难么难了。
哪料他这话问出来,原本面色憨厚的老板忽然收敛了笑容,语气稍显敌意:“我不认识什么陈道岭!”
话说完,老板带有警惕的眼神瞧了瞧桌上这一男一女,转过身走了出去,留下云里雾里的江迪辉。
这老板的态度忽然来个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是让江迪辉有些奇怪了,他眉头微微一皱,纳闷道:“什么情况,难不成陈道岭这个名字,在这里是忌讳?”
开了一路子牧马人仍处在兴奋中的李月月翻了翻白眼:“是你长得太凶狠了,把善良的老板吓到了。”
“是么?我一直以为我挺帅的。”江迪辉摸了摸自己坚毅的脸庞,一脸的严肃欠揍表情。
李月月撇撇嘴,直接无视了这个自恋狂。
江迪辉注意到那个老板跟另一个打扮成服务员样子的水灵白菜说了些什么,那水灵白菜眼神朝江迪辉这边看了过来,一脸敌意并且频频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活,接下围裙,貌似无意的出门,一路小跑离开。
出身黑道曾经打打杀杀的江迪辉第一反应就是:“喊人去了?”
李月月毫不犹豫的一个白眼投来:“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白痴。”
江迪辉苦笑一声,跟李月月在一块就没有和谐过,这女人似乎看自己不顺眼,处处针对自己,仿佛欠了她几百大万一样。
不多时候,那水灵白菜回来了,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独自回来的,身后还有几个穿着白色唐装人,打扮与习武之人无异,她一边小跑一边对领头一个挺年轻的家伙道:“嘉廷哥,就是他!”
她口中的嘉廷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年纪,一脸的傲气,他当先一步踏入饭馆,径直来到江迪辉这桌面前,眸子里掩饰不住的讽刺,语气不善道:“两位,如果想要比武,在下奉陪就是。”
“比武?”江迪辉一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
“好好好,我最喜欢看别人交手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李月月倒是放下手中筷子一脸神彩。
应该是叫做陈嘉廷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陈家的人从不惧怕任何对手,你划出一个道儿吧,我会让你知道陈氏太极的厉害!”
陈氏太极的传人?
江迪辉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似乎有什么事情给搞错了,不过既然眼前这家伙会陈氏太极,切磋切磋倒也不是坏事,江迪辉也懒得解释,懒洋洋站了起来:“好吧,就在这饭馆外面怎么样?既然是比武,那我们点到为止好了。”
太极拳自流传下来就演变成了陈氏太极和杨氏太极,其中谁比较正宗一直是两家互相争执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家太极代表着华夏几千年太极文化的精髓。
江迪辉这次来太极村,学习五极太禽戏是主要目的,他还有其他想法,就是见识见识这正宗的陈式太极拳,从中学习点东西融合进他的太极功法。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到达瓶颈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吸引了周围一群食客的目光,但大部分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看着江迪辉和李月月两人,弄得他们两个莫名其妙。
陈嘉廷一脸蔑视:“随意,我要让你知道,在陈氏太极面前,杨氏太极什么都不是。”
江迪辉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两个人来到饭馆外一个空旷的场地,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但大部分是站着陈嘉廷那边的,尤其是身份大概为饭馆老板女儿的水灵白菜,扎着马尾辫的她撅着嘴巴看着江迪辉,小鼻子皱起来,似乎对这两位敢于挑战陈氏太极的人颇为不爽。
饭馆内不少客人都跟了出来,其中更有人在人群中大呼:“打死他,打死他!”
李月月脸上的光彩就从未消失过,很少见的对江迪辉使出一个妩媚眼神:“别给我们京城人丢脸了。”
“当然。”
江迪辉后退一步,一手背负在后面,另一只手摊开,摆出一个太极最基础的起手式:“来吧。”
“咦?”
那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年轻人眼中微微诧异,外行人可能看不出什么,顶多认为这是一个花架子,可身为内行人的他却看出这一招起手式不仅有模有样,更是可称之为神似。一般一个人到达什么样的境界,从起手式就能看出五分,江迪辉的起手式毫无破绽,这让他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并不是庸手门外汉。
“哼!小心了!”
陈嘉廷提醒一声,脚步画圆,缓缓推进了过来,每踏出一步力道就增一分,泥质土地上传来他踏地的沉闷声音,可见力道非凡。
这是陈氏太极中最简单的进攻方式,看似缓慢,但却能够随时借力,意在试探。
“好!”
已经有不少人发出了喝彩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们也看出陈嘉廷这一招使出来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滞。一个个带头叫了起来。
只有那个憨厚老板遗憾的摇了摇头,暗叹:英雄气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