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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活物

江村对岸的小镇,是这一带的首府。铁路在较远的地方,也没有车站。只有一条不宽的公路,从街后穿过。每天,一趟汽车出去,一趟汽车进来。这里是死角。且要过河,且要翻山。山名鹅公岭,很高、很大。相传一只南迁天鹅,夜宿这里,第二日便觉翅膀沉重,再也飞不起来,便化为山岭。鹅头高翘,凄然远望,便是那岭;双翅张开,欲飞未飞,便是两旁山脉。水名玉静河,地图上没有的,可见其小。不过也名副其实,那水近看清澈,远看玉绿,弯弯的,若带子,懒懒缠在小城腰上。小城便美起来。再加黑森森的鹅公岭常常云里雾里,衬在背后,小城便有了些仙味。因此,小城虽不大———只有四条小街———但被山水环抱,且商店摊点密布,夜晚灯火闪烁,仿如苍山绿水间一颗闪亮珠子。周遭十数里的乡人,皆心向往之。故每逢小城赶集,四面八方,条条小路,穿红着绿、肩挑背挎者,络绎不绝。

这一日又逢小城赶集。时值初秋,农家大忙前夕,便有许多闲来逛逛的。不到10点钟,小城便有些拥挤起来。这时,一个红脸汉子,从东门大步进得城来。汉子背后,跟了一群小青年。小青年争先恐后,七嘴八舌,议论着汉子提笼里装的活物。汉子走得快,竹提笼便摇晃旋转,看不清物为何物,只觉黑糊糊一条,随提笼弯曲着身子,一对虎视眈眈的黄绿眼儿,却很是晶亮,老远放光。刚才,在玉净河上过渡,小青年们就围住他了。汉子自言:家居鹅公岭上,屋前种一坡包谷,包谷地尽头,三株老梨树,多年未结,今年竟繁花密果,压弯了枝条。梨正熟时,竟发现有物偷吃。本来,梨呀杏的,在这里极不值钱,皆因好奇。奇就奇在:鹅公岭上,早没啥野物了,连野兔都已绝迹,只有些羽禽在飞。老一辈猎手,枪早生锈,年轻人再没谁个学猎。这梨,究竟被何物啃食?是夜,汉子守在包谷地里,未及砍倒的包谷秆遮蔽着他。月亮升起来时,果见一黑影窜来,嗖地蹿上了树,伏在一枝丫上,啃食起梨来。啃着啃着,便有梨掉落下来,砸地有声。那物隐在树荫之中,实在看不清是何模样。汉子思谋着,未惊动那物,悄悄离去了。第二日,他翻过沟去请教了一位老猎手。回来后便在三株梨下,分别凿了深坑,坑内安了木夹,又用梨树柔枝轻轻覆盖坑口。挨黑,便叫上两个儿子,一起守在包谷林下。月亮轻轻飘起,天青苍苍,没有云影,田野渐渐明亮。一会儿,那黑影又出现了,直奔中间那株梨树而去。尚有丈余之隔,那物迟疑了。左右环顾之后,却以跳跃之势直扑树身,几乎就在同时,只听嚓啦啦一串响,那物终于掉进深坑,被木夹夹住了。

“这就是那物。”

汉子指着提笼说。

他有些洋洋自得。因为在满满一船人中,他成了众目所瞩的稀奇物主。便有人问,这物到底叫啥名儿?汉子摇头。他不仅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就连听也没听说过。小时候,他见过山猫、土猪、黄鼠狼,后来,又听老猎手无限怀念地讲起穿山甲、草狐、黄猴———可这偷梨的野物,似乎什么也不像。毛纯黑,眼儿黄绿;比草狐小,比土猪大;四足均有五指,如猴爪;尾长大,又酷似黄鼠狼。捉到那物时,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声张,更没送给谁看。而鹅公岭上人户稀疏远,当然无人知道。他决定卖掉这物。小城中人,有喂鸟的、有喂金鱼的,甚至还有喂猴什么的。这稀有活物,断然有人买去喂着玩呢!鹅公岭上,如今不缺包谷糊糊吃了,可缺钱用,土地里长的东西都不大值钱。儿子上学,想要个皮书包。这活物,若能卖个皮书包的价,就不错了。

他有些迟疑了,到底该去哪种市场?既不能去猪市,也不能去鸡市。而小城,并没有野物市。听说早些年间有过卖野物的,但也无固定卖的地点。想了想,便向菜市和肉市交界的地段去了。

他找个空隙处,挤上阶沿,紧挨一肉摊。肉摊有棚,能遮点太阳。

汉子刚把提笼挂在肉摊柱子的铁钉上,旁边一个卖菜老头就站了起来。老头很精瘦,眼睛碌碌有神,将鼻眼凑近提笼,细看一阵,回头问道:

“伙计,这叫啥?”

汉子道:“我也不认得。”

“卖吗?”

汉子点点头。

老汉立即压低了声音:“伙计,你真运气,逮住了它,这怪物。”

“怪物?”汉子脱口而出。

“是呀,这种东西,一般人碰不上的,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

汉子愣神了,红脸膛上一对眼儿开始发亮,渐渐放出异彩来。本来,他想悄悄探问老头:这活物可卖得三五元钱?———这正好是那皮书包的价格———片刻,他把话咽回去了,陡地从肚底升腾起另一种感觉来,烘烤着他的肠胃、喉头,直达前额。他很感激老头,觉得这老头是天底下第一个识货的。但他毕竟不是小青年,并不就此轻信老头的话,他还得试着卖。

笼中那活物,一下子进入如此吵闹的场合,便有些惊恐不安,蜷曲着身子不停地在笼里转着圈,口中发出呻吟。它还有个同类在鹅公岭上。那一同类。鉴于它的被捉,从此一定蛰居洞内,永远不再现身了。这个世界,对于它们这一种类,已经是末日了吧?很多很多年前,它们这一种类,定是很多很繁荣的,否则,就不会有许多年后它们的存在。定是它们这一种类有什么不适应于这一世界的弱点,才导致了无限的衰落……当然,鹅公岭上的红脸汉子不会管这些,他只对那活物这时旋转的举动和嘤嘤的秀雅叫声感兴趣,觉得这给它和他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神采。

果然,过往的行人注意到了这只提笼里囚的活物,以及活物旁的他。便三三两两围拢过来。

“什么东西?”

“啥怪物?”

(果然,又有说怪物的———汉子想。)

“卖吗?”

“当然。”汉子提高了声调,“不卖,我挂在这里干啥?”

“多少钱?”

汉子迟迟疑着说:“你给个价?”

“十元,买得到么?”

像被黄蜂螫了一针,汉子的神经猛地缩紧,眼睛瞪圆了,一时喘不过气来。旁边便有人提醒他:“人家在问你,十元行吗?”

他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摇了摇头。

“那么你要多少?你得开个价呀!”有人催道。

“这,这……”汉子有些结巴了。想说十五元,又怕说少了;想说二十元,又怕说多了,招人笑话,只得说:“这东西,根本碰、碰不上。”

“碰不上你怎么捉住了?说得稀奇!”

那卖菜的老头便又站起来,贴在汉子身边说:“这东西真没见过。我在鹅公岭上活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到。”老头竟确切知道红脸汉子也是鹅公岭的。鹅公岭上出这等活物,他也荣耀。他对提笼前面的看客说得极认真,后来又压低声音,不无神秘地说:“我只听老人讲过,鹅公岭上有一种怪物,运气好的人会碰上它显灵,它会把你带到有煤的地方,钻进去,你就朝里挖,就找到煤矿了。”

提笼前面,围了好些人,此时都寂静无声。于是,提笼里那秀雅的声音,便格外清亮迷人。那茂密的黑毛,竟有些闪闪发亮起来。

好一阵,才有人打破沉寂说:“看来,得卖二十元。”

便有帮腔提醒红脸汉子:“问你,二十元卖吗?”红脸汉子早已经飘飘然起来了,眯缝着眼睛,悠然地摇了摇头。

恰这时,一位中年男子从外面挤了进来。他穿着雪白的柔姿纱短袖衫,戴一架黄褐色框边眼镜。他一直挤到提笼跟前,仔细察看了那活物许久,之后,问:“谁的?”

汉子迎上去说:“我的。”颇为自豪。

“卖吗?”

“你给个价。”

“五元行么?”

人们哄然发笑。“眼镜”莫名其妙地瞪着大家。

“人家都给二十元了!”有人点道。

“眼镜”哦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二十元,卖得了!”

红脸汉子笑眯眯的,仍悠悠然摇了摇头。

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嚷了起来:“是只小狐狸么?我看看,让我看看。”众人看时,是一个胖女人,手提菜篮,身着黄花旗袍,打扮得十分妖艳。

“你看清楚点,这是狐狸么?”红脸汉子正色道,很有些为胖女人的不识货而气恼,甚至有点受屈辱的感觉。当那胖女人凑近笼子看时,他一迭连声反问:“你看看,这头,这爪,这皮毛,哪一点像狐狸?只有鹅公岭上有这东西。就鹅公岭上的人也一辈子没见过。你能叫出它名字?嗯?”那女人连连点头:“对对,这是稀奇货。我那老汉离休回来,就喜欢养点猫啊猴的这类东西。这样吧,我给你添五元,卖给我。”红脸汉子好像为了报复,倔傲地摇了摇头。旁边便有人说:“干脆,你给他添成五十,他一定卖!”胖女人怀疑地看着红脸汉子。红脸汉子笑而不答。旁边那人就说:“你看,他没摇头,五十,一定卖。”

胖女人便笑了,说:“那么,你不要卖给别人了。我手上钱不够,马上回去拿,你等着,你等着。”说着,风风火火挤开众人,挎着菜篮离去了。

至此,这只活物的讲价已高达五十元。然而红脸汉子仍然笑眯眯的不容置疑。因此,人们就猜想,也许五十元他还不一定卖哩!

就有人议论:“真能值那么多?”

“这就难说了,这东西不比猪牛狗猫,没有市场行情的。”

“你干脆买了,明天乘车带出去卖,赚大钱。”

“谁敢肯定外面能卖多少?这种东西,难说。”

“算了,这不是我们干的事。”

“走吧,我还去买把镰刀。”

看客渐渐稀疏起来。

太阳已经顶在头上了,光艳如火,烧烤得人头上冒汗。肉摊的顶棚,此时已经遮不住那笼中活物及活物旁的红脸汉子了,便一个在笼里,一个在笼外,焦躁不安起来。

那笼中的活物,并不知红脸汉子要卖它,倒以为是有意将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们这个残存的种类,早因自身的孱弱,惧怕在阳光下暴露了。因此,便有些仇恨红脸汉子。

红脸汉子的焦躁并不在此,而是这活物久久没能卖出去。那胖女人终于没再露面。他便在心里恨恨地骂起来。起初是骂那胖女人的退休老汉,一定也是那种舍不得钱的小气鬼。而后又骂那胖婆子,一定是那种风风骚骚,癫头癫脑的人,从来就说话不算数的……

那卖菜老头的菜已经快卖完了,这时站起来对汉子说:“伙计,不要讲价钱了,反正是野外逮的,不是家养的,价格合适,就卖了吧。”

红脸汉子嗫嗫嚅嚅:“可是,没人问了。”

卖菜老头颇为义气,便走过来询问提笼前的看客:“你们刚才不是在讲价么?谁给过二十元?”

“就是他。”一个瘦高个指着一个矮子说。

那矮子忙解释道:“我是帮他估价,估计能值二十元,并没说买。”

卖菜老头没好气地摇摇头,又问:“那么,谁给过十元?”

没有人回答。

红脸汉子便用眼睛寻找。他终于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瘦高个。

瘦高个没有否认,但说:“十元太贵了。”

“贵了?你给多少?”红脸汉子忙问。

“我只给五元。”

“添点!”卖菜老头说,“五元太挖苦人了。这总比一只猫珍贵嘛!”

“不添。”瘦高个抄起双手,满不在乎。

“干脆,卖给你!”红脸汉子气呼呼地说。

瘦高个便有些慌了,不由自主往后退缩道:“我……钱不够,等一会儿来。”

卖菜老头气急了,想骂他,可他已经混入街中间的人流里了。

红脸汉子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眼睛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神采。卖菜老头虽然帮忙也无可奈何。

这时,旁边肉摊上那个屠夫开口了,他此刻正守着那一大块久久卖不完的宝肋肉在那儿抽烟。他说:“老弟,你也不想想,谁肯买你那种东西去喂养?这野物叫啥名字,习性怎样?吃什么食?谁也弄不清楚,怎么养得活?真要买,无非是买个野味回去饱个口福。你还不如杀了它,剥了皮卖肉。现今的人,不吃肥肉,都选瘦肉。你看看,我这瘦肉早选完了,就剩这肥的。你那野物,全是瘦肉,剥了皮,别人见了定会买。”

卖菜老头听了忙说:“对,伙计,这个办法好!赶快杀了它,卖肉!”

“可是……怎么杀?”红脸汉子为难道。

“这还不好办么?”卖菜老头说,“就找这个师傅。大肥猪都能杀,还不能对付它?”

“那就麻烦你了,师傅。”红脸汉子求道。

“好说。”屠夫道,“我看你从没搞过这行道,干脆,我还帮你剥出来。不过,毛皮归我!”不等红脸汉子开口,卖菜老头就帮他答应了:“就这样,赶快弄!趁这会儿人还多,好卖肉。”

于是,屠夫甩掉烟头,接过提笼,将一只有毛的大手伸进笼子去,一把抓住那活物的颈子,提将出来。那活物嘤嘤叫着,甚是凄然。然而另一只有毛的大手举起刀来,白亮的刀尖一晃,一股鲜血喷将出来。那黄绿闪亮的眼儿渐渐黯淡下去,生着硬须的嘴有力地张了两张,但已无声息。也许这时,它才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末日,才真正认识到了它这个族类所不适应于这个世界的孱弱之所在。可是,已经迟了。

屠夫真不愧血腥的行家,从嘴唇、头部开始,三下五除二,如脱衣服一般,就将那活物的皮子剥将下来。赤条条的红肉淌着热气,那些未死的肌腱尚在突突跳动。

还是先前围在提笼前观赏珍奇那一批看客,此时又对这活物的肉质议论起来,唏嘘、赞叹,甚至设计起如何烹调来。有说烧,有说炒,有说炖,有说凉拌的,说得有声有色,舌头滋咂有味。

可是,当赤条条的两肢野味摆在屠夫的案桌上,请大家买时,却又一个个摇头不语了。有的说,不晓得这种活物的肉味如何?因为从没谁吃过,是绵?是软?是甜?是酸?甚至有人说:尚未弄清此为何种物类,食得?还是食不得?现今癌症风行,艾滋病又发端,均不知根本缘由何在,说不定,就是这活物带到这世界上来的也未可知。于是,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了。

野味终于没有卖掉,红脸汉子彻底泄气了。卖菜老头安慰道:“卖不脱就算了,就等于来逛个城,误了半天工。你别听那些人胡扯,凡是野味肉,哪有吃不得的?干脆拿回去,自家吃了。”红脸汉子想想也是道理。妈的,本来也没想过在这东西上发大财,不就是一只野物吗?父子三人守了一夜,等于玩了一回。除掉一只野物,保了梨子,还护了包谷以后不被偷吃,不是很好么?便又高兴起来,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润。便将两肢野味一分为二,一只丢进笼里,提了,一只塞给卖菜老头,请他也尝尝鲜。可卖菜老头无论如何也不收。推拉了半天,才说出真话:“这东西,说不定真有灵性,吃不得的。我看,还是将它全尸葬在鹅公岭上吧。”红脸汉子愣了,喃喃说道:“可是,剥了皮。”

卖菜老头说:“皮只是一张皮,肉身才是根本。葬了它,会重新转世,另找一张皮的。”

红脸汉子细细一想,确也如此。便向笼中装了那活物的全尸,饿着肚子,逛了一遍小城。然后,从清澄碧绿的玉净河上悠悠过渡,向云里雾里的鹅公岭上迤逦行去。一路上,只是想:那另找一张皮的活物又是什么模样呢?

19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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