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萍逸笑了笑,“不要这么着急,尔汄兄弟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带我去的。”
“哈哈,萍兄说得是,我们这就走吧。”话音刚落,尔汄便已快步离去。
萍逸一个弹跳,将萍艳从奔云兽上抱起,低声在奔云兽耳边说了几句,紧跟尔汄而去。奔云兽听了萍逸的吩咐,撒腿往遮夜城奔去。
留下错愕的萧羽留在了原地,无奈苦笑。萧羽循着儿时的记忆,远远吊开在萍逸等人身后,缓缓地跟着。
对于尔汄的行为,萧羽并不觉得讶异。这是永夜门一直以来的待客之道,因为永夜门坐落于永夜森林内部。这永夜森林占据了霞光行省接近一半的土地,是大陆最大的一片森林,在它周边有大大小小九座城池,而永夜门将遮夜城作为进门首城,也让世人觉得讶异。
但萧羽知道,永夜森林里满布着上古时期留下的迷阵,即使如今守着永夜森林的永夜门也仅仅掌握了这些迷阵里的极少部分,这其中能通向外界的路只有几条,遮夜城这一条便是其中最为安全的。
为了避免门中迷阵为外人所知,永夜门总是会以最快的速度穿行入林,使来客没有心思堪透迷阵,看萍逸动作流利,想来也不是第一次来永夜门了,撇下萧羽也实属无奈之举。萧羽也并不担心,他知道会有人来接自己。
缓步行走着,不时逗逗肩上的雀鸟,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萧羽离永夜森林越来越近。
走到林子前面,萧羽停了下来,“雀儿,我回来了。”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萧羽如同疯了般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吱吱。”雀儿也为萧羽感到高兴,但很快它便想起了自己的悲惨身世,“吱吱。”耸拉着小脑袋,叫声也变得低沉。
欣喜的萧羽并没有发现雀儿的异样,盘腿坐了下来,“雀儿,你说···艳儿妹妹,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他在山丘说了无数遍,但这次说出来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应该还记得吧。”
“雀儿,你说逊爷爷他身体还好么?”萧羽眼前不由浮现出冬阳逊那张仿佛永远慈祥的面庞,“羽儿离开这么多年了?他会不会伤心?”
“雀儿,你说···如果我和艳儿妹妹完婚,逊爷爷会不会开心?”
···
雀儿没有理会喃喃自语的萧羽,打着哈欠飞走了。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从林中走来。萧羽看见来人的穿着便知道这只是一名普通的永夜门弟子。永夜门弟子冲萧羽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走吧。”
萧羽点头,跟在永夜门弟子身后,踏入了永夜森林。
永夜森林,四处都是高耸的树木,因为树叶茂密大有遮挡阳光之势,因此被称为永夜森林。但这却无法解释永夜森林内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迷阵,也有人说,永夜森林里困着一只强大的妖兽,这些迷阵都是锁链。然而这么多年,并没有妖族来搭救这只强大的妖兽。
所有流言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无法解释,萧羽小时候也曾追问过冬阳逊,那时候冬阳逊是这样回答他的:“镇南军团,在帝国最南边;苍狼军团在帝国最北方;神策军团在帝国最东方;而为什么遮夜军团没有在帝国最西方。”
由此,萧羽知道永夜森林里必然有能引起帝国足够重视的力量,但是这是什么,冬阳逊没有明说,萧羽也没有继续追问。
虽然林中的道路萧羽早已经烂记于心,但跟在永夜弟子身后也着实是慢,萧羽眼睁睁看着这永夜弟子带着他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又不能提示,那种心情,真的很难受。
在林中穿行了近半个时辰,永夜弟子终于停顿了一下,“不远了,再坚持一会。”
萧羽无奈苦笑,好像说,“若不是你,我们恐怕早就到了。”
又走了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身旁的树林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半腰高高悬挂着“永夜门”的牌匾。永夜门,帝国四大宗门之一,号称暗杀无双。
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宗门,就存在于这座城堡里,因此永夜门亦被称作“永夜堡”。望着这座巨大的堡垒,萧羽不由潸然泪下。
走在前面的永夜门弟子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句,“到了。”便走入城堡,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由于城堡外有迷阵护卫,永夜门的防卫十分松散,基本属于无人站岗。一般被邀请来的客人因为清楚永夜门处处暗藏玄机也不敢随意走动,因此永夜门弟子更多的时间都在竞技场修炼。
而永夜门的竞技场分为三类,第一类就是普通弟子修行的地方,这种竞技场在城堡里几乎遍地都是。
第二类便是相对封闭的竞技场,只可容纳5-10同时修行或竞技。
第三类就是当初萧羽接受灌顶时候的竞技场,仅可容纳两人比武,这种竞技场整个永夜门中只有八座,据说这八座竞技场都布有可加快修行的阵法。
永潇帝国毕竟还是以实力为尊,对永夜门弟子急急离去,萧羽并没有觉得不妥,相反他更加放松。望着永夜门的牌匾,萧羽足足站了五分钟,才擦拭眼角的泪痕,走入了永夜门。
进入堡内,便是一个巨大的空场,数百名永夜门弟子盘坐在地上,玄气在他们身上游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平静,萧羽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抬头。绕过这群修行的弟子,后面便是内院,也就是冬阳家以及众长老家属居住的地方。
但由于堡内实在过于单调,在很久以前,永夜门长老们就已经在遮夜城购置了家业,大多数时间他们的家属都会住在遮夜城里。长老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禁地苦修,因此内院里许多独户小院都是空的。
穿行在内院里,那种家乡的情愫更浓,萧羽有些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周围的院落如倒影般远离,越走越偏,萧羽的心情也愈发轻快起来。
“爹,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突如其来的争吵,让萧羽停下了脚步。望着近在咫尺的家,萧羽有些犹豫,他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躲在了一旁的巷子里。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冬阳逊独子,也是冬阳艳的生父,永夜门暗堂总教官——冬阳谨。
“谨儿,”果不其然,院子里的另一人便是冬阳逊,“爹早已经说过,艳儿是羽儿的未婚妻,你又何必非要把艳儿许给尔汄呢?”
“爹,这萧羽走得时候连句话都没有留下,这么多年了无音讯,就他那天脉资质,是不是早死在外头都不知道,你就忍心让艳儿守活寡么?”
“你···”冬阳逊停顿许久,叹息一声,“唉,毕竟是爹对不起羽儿,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爹绝不能让羽儿流落在外的。”
“爹,那萧羽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维护,而且长老会那些人眼见着你将艳儿许给萧羽都不吭一声,他的背景真的就有那么惊人么?”
“并不是他的背景惊人,而是爹欠了他母亲一份人情,或者说我们永夜门欠了他母亲一份人情。”
“难道这份人情需要用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偿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