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这个地方,那就是人,自己这群人当中的某人,有了先前唐老二在前,刘二升在后,我祖父发现自己经历的真的太少了,人心这东西,还真就个千奇百怪了。我祖父不由得相起了下来之前张河山对自己说的话,“到了下面,谁也不能相信,就算是我也一样。”
我祖父自然而然的将目标锁定在张家兄弟身上,长袍青年肯定第一个排除,不然他肯定不会提醒自己,张河山也一样,所谓虎毒不食子,李叫花子虽然我祖父以前只是听说,这回第一次见,但从张河山嘴里得知,长袍青年是他请来的,长袍青年会因为自己而出卖李叫花子么,我祖父自认为如果自己站在他那个位置自己做不到,至于王兵武,他已经六七十了,而且我祖父小时候经常去他家蹭饭,虽然随着我祖父去外公家之后就关注不如以前,但也不至于如此。
但事实究竟如何,我祖父也不能肯定,长袍青年或许知道,但他没有直接说明,那在我祖父看来,长袍青年也只是猜测。
我祖父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因为那眼前的大门,开了。张河山跟张家兄弟分别推开了一边,中间露出一个可供人行的缝隙。
“走,进去!”李叫花子喊了一声,便首先冲了进去,其他人急忙跟上。我祖父楞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在经过那扇门的时候,我祖父发现了不同之处,因为那张河山跟张家兄弟都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而且看几人的模样,显然这个动作并不轻松。
就在我祖父进去的同时,张河山三人也进来了,但姿势却不怎么雅观,他们三人是翻滚进来的,我顿时明白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门却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他娘的,老子就不知道谁没事会做个这样的门,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张河山大口喘气,抱怨道。
我祖父却没注意这个,而是将目光顶在了远处,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会是鬼神的居所吧?”
在我祖父的脚下,是古时候城镇外面修建的吊桥,桥两边有粗大的铁锁,在桥的下面,是一条河,桥有十余米宽,河却有至少二十米宽,我祖父所站的地方,则是一个延伸出去石台,那桥就架在这上面。而桥的另一边,则是一片石头与木头参半的建筑,看起来就是一座城镇,却并不是,我祖父发现,房租一样的建筑只是在最外面,稍微往里,则是无数状似石笋的东西,在那些巨大石笋上有些口子,上面有铁锁桥一样的东西互相连接。而这只是出现在我祖父眼前的,至于再往后,却是看不清楚了,一是被那些巨大石笋所遮掩,二则是这地方虽然有光亮,但却并不十分的清晰。
显然震惊的不仅仅是我祖父,张家兄弟同样如此,王兵武不晓得是不是第一次来,也有些失神,自然张河山跟李叫花子就要好得多了,唯一不合场景的,便是那长袍青年了,只是站在一边四处张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祖父感到惊讶的同时,大脑却还是清醒的。因为这个地方有亮光,我祖父一开始以为已经走出了地下,到了外面,但当他看清周围的时候,却发现四周依旧是岩石。只当我祖父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是一条山谷,应该是通向外面的,但不知道有多高,因为眼睛能够看的地方,则是一条手指粗线。
“看来没浪费多少时间,外面正好是正午,这地方只有三个小时能见光,大家抓紧时间,不然天黑了摸瞎,就什么也做不了。”张河山介绍了下这里的情况,却没说这是哪里,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老头子我也算没白来。”一直没说话的王兵武被张河山的话惊回了神,感叹了一句。
“大家可得打起精神,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张河山提醒了道,将还没回过神的张家兄弟也唤醒。
“走!”一行人没有停歇,继续前行,还好那吊桥是放下来的,不然一行人根本过不了。我祖父心情激动,已经到了这里,即便这时候有人拿刀架在我祖父脖子上面,我祖父肯定也是不会回去的。“或许,你还能碰见熟人呢?”张河山在我祖父耳边说了一句,我祖父自然明白,所谓的熟人,肯定就是那唐老二了,但真是这样吗?
过了吊桥,所有人才真正看清楚了里面的建筑,确实是一个城,就是不晓得是哪个朝代的,那些住房都是木架石墩,有些已经塌了,不晓得是时间太久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老张,我们直接去那个地方?”李叫花子问了一句,脸色有些沉重,张河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祖父不晓得那个地方是哪里,但肯定是这里的某处。
“张头,我们兄弟给你办成了这事,你真就能答应我们说的那事?”张家兄弟中一直不开口的张龙突然出声,一脸严肃的对着张河山这么说了一句。
张河山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张龙沉默,过了片刻,突然对着所有人道,“小心些,这地方,有古怪!”
原本我祖父不以为意,这地方本来就有古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还用他说。但看到张河山的眼神,我祖父不敢大意了。这个时候,我祖父发现队伍的队形有些变换,除了最后的长袍青年没变之外,领头的不再是李叫花子,而是变成了张龙,李叫花子在他旁边给他指方向。而且后面的长袍青年也严肃起来,不像前面那样漫不经心。我祖父原本的新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终。
“如果仅仅是为了找一个答案而送命,值得吗?”我祖父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一切的起因,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最开始对于村里那个传闻的好奇。如果不呢,自己父亲会带自己来这里吗,那回答肯定是不会。先前如果不是长袍青年,自己或许已经死了吧。
然而人就是喜欢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思考一些问题,因为越是跟着往前走,我祖父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压抑,甚至是恐惧,这仿佛是一种本能一般,我祖父想要强行压制住,却发现无能为力。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我祖父不敢问出来,他知道即便问了也没人会给自己回答。路,在别人的脚下,自己却要跟着走下去,没有方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