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孔,是少年的时最温暖的,是王忘思绪万千纠结如如麻,是流浪时光里,无数次辗转在梦境的,可以说是贯穿王忘生命的面孔,就这样出现在王忘面前。
他的错愕震惊失神无法掩饰,几乎像是石化般僵立了片刻,嘴里喃喃念着白星。
“大哥,他怎么了?”
“竟然无视我们,呆呆看着那女人,这小子色胆包天,连命都不顾了。”
龙乙楞了一下,发现对方的目光越过自己,投向了身后的可人儿,竟然像是定格般停住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对方如果也是打得这个主意,也许可以分享,如果能够不动手,卖个人情又算什么。
但是,手下就没有这样的觉悟,王忘的表现显然让他们不满,而且一动不动的王忘,分明是挨刀的靶子,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当先出刀,斜斜朝王忘劈了过去。
其他三人见此情景,生怕那人出手抢攻,得了老大夸赞,也纷纷跟着拔刀,或砍或劈,霎时王忘被一片刀光笼罩。
龙乙不料手下会动手,但他也没有明显制止动作,这年轻人傻傻呆呆,若是砍死也罢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金色毫无感情的眸子,只是一个对视,他只感觉深陷无限凶戾之意,想要拔刀出手竟然迟了那么一瞬。
一前三后四道刀光闪过,只有那瘦子一刀得逞,把王忘衣袖割裂,在腹部划了道血痕,
碰上硬茬了,这是龙乙心里想法,但事情已经发生,及时补救就是,他迟到一瞬的刀已经挥出,朝着王忘当头落下,这刀狠厉无比,有着一刀劈成两半的威势,他要的便是威慑王忘。
若是普通炼气修士,早被这一刀威势所惊,可惜他的对手是王忘,王忘从储物囊中取出万剑宗弟子之剑,轻易将那惊天劈砍格挡,另一手抓出火符扔出,火焰将龙乙逼开。
王忘持剑上前,手里长剑毫无章法,但面对四名凡人,如同切西瓜般一剑一个,顷刻四名混混儿尽皆身亡。
感受利剑剖开身躯,看着鲜血从咽喉溅射,王忘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感,识海金乌愈发欢快飞翔,窍珠飞速旋转着,将那丝丝金色能量转化而出。
龙乙见瞬间四名小弟身死,吃惊之下恐惧便升了上来,见王忘那冰冷的金色眸子仿佛凶魔,他战力已经消退大半。
王忘此时却不再运符,举着那柄剑,靠着势头和力量,和这龙乙对攻,他初始察觉兵器之妙,虽然出手没有章法,但已隐隐明了修士修刀剑的原因。
那龙乙战意颓然,被王忘一剑穿喉,突突冒血倒地身亡,王忘收起长剑,看也看也五人,朝地上跌坐女子走去,刚行至身前,他面色红云蒸腾,喉头甜腥一口鲜血上涌,嘴角已经是溢出一丝鲜血。
那女子倒也冷静,没有胡乱尖叫,虽然有些惊慌失措,拿着双美目看着王忘,王忘神情又现迷茫,但很快转醒,面露嘲讽之色,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见王忘似无歹意,慢慢起身,手却还放在身后,王忘早瞧个明白,女子反手握着把小刀。
王忘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我是正经修士,你大可放心,若要行坏,你也防不住。”
秦月见王忘一言不发诛杀五人,不敢肯定王忘身份,但见王忘笑容真诚,且装扮姿态皆正气飘然,便放下小刀,艰难起身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啊?”王忘开口问道。
王忘承认,私心作祟,若是比人,他顺手救了就救了,但也不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而脑海里的思绪有些杂乱,他又陷入了自我纠结的思绪死胡同。
这女子与白星显然不是同一人,却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可以肯定的,但自己却仍有私心,那到底是对白星有情,还是多情之举,其实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一张脸。
这些思绪一闪而过,王忘见那女子面色有些古怪,随后开口说道:“我是木邈村村民,名叫秦月。”
“你脚扭了吧,我送你回去吧。”
思绪纠结,但行动却下意识就作出决定。
秦月微微抿嘴,拢了拢耳旁发丝,美目中怪异之色更浓,他本想说此前已将“庆余堂”所给烟火放了,应该过会儿便有人接应,但对上王忘灼灼无遮掩的目光,却不知为何心头一跳,把话语咽了下去。
王忘目光不离,早察觉秦月表情,咧着嘴笑着说:“修士助人为乐,应该的应该的,秦月姑娘不必多疑。”
也许自己爱得,只不过是张脸,王忘心想。
“我背你吧,你指路,走得快些。”
王忘不由分说,将秦月背起,那秦月面色一红,便恢复正常,她知道有点古怪,但能感觉王忘没有恶意。
王忘深吸口气,只觉幽香笼罩,背上微微温热,他此时思绪杂乱,走了一段,才醒悟过来,往腿上贴了两张神行符,身子立刻轻盈许多。
“公子似乎受了伤。”
王忘头发已经拢成一团髻住,那言语呼吸打在脖子痒痒的,他的心有些异样跳动着,便搭着秦月的话说道:“受了些小伤不碍事,你是医师么?”
“嗯。”
便在这时,一帮人马从秦月所指方向赶来,王忘面色肃静,目光一凝。
“公子不用担心,这是认识之人来寻我了。”
是庆余堂和村民,他们发现烟火痕迹了,一群人飞速接近,为首一名中年人,年龄已过而立,留着络腮胡,看过去颇为焦急,见到王忘背着秦月,楞了一下,眼里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王忘察言观色,已经将他表情收了八分,他感觉秦月的身子挣扎,被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这时那三五马匹也接近了,几个武装的侍卫下马,面无表情看着王忘。
王忘神色平淡,这侍卫至多炼气一二层境界,也是凡俗练体有成气血旺盛之辈,那为首一人,实力也相仿,看来只是一群普通人。
“早叫你不要出来采药了,你要是出事我们可怎么办。”一旁村长从马背上下来,激动地说道。
另一边,被马颠的不轻的老妇人也颤颤巍巍走了过来,缓缓说道:“是啊,缺什么药,就和大当家说,何必亲自采药呢。”
秦月低着头眼波流转,不知如何回答,随后转眼看了看王忘,才开口说道:“都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两位老人看看王忘,连连称谢,但不知为何面有异色。
“多谢这位公子,在下庆余堂陈殇,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这时,为首骑马着突然拱手说道。
王忘打量着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庆余堂是什么,但面上神色不改,正色说道:“我叫王忘,恰好路过罢了。”
陈殇也打量着王忘,开口想要说什么,就听秦月在一旁说道:“王公子他为了救我受了刀伤,带他回村子里拿些药贴。”
自此一路无话,眼见有些村舍房屋,那陈殇停下马,转头说道:““若有需要,尽管到庆余堂找我,报我陈殇的名号即可。”
说完他看了看秦月,拍马走了,那些侍卫立刻跟上。
王忘见这陈殇虽没做什么高大在上姿态,但提到这庆余堂,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傲色,想来这这庆余堂是他所掌控的什么组织,再通过方才种种细节,他知晓这陈殇和秦月有着某种关系,那陈殇对他言语之时,颇有示威之感。
这陈殇不会不知王忘乃是修士,王忘不过炼气修为,气机定然瞒不过同为炼气的修士,这陈殇仍然有高高在上之感,想来是有什么凭靠,一番思量王忘大概理清思路,他的心思自见到秦月时,已经不自觉中被吸引,整个人也被这潜在意识牵扯进去,计划的潜心研习符书早就抛在脑后。
陈殇离去,他随着秦月进村,村口的儿童笑嘻嘻跑过来,看到一旁的王忘突然停了下来,几个孩童停步不前,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王忘。
“秦月姐姐,他是谁啊?”
秦月笑笑,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开口说道:“这位哥哥不是坏人,他救了秦月姐姐。”
这时,从村庄里陆续走出几位村民。
“秦月呀,你没事吧?”
“这大当家都出马,能有什么事呢。”村民们神色暧昧说道。
“都说了不要再去采药了,万一你出事了,大家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缺什么药直接和庆余堂说就行了。”
秦月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话,神色看上去有些黯然。
王忘面色漠然,好似漠不关心,但注意力早分散,将这些话语纳入耳中,果然这秦月和陈殇有关系,他见秦月面色有异,似乎对这评论并不是很喜欢,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欣喜。
王忘刀伤不过是道小血口,真正的伤势还是在体内经络,由于过分转换抽吸灵气造成,一时半会也是恢复不过来的,他沉默跟着秦月取了所谓刀伤药贴,虽然收效甚微,王忘还是将这药贴敷上。
秦月的屋子在村子边缘,是个比普通村名大茅草土屋,屋子里干净整洁,但充斥着股药草的味道,有些怪异的是,这屋子边上,空荡荡落着个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