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继续上路,从这里开始,就要面对真正的僵尸了。
果然,还没完全出城,就碰到了零星的僵尸。这些当然不用活死人小队出手,扈从们一个个精准的点射,每一发高爆弹都能炸碎一个无神的头颅。
司兰和扶桑也试了试手,但AUG的威力一般,普通弹药没有高爆弹的破坏力,司兰的瓦尔特PPK就更不用说了。
一座桥上,这里曾是这座城市的边界,也是聚居地和危险区的边界,但现在,这里只是生和死的边界。
僵尸已经在望,上百人还没过桥,他们或许是最后一批人,又或许不是。
一对情侣,女的受了伤,男的很无力,相对哭泣,他们很相爱,大概有过坚定的誓言和不朽的承诺,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不舍,但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这个时刻,不适合花言巧语,不适合哄,也不适合宠。
男人紧紧握着女人的手。
女人有些害怕,有些慌乱,她用眼神告诉男人:我害怕,陪着我。
男人沉默。
女人又说: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能死在一起也好,现在这样不是就很好吗?
男人依旧沉默,但他的眼神闪烁。
女人绝望了,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男人的话,果然都是用来骗人的。
僵尸还是冲上来了,不多,只有五个,却已足够击溃脆弱的心理防线。
女人的手紧紧的,抓在男人的手上,指骨发白,她心里真的恐惧,她需要一个依靠,哪怕只是有个人能看着她死。
但男人还是离开了,在僵尸距离十米的时候,他甩开女人的手,就像甩开一个发烫的铁球。
斯太尔静静凝视,然后开口。
“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你是否会选择封档重来?虚度的时光都用来架构谎言,真正见证爱情的,不是时间,而是生死。”
苏生心中苦涩,这样的场景,怎么会不想到自己,重来吗?自己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而司兰,大概也会做出现在的选择。缘浅情断,已成定局。
“还是不要了吧,如果人生的规则太无聊,那又能留有几分真。反正已经做出选择,重来又如何,只不过多了虚伪而已。而假如只是为了游戏……”
苏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假如只是为了游戏,那又何必苟活。”斯太尔说道。
他看着桥上即将丧命于僵尸的男女,伸手指着,就像总结人生:“你看,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一切都会苍白,只有留下来的才是真情,然后真情并没有卵用,有时候,世界会黑暗到让人无能为力的地步。”
苏生沉默,低头,然后说道。
“崇尚光明,是因为曾经黑暗,我们活着,是因为还在邪恶。”
“说的不错。”斯太尔依旧指着桥上的女人,说道:“如果她就是片刻之后的罪孽,那现在呢?”
斯太尔又指着男人,问:“凡染僵尸,皆为罪孽,那么他呢?这个今后批判罪孽的人,现在是在远离罪孽,还是在创造罪孽?”
“不要问我。”
斯太尔哂笑,说道:“从来无所谓罪孽,只有人心。你懂吗?”
苏生若有所思。
罪孽不可自得,却又不可不自得,命运就像染缸,一步靛青,一步红黄。待你红者自红,待你青者自青,而不论是是否青红。
扶桑看了司兰一眼,司兰却早已听不下去,拔出两把手枪就冲了上去。
五个僵尸用了二十发子弹。
但桥上的女人失魂落魄,她已经不在乎什么是罪孽,她只觉得,她的信念,她的天,塌了。
扶桑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然后为她包扎伤口,其实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她只是吓坏了。
众人继续上路,走出半个小时,便见到了僵尸大军。
漫山遍野,发出无意识的呃呃啊啊的声音,不是痛苦,也不是女人的呻吟。
僵尸,确切的说丧尸,怎么说呢?他们看见活人就像看见久违的爱人,眼神发光,手臂伸直,奋不顾身的冲上来,撕扯,啃咬。
这是他们唯一的战术,也是最有效的战术。
扶桑和司兰已经吓得变了脸色,尤其是司兰,躲在苏生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斯太尔等人却狰狞笑起来,他们取下背在身后的斯特林,挂上高爆弹,于是机枪开始呼啸。五个人五把斯特林,硬是打的僵尸抬不起头来。
子弹的落点很大,但每一发高爆弹都能在丧尸身上炸出一个大洞,如果运气好打在脑袋上,一枪一个。
一分钟,所有丧尸清理干净。
苏生拍拍司兰的肩膀,在她耳边安慰了两句,这才和扶桑一起跟在斯太尔身后继续前进。
但这只是个开始,丧尸就像鲨鱼,只要闻到一点腥味就会一拥而上。
所以丧尸越来越多,但好在斯特林也够猛,苏生也终于觉得自己拿的武器就像娘们。
斯太尔,大光,老山,安格斯,比特,五个活尸力大无穷,硕大的斯特林就像玩具一样在他们手上腾转闪挪,竟然形成了一道火力网。
十个扈从为他们装填弹药,顺便查漏补缺。
只有苏生三人被保护在最中间无所事事。
“苏生,你别看着啊,上来搭把手。”半个小时后,老山不耐烦的把手里的斯特林扔到苏生手里,说道:“我抽支烟。”
苏生看了看一脸无聊的老山,然后把司兰交到扶桑手里,拎着斯特林补在老山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如果习惯了生死和残忍,开枪,就像老农民割麦子一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他们绕了半个城,远远看到一个下水道入口,那里,已经有一只二百人的部队。
“到了,我们要从这里进去,一直走上一百公里,就到科研基地了。”斯太尔说道。
苏生看着地道口还算整齐的部队,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给我们擦屁股的人,一会入口打开,我们就冲进去,那些跑出来的僵尸就是他们的事了,否则僵尸一路冲过去,后面的隔离墙还没修好,整个聚居地就完了。”
“不是说通道冲垮了吗?这里怎么还堵着?”
“当然要堵着,这里面可全是僵尸。通道跨了,聚居地可不能垮。”
“那刚才的僵尸哪里来的?”
斯太尔翻个白眼,说道:“你要笨死吗?苏生,这个世界上碰见几个僵尸需要多少理由。”
苏生无语,地球上八十亿的僵尸,碰到几个确实不需要理由。
过了片刻,斯太尔才又说道:“通道可不止这一个出口,他们应该是从别的出口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