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以后不许叫我巫女大人,我叫沈宸霜,严祭主,你以后称呼我为宸霜或者小姐,我就叫你嬷嬷,我们就一路看,一路走,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都阻拦不了我沈宸霜!”
可是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终是会被牵绊的,但我……无悔,那个男子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绮梦!
初遇他时,我十六,他二十,那一日,他在酒楼的高处雅座品茶,我在酒楼的下面用饭!相识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遇到不长眼的流氓,可是却也并非传统的“英雄救美”,因为是我出手将那些流氓打的人仰马翻!
结果那酒楼的老板直盯着我要钱,我的身上是有钱,那是前几天我去某个为富不仁的人家里顺来的,可我为什么要给,但我也不好打那老板,我更觉得和人拉扯很丢脸,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是那个男子替我交了罚!我一点都不在意,自我出世以来,这样子的搭讪方式很多,我本没有心思理睬,钱多是你的事,爱给不给!
可是抬眸间,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原来这个世上真有如此男子,他那清朗一笑,姿态闲适,气质出尘,就如天上神祗,线条分明的轮廓,俊美儒雅的脸庞,还有那黑色的披肩长发都是最完美的点缀,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也可以生就如此令人迷醉的凤眸,看来从前我的想法错了!
这个男子的气质绝不是如巫王,安殿下那样,这样的气质才是我欣赏喜爱的,只需一眼,我就知道,他定是个温柔懂情的男子,如仙般飘渺,甚至人不敢直视,但比流水更加温和,让人甘愿沉醉其中。
而他也直直地盯着我看,我们彼此间仿佛是认识了千万年一般!
“你好!”我的方式直接而大方!
“你好!”他也绝非俗人!
我们……相识了!
“阿娘,阿娘……,不要,我要阿娘!啊……”
我又做恶梦了,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从床上弹了起来,擦了擦眼泪,五岁那年的记忆,是我抹不去的梦魇,总会时不时地蹦出来,提醒着我那段消逝的过去!
“巫女大人,您怎么了?”屋外传来担忧的声音!
“没事!严祭主不必担心,你去休息吧!”
“诺!”
听见那细碎的脚步声,我抱着自己的双肩,坐在床上,有些失落,我知道严祭主很关心我,是这里真正从心里爱我的人,可她依然……代替不了阿娘!
我叫宸蔓,是巫族这一代的巫女,身份极为尊贵,可以说,除了巫王大人外,在巫族里,没有人可以比我更重要!但我总觉得没意思,因为这不是我要的!
五岁那年,我的父亲,也就是巫族的大长老,说句题外话,其实作为长老,他的身份已经够尊贵了!
按照习惯带我去进行灵力筛选!那个结果定了我的终身,小小的我被逼和母亲分开,我不喜欢做巫女,好讨厌,因为我最痛恨被限定的东西,我喜欢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好的来,为什么那么小就要定下我的命运,我不甘!
想到此处,我叹了口气,随手结了个印法,毫无所谓地劈向了一边的灯台,烛火随之而燃,这一切我做地并不费力!不是我自吹,以我的巫力来说,比起那些灵力强大的王族子弟,丝毫不差,就算对上巫王,他也不是说赢我就能赢的!但我不愿让人知道,我藏地很好,不然一定被盯地更紧,而三天前,我刚刚拒绝了巫王的示爱,这实在够烦人,我才十五,刚刚及笄!
“巫女大人,该起了,要早课了!”
“知道了!”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本也不排斥,就算在家,也还是这样过,但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在我成了巫女后,再不让娘亲见我,他看到我也是远远地避开,这个无情的族规让人愤怒,小的时候,望见人家孩子有父母,我就嫉妒!
但我是宸蔓,我不能被那样的情绪充斥,我应该是最优秀的,和我一起被选成巫女候选人的这一次共有三人,她们一个是平民之女,还有一个是一位巫将之女,可她们的身份都不能和我比,毕竟我是大长老的女儿,那么我就更不能输,不能败,这是我的尊严!
外人说我聪明,漂亮,高贵,就是个得天独厚的宠儿,可关起门来,只有严祭主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就算再聪明的人若没有后天的用心,又怎么会成功?我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女子,把一切都做到完美!
可等到那两个女孩在她们八岁时,因为无法比过我,担任真正的巫女,而离开巫女院时,我对她们第一次羡慕了起来,但……我不悔,我努力地活,一点错都没有,我怎么可以因为无能这个原因,才得到归家的机会呢?我宸蔓要什么,就会自己争取,离得开是我的能力,离不开那我也从了,我丝毫不喜欢怯弱!
小小的年纪,我就什么都学,其实,除却有那些死板的规定外,巫女院内真是不错!只要我想学,就什么都可以!在这里,我似乎就是奔腾的小鱼儿,在大海里遨游,永远不知疲倦!
渐渐地,我长大了,在巫族里,其实挺开放的,男女私定终身的事不少,父母们只要他们严守礼仪,也不会多管,可我这个巫女就从来无人问津,纵然所有人都在赞美我的容貌与才情,他们总说除了巫王大人的巫后外,无人可出我之右!
我见过巫后,她真的好美,可是我不喜欢她的气质,她太过柔弱,倒是她的那个孩子,让人眼前一亮,听说,那是巫族下一代的希望,巫王也对这个小小孩子给予厚望,给他取名旭阳!
老实说,我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动我的心思,但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已经注定了是巫王的女人了一般,谁说巫女一定配巫王?我又不是异象巫女,就算我是,我还要抗争一番呢,巫族内也没有明确的族规,框死异象巫女的婚事!
所以,三日前拒绝了巫王的提亲,真是让我太高兴了,早就想摘掉他的女人的帽子,现在终于出了口气,他的女人已经太多了,现在,他那美丽的巫后都被他跑诸脑后,长到十五岁的我,让人赞美为“巫族之妖”,说我的美貌已经胜过了巫后,说我的才情已经超越了王女,可是为何要是“妖”而非“仙”呢?就因为在巫神会上,我的献舞吗?人家说我姝丽而近妖,人间绝无!
世人总是太肤浅,他们只会看表面,而看不到其他!他们望不见我的内心,对于巫族的男人,我不能说失望,毕竟我没有了解过,却只能说,他们不愿意靠近我,我更无心去靠近他们,我渴望更自由的呼吸!
“巫女大人,安殿下来了!”严嬷嬷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
本来打坐的我,眼眸睁开,真是没劲,巫王求爱失败了,他的弟弟就来了,难道我宸蔓就一定要嫁他们巫氏王族人吗?
“说我在修炼,不方便接待!”
“诺!”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个安殿下如此有决心,他之后日日来等我,每每都是有礼地通传,我从来不理,可他还是雷打不动,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跑到花园里见他!
“殿下,宸蔓很忙!”
“巫女,你也该休息下,或许和我出去走走,你的心情会好!”
“宸蔓的心情没有不好!”现在看看,这个安殿下长得很好,十分俊美,但却有几分阴柔,我并不是很欣赏!
“巫女,你不必如此,其实只要你说,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相处!”
“呵呵呵!”看他信心那么足的模样,我笑了,“好的,既然安殿下如此说,那宸蔓想出一次巫氏族地,正逢现在是春时,宸蔓觉得外面的风景定然很好!”
“宸蔓!”男子的眼也放出光芒,“你在刁难我!”谁都知道,巫族的人是可以出去,但一定要先通过族中人的考验,每种人的考验都不同,至于巫女想出去,只能有丈夫陪同!
“既然安殿下认为是刁难,那宸蔓自然不敢强求,请安殿下回去吧!”我微微颔首,出不出去,我都不亏!
“好!既然宸蔓,你有此心,那么我们一同走一遭,又如何?”
看到那个自信的男人答应下来,我想当时我的眉眼都是兴奋的吧,终于可以出去了,而我的成功出逃就是建立在这次意外上!
从没有人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筹谋了多久,安殿下不会想到,他只以为自己准备充分就可以了,却不想我把一切路线,可能发生的事,已经备用的招数,该进行的混乱都规划好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是我筹谋了几个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