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大声说着恨他,只想他去死!
圣镜缘在心底冷嘲,那么巫王呢?要是自己死了,是不是你就可以和巫王双宿双栖了,洛倾昀,你想都不要想!而且真的就那么恨他吗?已经恨到了要大声告知世人的地步了吗?
这个清泠的女子在白日里算得理智的,而且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了,她看他的眼从有恨,到平淡,直到今日,但他明白,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绝不是现在这样,今日她是怎么了?
周遭的人,白遗扇他们那奇怪的眼瞟来,好似质疑那瞪视着的两人之间的和谐,这些个凌乱的目光仿佛嘲笑,刺得圣镜缘有些难受!他只有瞪着那个女子,望着她绝美的容颜,那肿着的眼还在哭,她就不怕哭瞎吗?
但是她一语未竟,居然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栽了下来,圣镜缘吃惊,想也没想,身体率先飞出,接住了那个女子!心中再恼她,再恨她,可手还是搂地紧紧地,半点没有碰伤她,只是……她还在哭,“我恨你,圣镜缘,我恨死你!”这次的哭声小地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
倾昀的微弱排斥让圣镜缘纠结心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模样就会刺痛他,为什么他想堵上她的口,不要听她说这些,他只是愤怒,他还有想捏碎她的冲动,洛倾昀,再恨你也得在我的怀里!
耳边更凄厉的响声是洛宓乔的刺人尖叫,让人难以忽略,但圣镜缘不会在意其他女子,就算那个女子是她洛倾昀的妹妹也一样!他的怀里有了倾昀,他的视线难以从她那苍白容颜上离开,他们胶着了目光,彼此焚烧!
你以为我爱你?洛倾昀,别作梦了,你的样子真可悲!
圣镜缘,我恨死你!不要看到你!
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这是一个开始,他们交流顺畅,彼此撕咬!
抱着美人的圣镜缘双手都颤动,突然间,他很想擦去她脸上的泪,她的样子这样微弱而悲伤,却坚定有力,这是她洛倾昀独有的魅力,可是他的双手都只为抱着她了,内心只有种冲动,想低头吻去她的泪,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除了抱着她就不能做什么了,他要带她回去,这是他的女人!
圣镜缘慢慢地抱着倾昀往回走,他的眼里只有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一直在隐忍,仿佛在他的怀里是那样痛苦的事,让她浑身都在打颤!男子心中讽刺再深,如果是巫王抱你,你可会如此?
洛倾昀,我不会放你,你死了那条跟巫王走的心!
紧了紧抱着女子的双臂,圣镜缘却觉得,抄着她身体的手有些****,只是不方便抬手来看,他一步步往前,完全不在意洛宓乔的歇斯底里!
倏忽间,前路被截,那个叫墨雪的侍卫一脸惶恐晃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的身上也颤抖了,他的手甚至想来抢夺圣镜缘的怀中人,“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墨雪,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要回家,我要找大哥!我要回家!”哭声破碎而细腻,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
“不,不行,侯爷,快,快,找大夫!”洛宓乔和墨雪同时大声呼喊,向着白遗扇,那对人儿都疯了,女子疯了,男子聋了!
这尖利的声音终于被圣镜缘注意,那满溢的血色也配合着一起扑入了他的眼帘,清冷的国师竟开始了颤抖,他不信这一切,再望怀中美人!
后面那马鞍之上本来因为了倾昀坐着,被遮地严严实实,可她一旦离开,那刺目的红就犹如会动的软稠一般,铺开在了马背上,呈现了绚丽,开启了妖冶,昙花血腥直直钻入人的五脏六腑,那白马也仿佛是披上了嫁衣,要去承载那与它一般的红色新娘,往那地狱成婚!
这一刻国师再不淡然,他惊惧,他失措,怀中女子好似快没了气息,“浅浅!浅浅,你怎么了?”
“……”美人依然无力回答,圣镜缘,你知道了,你看到了!
圣镜缘已经感受到他的指尖有东西滑落,热热的,一滴滴!
国师这一刻想失声呐喊,他怀中的女子正在流失生命,但到底是谁的生命?
人群也跑开了,韦蓝宇还有洛宓乔都紧步上来,大声呼喊!
“快请稳婆!”清远侯妃当机立断!
这句稳婆把圣镜缘劈在当场,“浅浅,你……”那个女子彻底地没有了知觉,她苍白无血色的一切铺呈了天下最美的画卷!
国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她回来的,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公主院子里,稳婆已然等在了那里!
所有的女眷都在内室忙碌,院子里的男子全都沉吟,没了那些部将,只有亲密的朋友!
那些端着血水盆的仆人进进出出,一次次地换水,天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流了多少血,她……
“大哥,这洛小姐她……,你知不知道?”本来只以为那个女子是受伤,可是稳婆都来了,那傻瓜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而且这声洛小姐,他也叫地甚为艰难,那个女子都为他哥哥怀了孩子了,还叫她洛小姐吗?
圣镜缘的衣服下摆都是血色,他愣愣不语,到底什么情况他已经明了,他的心口堵地厉害,半句话都说不出!
倾昀说恨他,是恨他,把孩子带给了她,是不是?那现在,她解脱了!
倾昀不呼喊求救,不要他们的援手,是不是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出了那么多血,她毫不在意,只是恨他,她不要呀!那么现在,她成功了!
白遗扇淡淡地看着圣镜缘,他们这些成了婚的男子,有了孩子的男子,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今日这样哭喊的长公主见所未见,哎,太……惨了!哎,长公主还未成亲吧!
“大哥,你……,嫂子有了身孕,你怎么可以让她上战场,这下好了!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圣麟焰絮絮叨叨,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大哥会不知道,他大哥的医术那样出众,怎么会不知道,知道了还这样忽略,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就不是个男人该有的行为!
“老天保佑,孩子一定要在,嫂子是巫族遗族的血脉,这个孩子还有我圣族的王族血脉,这个孩子极为珍贵,请老天一定保佑!”圣麟焰在一边絮絮叨叨!
圣镜缘只是闭了眼,老天保佑?如果她洛倾昀自己不要,那么再保佑都无用!
吱呀一声,门开了,韦蓝宇首先红着眼出来了,所有男子的眼望向她,可是坚强的韦先锋只是伏到丈夫的怀里流泪!
第二个是稳婆,只见那张本已褶皱的脸上,更填了许多无奈,摇着头,“你们……,谁是里面那位夫人的丈夫?”稳婆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贵人,她得罪不起,可是……,该说的还得说!
没有人是她的丈夫!韦蓝宇很想插上这样一句嘴,可是白遗扇压住了她,清远侯很了解妻子,他不想让她此时再火上浇油!
那些男子全都看向了圣镜缘,那稳婆顺着众人的眼光也看到了那个出尘的男子,很是优秀,可里面那位夫人何尝不优秀呢!
“哎,这位公子,尊夫人的胎儿……保不住了!您节哀顺变!”
此言一出,圣镜缘一闭眼,早知道了,看到她出了那么多血就知道了,但……他不关心这个!
“还有,这……尊夫人的身子太弱,这小产非同寻常,也一定是要好好调养的,小月子做的不好,也会落下病根,公子要注意着些!哦……”到了这里,稳婆更是紧了紧眉,“这段时间,切莫行房!”
稳婆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想其他的,但这话听在圣镜缘的耳里,那心就如同被刀子扎一般,他想起了昨夜,他对那个女子的疯狂索取,他不顾一切地只想要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体内驰骋,他只想在她的身上烙下印记,他真的不知道,她有了孩子!
“什么?什么叫保不住了?你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吗?”圣麟焰亦是心痛,只对着稳婆发怒!
可是稳婆又有什么办法!
“大哥,你怎么还是不说话,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圣麟焰不顾旁人,只看着自己的哥哥!“那个孩子可是我王族第一条血脉,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族中长辈们知道,定然要生气的!”
圣镜缘根本不在乎孩子,没了就没了,但他心疼的是……倾昀!他是不需要说什么了,他只是望着那紧闭的房门!
门里门外,两颗心都在破碎!
才回到寝室,被放到床上,倾昀就醒了,但她没了声息,她的眼泪也干了,身体痛到毫无感觉,她早就知道了,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从一出那迷雾阵她就知道了,小腹中一股股热流在下沉,她的孩子正从她的体内流失,她多想捂着肚子,把孩子装回去,可是……,她无从下手!
身上的痛如何比得上心里,倾昀怪她自己,为什么要布下迷雾阵去对付巫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