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丞相捧起酒杯,微微一笑,那笑容可以令夜空变成白昼,那满堂未婚女子全都没了言语能力,谁都不可否认这个洛相嫡子的优秀。
“小妹!”
浅淡一笑,兄妹俩的凤眸像极,倾昀提步往上,坐在洛奥曦的身侧,“大哥!”
主座之上一凤一凰,洛氏嫡系,他们两人一个掌朝权,一个控洛氏,都不是吃素的。
“丞相!”底下有人招呼。
“呵呵,启王殿下!”洛奥曦笑着一举杯,那启王是黎王的王夫。
倾昀斜眼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很多人都想拉拢她大哥,就算不明新帝会是谁,那么宰相总是知道的,洛奥曦他当仁不让是拉拢的重中之重,看凌帝的信任就知道,新帝一样会倚重他,所以……,底下那一个个的眼,都那么期盼,可是她大哥呀,狐狸地让人只会抓狂,就算他心底早就知道新帝为何人,他面上却一点不露,只和你打马虎眼。
“听闻丞相喜好书画,在下新得了一幅前朝严子虚的墨宝,不知真伪,想请丞相鉴别一番,不知可否?”启王瞿光意笑地很有魅力,他本就是个美男子。
投其所好?这样的拉拢比较雅!倾昀挑挑眉!
其实不怪倾昀他们多心,或许这个启王真的只是想请洛奥曦赏画,但是处于他们这个位置,不长一颗七窍玲珑心是不可能的,反正多多心也没坏处,只是他们也十分难以相信人的真心,这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呵呵,善!曦之幸也!”轻抿一口酒,谈风度,谁能比得上他洛奥曦。
那启王一听,便让手下人捧出画卷,而早有下人出列,准备案桌,铺画于案!洛奥曦携着妹妹走到那画卷前,淡淡看了两眼,“小妹,你觉得呢?”
“取镜!”镜就是放大镜,鉴定画卷时必然要用到,倾昀的面上圣洁淡然。
那启王其实早就让人鉴定过很多遍了,全都说是真的,但他还是怀疑,他这次是想投洛奥曦所好,如果是真的画卷,便送与他,如果是假的,也可以衬托出这个帝国宰相的眼力,这样的马屁一点不俗呢。
下面也有好几个学者听到是严公的画后,自告奋勇地上前观赏。
倾昀和洛奥曦不了解这个启王,不知道他的算盘,但是也不外乎这样几个结果,最坏的结果就是假画,被他们鉴定出来后,便得罪了这个启王,让他大怒,但是看黎惜兰其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再看那个启王现在眼底的光芒,他们已经明白了许多,该怎么应对,心底也有了谱!兄妹相视一笑,真和假都说实话!
倾昀看地认真,而其他人鸦雀无声,许多人微微惊讶,怎么是她在鉴定?因为他们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子,这个洛家贵女,熙朝第一贵姓,她现在不着面纱,素颜倾城,眉眼若仙,和旁边几个老学究相比,她身上的书卷气都不减,而那些人的气质就差了很多,他们也在看,还啧啧出声,有人皱眉,有人赞叹,完全比不上她的沉稳。
终于抬头,女子清绝的凤眸含了浅笑。
“如何?”奥曦取过妹子手中的放大镜,自己也看了起来。
“启王是在考验本宫呢!”娇娇一笑,她洛倾昀只要愿意,绝对也可以是外交高手,这样一句话绝对不会得罪人,“这幅画呀,临摹地真是好,恐怕拿到市面上,非千金不得!”
黎国那边无论是黎惜兰还有启王都脸色变了三变,最后,黎惜兰也娇笑一声,“何以见得,是临摹,而非真迹?”
手轻轻推上画作,“严公的画以笔锋苍劲见著,这幅画在细节处绘地甚好,特别是收笔处,本宫也看不出任何的瑕疵与作假来,只是……,这人临摹地太细致了,诸位可以看本宫手指之处,那里有断笔的迹象,好几处都是,他终究不是严公,无法一气呵成,断笔再描,终有疏漏!”
随着倾昀的手,几个老学究再次去看,一面看,这次一面再点头,“是,是,是,公主一说才发现!”
“呵呵,小妹好眼力!”洛奥曦放下了放大镜,淡淡一笑,他何尝不能发现。
“不是你家小妹我眼力好,实在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半点强求不得!”倾昀的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
所有暗藏心思的人都有了震动,强求不得吗?那么帝位呢?几位皇子都看向了这对兄妹,这是提醒?还是其他?
而那些王臣呢?都明白了,他们只要尽好本分,是帝王之命的,终会浮现,何必现在就想就择,万一选错了队伍,岂不太惨!不是的终究不是呢!
“哈哈,没想到长公主也如此懂画!”启王看了看那个美到倾人心脾的女子,心中一阵叹息。
“不敢当!”转过身子,倾昀归坐,她从来冷漠,世人皆知。
洛奥曦无声再笑,也回到妹妹的身侧。
扫过其旁那一排皇子,倾昀的眉眼依然没有什么情绪,心中却道,他们都是龙子凤孙,但注定要在命运的赌桌上被尽情地算计,无一可以漏掉。
低低地抿上一口玫瑰露,这是她哥哥刚为她倒的,算是慰劳,不喝白不喝,狐狸的殷勤她从来喜欢。
然后倾昀,举步回到自己丈夫身旁,“祈蓦,你少喝点酒!”她一面说,一面去取那酒壶,但发现根本拽不动,抬眼望向丈夫,倾昀奇怪,好像他不是个贪杯的人才对,怎么今日?
宁久信也在看她,“浅浅,我还想再喝两杯!”
手放开了,倾昀总觉得宁久信的眼里,今天有什么可以刺痛她的东西在跳动,让她心不住地抽,昨夜他就奇怪,今日更是怪,但是她现在不得不放手,她总不能在外面强压丈夫一头吧,“嗯,尽量少喝些!酒多伤身!”
“浅浅,人家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觉得呢?”笑着再喝一口,宁久信的面容,他自认为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不喝酒!”祈蓦,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却希望,杜康善解忧!浅浅,你说酒这是不是好东西?”
虚伪的笑容会刺伤自己,祈蓦,可你的笑容为什么会让我心痛,是不是虚伪的笑容一样可以刺伤别人?
“浅浅,你怎么不说话?对了,我有样东西想给你!”
“什么?”祈蓦,你是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吗?七月二十,是我的生辰,从来记得的人很少呢!
“拿着,别弄丢了!”宁久信还是温柔地笑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交到了倾昀的手上。
低头一看,倾昀笑了,极美,她在和宁久信比赛笑容呢!
那信封上两个字,很惊悚,她的生辰礼吗?“祈蓦,不要开玩笑了,收好!”用力塞回宁久信的手,倾昀的笑容无懈可击,外人看来,那仿佛只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打闹。
“不要吗?浅浅!不想要吗?”宁久信再喝一杯酒,手中握着那封信,在倾昀眼里,他笑地真正叫落寞凄美。
“祈蓦,我们回去再说!”祈蓦,我不信,你会做出这个决定,我们回去再说,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你相信我一次。
“浅浅,晚了!”宁久信放下酒杯,在说完这个话后,他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
倾昀也站了起来,她已经预见到她的丈夫要做什么,在这个公开的宴会上,可是她……,眼泪不能淌下来,她只是站着,看着,喉咙被堵着,她需要好好静一静,但是现实不给她这个时间,她多想冲上去,撕了那封信,拖了那个男子回去,可她抢不过他,她更没有资格,她早就是罪人。
宁久信走到正中,对着洛奥曦一个施礼,而洛奥曦雅致一笑,“祈蓦,何事?”
“信本有一样东西需要奉上给定国公主,却……,但望丞相可以代为收下!”宁久信将信举过头顶,很是恭敬。
多少人,坐下的多少人都以为宁久信送上的是礼单,洛宓乔也看着,心中想着,姐夫送给大哥的是不是给姐姐的生辰礼呢?但愿他可以真正知道疼爱姐姐!
大步踏上,倾昀再无犹疑,上前一把取了那信,但没有撕,她只是再次温柔一笑,对着大哥,“哥哥,不过一些小玩意儿罢了,是我的,就交给我吧,祈蓦不该劳烦大哥的,还有我累了,那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她去扶宁久信。
两人眼神相触,那是怎样的伤痛,那是怎样的悲凉,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不想,这是两人眼中共同的话,也唯有这句心意相通了。
浅浅,我爱你,我只想看到你幸福,所以,“定国公主,你可是亲自接下了这封休书?”
这一句话如炸雷一般,让本来还有些嘈杂的殿堂寂静无声,四国汇聚,帝都皇室,所有人都傻愣了,这是人人艳羡的夫妻吗?九王子只羡鸳鸯不羡仙,九王子宠妻上天,定国公主幸福无极,可是九王子说什么?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