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是,你反正也没事!那几人岂能伤你!”
“蓝羽,我无事,就像你说的,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只是你们夫妻为何来到宁国呢?”倾昀一面说,一面扫向了白遗扇,那人笑地风清水清,只看着妻子。
“嗯,这次居然……”韦蓝羽看了看这里的人,叹了口气,“这次本来也是来找九王子的,到时候再说吧!”
找宁久信吗?不说就不说吧!
“公主,你的伤势好些了吗?”圣镜缘看向对面那个满身寂寥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在心底,她整个人都是迷雾,就如同她布的迷幻阵一般。
“嗯!”手抚上臂膀,倾昀笑地温柔,“也能弹琴,也能习字,伤得不重,经过细细调养,应该也不会留什么疤痕!”
“那便好,小心护养不可懈怠才对!”
“多谢国师关心!”绝色的美人很淡很淡。
“姐姐,那些伤深得吓人,是该好好上药,要是留疤了可不美!”洛宓乔也很真心。
“是呀,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可轻易折损,任何一处,都不可有所破坏,这一身皮相是娘给我的礼物,也是不多的礼物之一!”
韦蓝羽和白遗扇同时看向那个凄绝却惊心的女子,他们心中皆有悸颤,长公主每见一次,都不同一次,每一次都觉得不曾了解她,盲人摸象,不得全貌。
“倾昀,你还在怀念相爷和夫人吗,他们的事,你不要想了,该放开了!时间够久了!”太寂寥了,太悲切了,在壹山脚下,韦蓝羽是看得真切的,可是伤心地够了。
“不要想?蓝羽,你觉得我是在难过?还是你觉得我不开心?”倾昀笑着站了起来,脚上的伤已经好了,“蓝羽,我何必?我没有伤心,你放心!
“倾昀……”我不信,韦蓝羽如何相信她不难过,她满身的气质都是伤怀呀。
“蓝羽,我说真的,对了,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含着笑,倾昀只是望着韦蓝羽。
“世上最远的距离……”微微重复,韦蓝羽看向白遗扇,从来这个太学主事就是她的先生,但是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呢。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这个下午,倾昀略带沙哑的声音震动了园子里的人,也震动了园子外的人,堪堪听到清远侯到访消息,而来到的宁久信在听到了这句话,便停下了脚步,他的身旁是段染尘和万炫影,他们全都没有出声。
宁久信在心底说,浅浅,你知道吗,我与你就是隔了这样最远的距离,我就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就算知道我爱你,也不会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浅浅,爱早已入骨,你可知道,我真的觉得离你好远,好远。
园子内,美人的声音在继续,“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浅浅,我和你可会到这一步,我会不会爱你到我说不出来的地步,会不会?一滴清泪在宁久信的心里悬着,会的,会的,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浅浅,我爱你,却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宁久信就在那里捂着心口,他的心里早就翻腾。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浅浅,你非要这样折磨自己是吗,你爱,却只能深埋心底,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也是在折磨我!段染尘的心底也不是没感觉的,他也痛,跟着心爱的女子一起痛,他和宁久信各自翻腾。
从来爱情里多了一个人,就是折磨,那是必然的折磨,这是三个人的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一口气说完,倾昀觉得这何尝不是她自己,可是她没有那么伟大,她的爱情不值钱,她可以说卖就卖,她从来就很低廉,可是那心底的痛却也是不会因为廉价而比人家的少,她也是人呢,是个正常的人呢。
倾昀含笑回头,对上韦蓝羽的眼,“蓝羽,我的父母,生不能相守,就是最远的距离,我的父亲还可以说出对我母亲的爱,可是我的母亲……,她爱不能说出口,明明有心,明明在乎到心在滴血,却装作不在意,只是守在我的身边,看着父亲,她心底的痛,大概已经到了痛何如哉的地步了吧!蓝羽,他们的结果,是他们的选择,我……,一点都不伤心,因为终于可以相守了,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姐姐……”洛宓乔走了过来,扶了扶倾昀,她眼中多了悲情,她的母亲难道不是吗?难道只有姐姐的娘是真爱,她的娘何尝没有和父亲隔了距离,虽然没有姐姐的娘那样轰轰烈烈,那是夜夜空守,娘心里的伤也是真的呢,造化弄人,他们都是可怜人呀。
“倾昀,我不明白,既然他们这样相爱,为何要那样呀?”韦蓝羽到底是女子,她的问题实在是最想知道的,这样的相爱,却甘心忍受这样的距离,折磨了两颗心。
“因为了一个人,她是他们婚姻中的罪人,她硬生生地拆开了他们,她该死!”
从洛倾昀的嘴里听到一个人该死的话,是很少的,所有人望向她,可是这个女子的笑容再没变过,勾起的唇角仿佛用尺子计算过,那是最美的弧度,她是最好的笑者。
“该死?谁呢?”洛尧缜很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姐姐憎恨的人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那个人是我,是你的亲姐姐。
洛尧缜看着美丽的姐姐,美丽的笑,一阵阵的抽痛开始了,他的脑中想起了大哥的一句话,那次姐姐被逼立誓的消息传至帝都,大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虚伪的眼泪,会伤害别人,虚伪的笑容,会伤害自己,浅浅从来是个伤害自己的人!”
“祈蓦!”倾昀看到了走进的宁久信,还有他身后的人,可是她不会如何,她的面上从来可以云淡风轻,从来可以无情,“你来啦,清远侯夫妇要找你!”
“我是你来看你的!”宁久信走到了倾昀的身旁,看着她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退烧后她就恢复地很好,“坐下吧,别累坏了!”
宁久信扶着倾昀坐下,这些动作看得韦蓝羽抿嘴轻笑,“倾昀,其实你真的很好了,九王子他对你真好!”
“呵呵!”美人浅笑,微微低头,状似含羞,“看来是白侯爷对你不好,所以你羡慕了!”
“啊,冤枉,冤枉!”白遗扇摇头,这个公主呀,太厉害。
“哪里冤枉你了,你就是学学人家要,九王子真的很好!”韦蓝羽先是说了自家夫君,然后再次赞美宁久信。
望着她小女人的模样,倾昀浅笑,女子呀,大概她算怪胎了。
“倾昀,你呀,还是……”韦蓝羽看了眼宁久信,“还是快点养好身体,以后呀,你可要儿孙满堂的哦!”
她的话本来正常,可是这里多少人见过倾昀手臂上的凤凰印了,只是倾昀不知道而已,众人的脸可谓相当精彩,但是那都比不上那波澜不惊的美人脸。
那面上似有羞怯,再次低头,“蓝羽,你呀,口无遮拦!”倾昀的表情太适合一个含羞新嫁娘了,或者一个一直保持婚姻幸福激情的女子。
“哈哈!”看大长公主如此羞窘,韦蓝羽实在好笑。
笑得出的是她,装得出的是倾昀,宁久信却觉得自己的自尊被片片践踏,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还如此表现,就是在当众剥下他的傲然,下他的脸面,可是他能怎么做,他可以怎么做,心痛只是刚刚开始。
“这次,我们来,是想和九王子商量一下,帝都想和宁国合办太学,合两地文化于一体!”白遗扇借探病为名,其实还是想和宁久信好好聊聊的。
“太学?”转移话题真好,宁久信可以不用被人同情,万炫影眼中的那些他不想看,“怎么想到这个了?这次听说帝都那里有很着急的事呢!”
一听这话,韦蓝羽先叹了口气,白遗扇拍了拍娇妻的手背,“是,五处蛮族发兵帝国,蓝羽的震北军分身乏术,可是帝都派了这个任务,我们只有先完成,才能赶回震北军。”
“回纥可恨,年前刚刚缔结了和平条约,现在又和那些蛮族联合了!”洛尧缜拍了拍身旁的几桌,有些气愤。
“合约从来都是用来背叛的,这本也没什么!”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倾昀的话又一次让人心头发堵。
“太学合办一事确实不错!但也要提上议案好好商量。现在我也做不了主!”宁久信端过茶杯,轻轻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