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站了起来,“娘,你放心,今生今世,女儿一定会惜命,绝不可能有人欺负我,绝不可能有人拿走我的命!”我绝不会像你和爹,我绝不会为男人自杀,娘,你的幸福不是我的。
在她的周围,都是有品阶的权臣,是各国的王子王孙,他们全都望着那个哀伤到极致的女子。
“大小姐!”一个哭声,极为凄惨,他是洛风,他跪在倾昀的面前,他实在太心痛了,“请大小姐节哀,为相爷夫人安排后事吧,您要挺住呀,请安排相爷夫人葬入祖坟吧!”
“不,我不允许!”疯狂的声音出自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葬入洛家祖坟,那是我娘的位置!”洛菡卉泣不成声,父亲呀,你死了,你连死都惦记的是姐姐,你从不关心我们,现在连娘的位置都要被剥脱,你留给了他们太多,你可想过我娘。
倾昀望着那疯狂的女子,她很淡,都死了,还争什么,“风叔,不必了,那个位置我娘不稀罕!”
“大小姐!”洛风哭,相爷爱的是沈宸霜呀,他会希望他身边的位置是夫人的,怎么可以不是夫人呢。
“我爹也不必葬进去,我爹也不需要那个位置!”
什么?靳玥馨抬头望向倾昀,她也爆发了,“洛倾昀,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你爹,你居然不把他葬入祖坟,你安地什么心?”
望着妻子被群攻,宁久信心痛到不行,他走了上去,可是他不能说什么,那边的赵新昱也走了上来,他们两个人分别揽了妻子,可是洛菡卉倒在了丈夫的怀里,只哭地稀里哗啦。倾昀却挺直了腰板,她的泪水已经干了,她的冷可以冻死人。
冷漠的美人悠然一笑,那笑容让人直直打个冷战,“三夫人,我娘不稀罕那个位置,她活着的时候不和你争,现在一样不会,她沈宸霜一身傲骨,她不会喜欢和人分享的,与人共夫的事,我们做不来,我娘她……,要就要全部,得便是唯一,这就是她,曾经的洛相元妻。所以,洛家祖坟内的主母之位,不会有人和你抢,你大可以放心!”
“至于我爹,三夫人,你放手吧,你知道,有种爱叫做折磨,说的便是我的爹娘,还有种爱,叫做放手,三夫人,你知道的,爹从未爱过你,放手吧,爹也从来没有留恋过宰相之位,他不喜欢这个位置的束缚,现在人都死了,放手吧,放他们自由吧!”
靳玥馨只觉得头晕心痛,她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还好后面梁思玉扶了过来。
洛菡卉挣扎出了丈夫的怀抱,她手指倾昀,“洛倾昀,你这个狠心,自私的女人,你从小在家就霸占着一切宠爱,爹从来就不爱我们,你还霸占着芜沁邬,我们洛家真正的主母院,你凭什么?你现在还如此对我的母亲,你从来不喊她一声母亲,你这样的女人哪里有一点德行,你居然连大哥的家主之位都抢,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再说你的娘,她配进我洛家祖坟吗?她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她根本就是个丧德败行的女人,你也是,你们根本都是我洛家的耻辱!”
倾昀在洛菡卉骂她的时候,她一直淡然,可是说到母亲自然不行,她眸光开始赤红,在洛菡卉说完,就在宁久信以为,他的妻子要冲上去打这个妹妹一记耳光的时候,只见她淡淡一个转身,对着她的二叔吩咐,“二叔,记着,洛菡卉目无尊长,从此后三年,不准她踏进洛氏一步,以示惩戒!”
洛菡卉母女被气到全身发抖,现在洛家掌权人变了,变了呀。
“你凭什么?我说错了吗,你们就是,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你敢说你的娘没有败坏门风?”洛菡卉疯了,丧父之痛,多年隐忍,母亲受辱,自己受罚让她彻底失去理智,不管丈夫怎么拉都没用了。
“昭告全族,洛氏菡卉言辞粗俗,辱及长辈,不知上下,从此出宗籍,再不为洛氏人!”淡淡的话语割断了洛菡卉母子的希望。
那洛菡卉还想说。
倾昀严厉的眸子扫来,“洛菡卉,你不要得寸进尺,今日要不是看你身上流着父亲的血,你以为你会那么好过关,你再敢辱我母亲一句试试,你要是再敢,你别管我这个姐姐辣手无情,我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再说一句,我把你娘一起赶出洛家,你想不想?我洛倾昀从来言出必行!”
洛菡卉和靳玥馨再不敢多说什么了,洛菡卉真的怕连累母亲,可是她看向倾昀的眼已经分明带上了恨。
那边的凌帝忽然颤抖着脚步走上前,他要去看看,他要去看看宸霜,他不信,他不信呀。
攸地跪下,倾昀的膝盖跪在石子上发出声响,该是很痛吧,她的眼淡漠,不带一丝感情,“请陛下止步!”
“给朕让开!”凌厉的声音,显示了帝王即将发怒。
“请陛下止步!”抬起头,直视帝王,“我娘是我爹的!”
凌帝手捂心口,他心口好痛,宸霜是鸣长的,是呢,不是他的,“我只是想看一眼!”
帝王失宜!
明白的人心中明白,不明白的人继续不明白!
“不用了,逝者已矣,姑父,浅浅已经不难过了,他们一起去了天堂,姑父,请止步!我爹是我娘的!”
凌帝就这样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他的眼中甚至露出了哀求。
远处走来一个人,他刚刚回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走近,他脑中轰鸣。
“姑父,这是我娘的遗愿,姑父,我娘只愿意给我爹看,请姑父成全!”一个叩首,还是响头,倾昀十分恭敬。
洛奥曦跌坐在地上,“浅浅……”
倾昀回头,她眼中依然没有感情,就那样看着。
“公子,属下终于等到你了!相爷临死没有见到公子,是相爷和夫人的遗憾,但是现在好了,属下也该走了!属下要去追相爷主母了!”洛离说完,他很满意地横剑自刎。
倾昀和奥曦一句话都说不出,所有人都说不出,奥曦已经明白了,那个嬷嬷居然是他的娘?手捂心口,他洛奥曦只觉得一口心头血要出来,可是硬生生地忍下。
其他人都在想,洛氏一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宗族。
现在场上的一切都没有完,那里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老的嬷嬷,她泪眼婆娑,跪在沈宸霜的面前,“夫人……”
“严嬷嬷,你……,你也要死吗?”倾昀站了起来,她的声音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小姐……,夫人她,她太苦了,她每日都思念小姐,思念相爷,思念公子,她没有一天好日子,她太苦了!老奴要陪着夫人,夫人习惯了老奴的伺候!”严嬷嬷的眼坚定。
“我管不了离叔叔,可是严嬷嬷,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该听我的,你是我的属下,你想不听我的吗?”你是祭主,我是巫女,你该听我的。
“对不起,小姐,请让老奴擅作主张一回!”一句话说完,严嬷嬷已经倒在了一边,她早已服毒。
你知道心碎是什么感觉吗?倾昀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是碎了,什么都碎了。
洛奥曦轻轻地抱起了洛知渊,倾昀则跌跌撞撞地抱着沈宸霜,可是她抱不动,洛奥曦就托着她,“小妹,走吧!”
“嗯!爹娘不会要别人的,只要我们就好了!”
他们是凤凰子孙,他们的身上背负了什么,宁久信跟在后面,他先前的生气全化作了心疼,为了倾昀而疼。
这一夜注定无眠,伤痛已经寝了骨,浸了皮,蚀了心。
倾昀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靠近自己的父母,她什么都会亲自动手,娘亲爱美,她的脸绝不能给外人看,她沈宸霜永远都是名冠帝都的绝色佳人。
抱着父母,先放上了床,洛奥曦和洛倾昀静谧无声,相对无语。
宁久信看着都心疼,她洛倾昀的每一句话,刚才他都听到了,字字泣血,连皮带肉可以从骨头上剥离下来。
那些话呀,“三岁入家学,五岁通百家,……,十一踏四海,十二任家主,十五镇洛氏”,听起来风光无限,可是真正强大过的人才明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曾经的一切都是痛,要做到这些,她洛倾昀付出了多少,恐怕只有他们兄妹知道。
孤单的人在其他方面寻求安慰,他们兄妹现在可以互相扶持,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兄妹只是看着对方,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外面的人想进来而不敢进来,柔贵妃首先忍不住了,她第一个冲了进来,不是梨花带雨,确是真的伤心,哭地难看。
“曦儿,浅浅……,”一句话说不完,她只是哭,“我要看看大哥,我要看看大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的大哥怎么会死?”
洛奥曦站了起来,看爹可以,但是娘……,他们兄妹不要互递信息,也明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