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惹了她身旁的两个男子侧目,全都沉默了,他们在外人的眼里是聪慧无极,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代价,他们的伤痛,是呢,像柔贵妃这样,何尝不是幸福。
“浅浅,你也先回去吧!过一会就过来奉茶!”
“知道了,可是我不想跪大哥!”倾昀小声嘀咕。
洛知渊摇头,明明兄妹情深,可是天天抬杠,“浅浅,别让你大哥听到,不然呀,他肯定敲你脑袋!”
倾昀一听就抱头,仿佛洛奥曦已经来了,她可爱的模样让洛知渊和宁久信都笑开了。
“阿爹,女儿为您做了一双鞋哦,我待会儿也一起给阿爹拿来!”倾昀献宝一笑,就决定听从父亲的话,挽着宁久信走了。
洛知渊望了望女儿,倾昀看不到角落处的嬷嬷,他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宸霜,今夜是你的亲生女儿敬女婿茶,你还能不出现吗?宸霜,你好忍心呀!你可知道,奥曦是我寄以最大希望的孩子,浅浅是我最爱最疼的孩子,可是他们的茶,我都想和你一起喝,宸霜,你会不会来?
和宁久信一起走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好像还在别扭,倾昀觉得这样也好,相敬如冰也好。
“浅浅,今天下午,我,不是……”宁久信想解释,可是他也那么骄傲。
“我知道!”倾昀知道,要体谅丈夫。
“你知道就好!”宁久信的手再次伸了过去,握住了妻子隐在袖子下的柔荑,包在手心里,两个人的手都冰。
走近帐篷,宁久信也没有放开倾昀的手,他把她拉至身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浅浅,以后不要再说那个话,好吗?不要说不为我生孩子,不要说让我找其他女人,不要说你不介意,好吗?”
倾昀被抬起的下巴就这样昂着,望着宁久信,他的眼里是那样的期盼,他……
一个踮脚,倾昀凤眸闭上,睫毛轻颤,口中低吟一声,“祈蓦!”,她主动印上了那人的唇。
宁久信浑身一颤,他拉开那个女子,一脸诧异,“浅浅?”什么时候她主动过,她今日为何……
倾昀的头低着,她颤抖着手伸上了宁久信的衣领,她要离开了,她既然要离开了,那么,宁久信他如果真的想要自己,她会答应的。
宁久信只觉得奇怪,这个女子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却为他在宽衣,她什么意思?她的父亲还等着他们奉茶,她到底想干什么?
“浅浅?”宁久信伸手按住了倾昀的手,不能再让她动了。
“你不想要我吗?”倾昀的眼含着晶莹,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最是引人采摘,不过她不会知道。
“浅浅,你确定?”宁久信很诧异,他觉得莫不是今日他发脾气奏效了,她真的害怕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高兴起来,难道她是在乎他的,也是爱他的,只是一直在伪装。
“嗯!”低低哼了一声,倾昀抽出了自己的手,慢慢地解开她自己襟口处的绑带。
宁久信突然有了一种被幸福冲晕头的感觉,他知道倾昀是个清冷的人,也知道她不是个随便的女子,她现在肯这样做,是不是代表她也爱他呢,手捧起她的脸,那个女子一脸的慌乱,更加惹人怜惜。
“浅浅,你真的愿意?你确定?”
“嗯!”还是在微哼,眼泪再次流下,倾昀的外衣褪下,直直落在地上。
天旋地转中,倾昀是被宁久信抛上床的,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压了上来,“浅浅,我爱你!”
一声声地低吟,倾昀的眼泪依然在流,这次宁久信不生气了,他只以为是她的羞涩,是她的娇弱。
“浅浅,还是算了!你爹还等着我们去奉茶!”宁久信的眼中全是****,要忍还真挺困难,可是……,他不能在岳父还在等待的情况下,在帐篷里,草草地扑了自己的妻子吧。
倾昀望着身上的那人,她的泪眼有些迷蒙,“不要算了!”
“谁说不要!浅浅,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宁久信在倾昀的面上落上一吻,然后下床,为她找了件衣服。
倾昀拉好里衣,望了望宁久信,抓住了那件月白绸衣,她微微低头,“祈蓦,我不是个好妻子!”
“浅浅,不要这样说了,我们……,会好的!”
“不会了,祈蓦,我配不上你,我有着太多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祈蓦,对不起,但是你也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我,对不对?”
宁久信感到了不对,他望着那边低头的女子,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祈蓦,我……”倾昀抬眼看向宁久信,她很煞风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次不想回宁国了,可以吗?”
“你说什么?”宁久信的眼开始冷了起来。
“我不想回宁国了可以吗?我想和爹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宁久信笑地讥讽,他不敢相信,“那你刚才算什么?补偿我?”心口的骄傲似要碎裂,宁久信一把抓住倾昀的臂膀,“你好,洛倾昀,你知道吗?我不是嫖客,虽然你做了一个妓女会做的事!但是要嫖,我会上妓院!”
宁久信说完,头也不回,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他怕他忍不住会去掐死她,她算什么,他的妻子刚刚以自己的身体向他示好,却也是用她的身体做买资,买她的自由,他要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他再不出去,他怕他崩溃。
坐在床上,倾昀笑地一样讽刺,他说她是妓女?是的,她就是的,可是他九王子何尝不是,他纳了十个妾室,以他侧妃小妾的名义,买了那些官员的笼络。他们谁比谁高贵?他们都是在买卖,就看目的是什么,就看值得不值得?可是原来自己,凤凰遗族的族长竟也是个妓女呢。
倾昀一个人来到帐篷外的时候,她已经调好了笑容,宁久信和她的帐篷就在最中心的地方,临近帝王,居于洛氏之中,这本就是按着身份安排的帐篷,走了没两步,前面就是父亲,帝王国师的地方,现在那里有了好多人,看到这里,倾昀的眼就是一冷。
爹,你想做什么?平常的话,我可以跪靳玥馨还有梁思玉,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是没有跪过,可是现在?倾昀分明见到了陈嬷嬷在为他们端茶,她心口一疼,爱情也可以互相折磨。
“浅浅,快点过来!”洛知渊看到了女儿,他笑着招呼,可是他眼光也是一冷,为何没有看到宁久信。
靳玥馨端坐主位挑眉,倾昀今日不知为何,她很沉不住气,刚才不该那么早和宁久信说那些话,而现在看到靳玥馨霸着那个位置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站在那里不动,月光在她的周身打上了清冷疏离,她的族人都在等着他们给他们敬茶,但是现在这个院子里……,他们都不知道怎么了。
“浅浅……?”洛知渊站了起来。
“爹,我有话和爹说,爹可以和女儿单独说话吗?”远远地站着,她不能当着娘亲的面,跪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喊着她是父亲的夫人。
“浅浅,你去把你的夫君叫来,先把茶敬了,爹再听你说!”洛知渊不惯孩子,他的这两个孩子从来知分寸,可是今日……,他是故意要在沈宸霜的面前,他不退。
淡淡转身,“女儿去叫他!”倾昀不会和父亲顶嘴,这里那么多人,她不好下父亲的面子,但是宁久信不会来了,她知道。
月色清泠,女子孤寂,昙花飘香,这是个极美的夜晚,也是个极为撕心的夜晚。
倾昀刚刚转身就听到后面一阵骚乱,她再次回眸,就看到万千剑光笼罩,直奔她的父亲,可是父亲何人?他是凤凰遗族的族长,这种刺杀他遇到了不止一次,以前在祠堂,倾昀也一起遇到过,不想今日重现,一样的洛家族人,一面的场面,一样的血腥肃杀。
倾昀就站在那里看,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这里临近凌帝居所,马上就会有侍卫过来,靳玥馨和梁思玉还有姑姑叫声凄惨,她们马上会引来人的。
剑光如雪,晃到人真不开眼,他们人真多,居然可以伪装着混进来,还好今日有敬茶为名,大部分洛家族人齐聚,所以会武功的男子也多,他们不会有胜算,哎,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敢来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
看着打斗圈越来越小,女眷们都吓到蜷缩在一起,那些人倒下了差不多了,只是有两个人在围攻洛知渊,其中一个人执了长剑,准备从后面偷袭,不过倾昀明白,他们绝不可能得手,父亲的本事,她还是知道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
一个窈窕的人影不顾一切,扑到了洛知渊的身上,一如当年的倾昀,只是他们只是开头像,结尾完全是不同的。
感受到了背后那抹娇影,洛知渊一掌拍出,震飞身前之人,然后拼命旋身,将那人拉回胸前,他不能看着她受伤,不能再一次看她倒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宁可自己受伤,可是长剑入背,岂是受伤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