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到时候,恐怕有事会让师叔很惊讶哦!”倾昀也抿了口茶,她笑地颇有深意。
“哦,何事?”林御玦对着倾昀挑眉。
“哈哈!”倾昀俏皮一眨眼,“不告诉师叔!”
“你……”林御玦被倾昀的模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对她无可奈何,看着眼前眉眼都在笑的人儿,他只有笑开。
倾昀觉得师叔笑起来真是俊朗无比呢,其实师叔长得真的很好看,是倾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之一,但是可惜,他很少笑。
“浅浅,你那日弹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很不错!”再抿一口茶,林御玦看向身旁的女子,“但是,你很少弹唱!”
“哎,那日师叔你当我想弹唱吗?完全是因为洛令启这个怪人!”倾昀真是无奈,“他呀,来这里便是听我的弹唱为号的!那日烟火弹放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内中的情况却不明,如果我弹唱了,便是说明尽在掌握,洛令启便会去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这样呢!那浅浅,今日可否再弹唱一曲?”
“好!师叔还想听那首曲子吗?”
“随便,不过别用琵琶了,就用凤啸琴吧,虽然比不上九霄冰琴,却也是难得了!”
“嗯!”倾昀放下茶具,揭开身上的毯子,她幽幽起身。
来到琴前,倾昀就是一笑,“师叔,你可真是爱乐之人,这琴呀,也是绝品!”
“喜欢吗?你那里可不止有了九霄冰琴,听说凌帝将绕梁也给你了!”
“嗯,还不止呢,阿哥为我寻了太古遗音琴,现在天下四名琴只差独幽!”手抚琴弦,倾昀细细感受了下。
一个音符就划了出来,她轻声唱起《笑红尘》,那边林御玦在曲子一半处以箫相合,不得不说,林御玦和倾昀的乐声真的很是相配。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乐声停歇,林御玦就看向了倾昀,“痴情最无聊?只想换半世逍遥?浅浅,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眼看向远处,淡淡勾唇,面色有些苍白,唇色却是独一无二的粉,在阳光下,倾昀很独特耀目,“为何师叔会如此想,不过一首歌而已,不是什么想法!”
“是吗?我以为你就是这样想的!”复又落座,林御玦的手指抚上倾昀面前的琴,划出几个音符,“浅浅,你还是真个孩子!”你不懂****吧。
“孩子?世上有我这样的孩子吗?”倾昀抬起了手,她的手绝美,可她的笑容却惨淡,“师叔,你可知道,这双手,这双手上沾染了多少血吗?”
倾昀眼带询问,很是无助,可是林御玦无法回答,这是他涉足不到的区域。
“不止我,师叔,你,还有宁久信,还有我大哥,还有许多人,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们都不是孩子,我也从不是个纯净的人儿!”倾昀站了起来,她慢慢往前走,她要离开了。
“浅浅,你不可如此想,你没错!”
“我没错,我知道,可是我并不为这双手上沾染的鲜血而高兴雀跃,相反,我讨厌,我厌恶死人,如果可以,我不想有人死在我的面前,师叔,我不想!”说完这个,倾昀转身离开。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罪孽,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是上天的宠儿,出生皇室王家,出生望族贵系,可是他们身上背负了多少责任,他们每个人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弄,他们何尝不是上天的弃儿,注定了要面对许多黑暗。
一个人慢慢地走出花园,便看到圣镜缘在那边品茶,倾昀很想视为不见,但碍于礼貌,她还是对着国师微微一颔首,“国师好雅兴!”
“公主呢,病好了?”
“无妨,劳烦大家操心了!”倾昀再次一个施礼,她想离开。
“公主,哀思愁怨,想多无益,你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多谢国师提点!”
“公主是因为单云趟才病倒的吧,你不愿意面对血腥!”圣镜缘淡扫倾昀,他很肯定。
既然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倾昀也只有微微一笑,她走到圣镜缘面前的石凳上坐下,“国师为何如此想?本宫并不会这样想!”
“公主刚才的话,缘听到了!”圣镜缘看着倾昀并不放松。
“听到多少?”倾昀的眉头动都没有动。
“就一句,你说不想有人死在你的面前!刚才正好路过花园!”
“国师不必解释的,听到就听到吧,反正本宫也没想瞒人,本来就是在开阔之地说的。但是本宫再不愿意,又如何?佛语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会后悔!”
“公主明白就好!你没有错!”
现在换倾昀看向圣镜缘了,非常俊朗的男子,第一次见这个男子倾昀就觉得他非常不错,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大哥逊色,可是她终究看错了,看错了,她的功力依然不深厚。
石凳之上的男女长久地对视,好似极为深情一般,半响之后,圣镜缘笑了,淡淡一个低头,“长公主看什么?”
倾昀一点都没有窘迫,她是洛倾昀,她丝毫没有邪念,所以也没有尴尬。
“国师,你知道吗?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很无情,可以说极无情!”包括宁久信,包括我大哥,包括我师叔,还有段染尘。
“我知道!”听到倾昀以我自称,圣镜缘也不以在下在下自称了,他们好像朋友一般聊天。
“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国师!”倾昀的眸子很认真,她看向圣镜缘,那个人在她这句话后,又抬起了头看向她的眼,“国师,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无情的人!”
“哦?”圣镜缘只是淡淡地笑,不置可否。
“国师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好的,你只做最对的事,只说最知礼的话,因为了你的教育,你救人,你帮人,你做一切,只是因为你觉得你该如此,而不是因为你想如此,全是因为你是圣镜缘,是圣族的王!”
又是长久的沉默,这对男女长久地对视。
终于又是圣镜缘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他淡淡一笑,极有风度,“第一次有人如此说我,不过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但公主觉得我错了吗?”
“没有!”倾昀无笑,她很认真,她不是在和圣镜缘打哈哈,“国师无错。对于众生无情,只是你的个性,你的选择,这怎么会错呢?”
“嗯,不过缘以为,长公主你和我是属于同一类人,我们很像,只是方面不同!”圣镜缘一面说,一面收起了笑。
沉默,又是沉默。
你说的对,圣镜缘,我和你是属于同一种人,你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我也是,我纵然再不喜欢杀人,我依然杀人不手软,我们的目的不同,我们的方式不同,你救人爱人,可是你实际无情。我杀人罚人,却是因为我要维护。我们是一样的人,只做最对的事,只说最对的话,我们各自有目的,全都掩盖了真心。
淡淡起身,“国师也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话的人,倾昀受教了,不过国师说的对,我们确实是同一类人!”说完后,一个颔首,转身离开。
身后圣镜缘的淡笑收起,望着倾昀的背影长久无语,口中低吟,“洛倾昀!”
倾昀一路低头走着,一面觉得自己是不是冲动了,哎,她很少冲动,明日就要起身前往壹山,封禅之时和圣镜缘的接触不会少,她何必?但也有收获,往日她还只是猜测,今日才真的肯定了。
这个驿馆很大,倾昀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转到了何处,她只是低头走着,前面又是一处花园,这里海棠最多,人家都说,“百花最艳是海棠”,这话果然不错。
就在她迷惘时,前面传来几声娇吟,这个声音……
倾昀再不经人事,也懂的,每次她被宁久信扑倒时,也会发出一两声,可这是什么地方?现在她双颊发烫,不要自己闯进人家两口子的地方吧,急急找路,她就想退回去。
可是这路越慌乱,就越难寻,直到面前一副图画这样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的面前,段染尘抱着王女,他们在……
急忙转头,又是这个人……
段染尘正在吻着怀中美人,他已经感到有人闯了过来,外面他布下了个简单的阵法,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破解的,虽然这里很多男子都有这个本事,可是他却不担心他们,因为他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想到,闯进来的是她。
他这次不是故意给她看的,他就是在吻着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