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后来你遇刺了!”
“是的,你知道是谁买凶杀我吗?就是那个知府夫人呢?不知道这个杭州知府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要护着什么人,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爆,他的夫人还要杀我?你说这可笑吗?”倾昀看着段染尘的脸,心中冷笑一片。
“公主,你还是下去吧,流矢无眼,伤到了你,我不好交代!”段染尘看着下方的战事,他的眉头凝起,虽然倭寇被砍杀地差不多了,可是自己人好像也伤亡了许多呢!
倾昀一样看到了惨状,她应声下楼,她要开始做事了,她不是来享福的。
伤兵营中,漩无双还有几个老军医全在忙碌,不停有人被抬了过来,不过漩无双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她怎么会来。
“你,倾昀,你,怎么来了?”漩无双已经忙不过来了。
倾昀并不回答他,她只着了简单的素衣,没有长长的烦人的裙摆,步伐极快,在担架间穿梭。
“这个人,得马上救治!”倾昀覆着面纱,她的身份尊贵。
一声令下,身后的墨雪帮倾昀把人抬到内间。
“我好痛!”那个兵丁看到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嗯,你的腿保不住了!必须锯掉!”倾昀一面准备工具,一面冷淡地说。
“什么?”那个士兵还有那些军医都傻了。
忙有两个老军医上前查看,发现这个人多数活不了了,那腿已经被压地烂了,腿不住地流血,止都止不住呢。
漩无双却知道,倾昀说的对,这种情况唯有锯腿,不然……
“不要,不行,我要我的腿!我不要没有腿,不然我宁可死!”那人不知哪里来的气力。
“想死还不容易,想想等你回家的娘亲,你是希望看到一个没有腿,但是带着军功,带着荣耀的你,还是看到你尸骨无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自己想吧,你要做不孝子吗?”工具准备完了,倾昀走到了那人的身边,她的眼冷静,前世的她就是外科医生,打开人的心脏都毫不含糊。
那人望向倾昀的眼,全是恐惧。
“别怕,不会痛的,一点都不会,就没了一条腿而已,你还可以做很多事,以后会儿孙满堂!”倾昀一面说,一面把麻药喂进了那人的口。
看到那人睡着后,“墨雪,把他衣服脱了!”
墨雪看看后面吃惊的人,他不吃惊,这是救人,他很尽心地做事,不过他也是封建王朝培养出来的人,他脱地仔细,还给那人留了遮羞的衣服,并不会全部褪去,倾昀把刀具什么都准备好,就开始了,那军医满眼都是惊吓,这是一个女人吗?
漩无双于这种伤科绝对没有倾昀精湛,他对于她只有佩服。
一个个,倾昀只救最重的病人。
“墨雪,你去,去城里召些身价清白的妇人们来给伤病包扎,这里的人实在太少了!”倾昀很累了,可是她不能倒下。
宁久信和段染尘赶来时,她正在为一个人缝伤口,这种技术漩无双从未见过,她居然做到了,她把那个伤病的手上神经,据倾昀说那叫神经,其实就是经络血管,居然全部对上了,这太难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她用细线缝上,这样他的手就不会废掉了,那人忍地痛,因为她的麻药用完了,可是再痛也在忍,几个军医帮忙打下手。
倾昀双手染血,十指翻飞,她于外科绝对是一把手,心脏上的细微血脉,她都能找好,别说这个了。
终于忙完,她晃了两晃,宁久信在后面接住她,“回去吧!”
“嗯!”倾昀窝在宁久信的心口。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段染尘悬在半空的手,他一样很下意识地想去扶住那娇躯,这次不带任何的算计。
宁久信一路拥着倾昀,虽然他一样体力透支,可是护着浅浅,他心甘情愿,这个女子的纤腰不盈一握,如此娇弱,似乎就是不堪秋风的人儿,可是她却那么出乎人的意料。
宁久信是在看到在府衙交代事情的墨雪后,才知道倾昀在伤兵营的,看着她那样一个精致的人儿,在面对那么浓重的汗腥味,还有血腥味时,她居然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如此认真,浑身浴血,却没有半点的退缩,这是他的妻子呢,宁久信的心里全是满足。
段染尘无声地跟在后面,他的眼复杂,望着那个蜷在其他男人怀里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作何想,这个女人明明就脆弱到他一个指头就可以杀死,可是他每次都对她手下留情了。望着宁久信放在她腰上的手,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这种心思让他不高兴,很排斥,他从不是个在意女人的人,可是……
段染尘想起了,他四国朝会后,刚刚回到宁都时和宁久信的谈话,那时宁久信落寞孤单,他与他一样,无情而无心,他知道宁久信绝不会去沾染那个公主,就如同他从不碰他后院的女人一样。
宁久信只是不在意地叹息一声,“不过又多了一件摆设!”
段染尘笑着打趣,“那个公主可是美人呢!”
“要美人,看自己就好!”
“你不要,那我可要了!”段染尘不曾形容过,洛倾昀的绝色,但是他知道他的确对她有些心痒。
“其他人都可以,但她是帝都公主,你还是收敛点,我是没什么有兴趣,来了就来了吧,你帮着安排她的住所吧!”
“哎,可怜了那个公主,不过来帮你守宅子,暴殄天物呢!难道你连洞房夜都让人家空过?”
“皓苍,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还有你放心,我无意去碰她,只是你纵然爱玩,但是对她不要太过了,不要激怒了那个公主,她毕竟出自洛家!”
得到这个答案,段染尘当时还是有些欣喜的,至于欣喜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是第二日,在他段染尘见到洛倾昀唇上的红肿,还有伤口时,心中确实一瞬间的不高兴,想也没想就拥她入怀,那一瞬间的心疼不是假的,事后他还去问了宁久信,但这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他瞎折腾什么。
但是段染尘对于自己的情绪极为不满,不过一个女人,他对她哪里来的这种想占有的欲望呢,他可以冷静地算计她,他可以嘲笑她,他可以不去想宁久信和她之间的亲密,这些都说明了他应该对这个女人无他的。
可是现在亲眼见到他们亲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但是更不高兴的是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怎么可以真的对她有情呢,不过一个女人。
院子里洛宓乔见到这样的姐姐,立刻扑了上来,“阿姐,你怎么浑身都是血,怎么回事?”最后一句她是对着宁久信吼的。
那边陈嬷嬷还有倾昀的两个丫鬟都围上来了,满眼的关切。
“无妨!”宁久信尚未来得及说话,倾昀已经从他怀中直起身子,“别人的血!”
倾昀很冷静,很冷淡,她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洛宓乔和其他人这才放心。
倾昀面上的面纱都染了血,“可琪,准备浴汤,本宫很累了!心媚,你准备好,你知道要做什么!”
心媚现在苦了脸,当然知道,小姐说累,小姐喊自己,不就是让自己给她按摩,哎,又要让她流鼻血了。
“你还是先休息吧!”宁久信颇对倾昀有些心疼。
“休息?不行,太脏了,我受不了,还有你,刚才我已经帮你把过脉了,你才应该休息,你是不是想快点死,让我守寡呀!”倾昀眼神极为认真。
宁久信被她气地不轻,“你说什么?”
“星月,你最好看好你家主人,帮他熬药去吧!”说完,倾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宁久信在那里气瘪。
沐浴之后,按摩之后,现在倾昀舒服地斜在椅子上,她又开始无聊了,开始认真回忆以前她是怎么样打发日子的,她好像一直无聊,一无聊,她就会找事情做,现在该做什么呢,倾昀决定画美男,见了那么多俊男美女,她都没有留下墨宝,实在可惜!
说****就干,来到院子里,现在月色真好,她画意大发,铺好画纸,正好瞧见洛宓乔,“思思,来!”
“阿姐!你今日下午可吓死我了!”洛宓乔心有余悸。
“没事,那些伤兵的血,他们委实可怜,我能帮就帮些!”倾昀慢慢研磨。
“姐姐,那我可以也去吗?我,我也想做点事!”洛宓乔有些犹豫。
倾昀抬眼看向洛宓乔,“思思,很辛苦的,而且比较脏,还有些不好的味道,另外,兵士们衣冠不整,不是你这样的大家小姐能受得了的,我已经让人去找仆妇了!”
“姐姐都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只是想尽一份力!”
“好吧,思思,那么你下次先和我去看看,再决定吧!”倾昀笑笑,思思如果有心,有事做,她的生命不再空虚,不再只想着一个男人的话看,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