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旁的呼吸渐渐平衡后,一个男子轻轻捞过那蜷缩的女子,将她搂进怀中,望着那绝美的脸,男子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神色有多温柔,低头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颊,还有那诱人粉唇上薄吻轻尝,无尽怜惜。
天还没有放亮,倾昀便睁开了眼,她觉得很暖,暖地发热,头微微动了动,她便噌地一下红了脸,原来她整个人都在宁家老九的怀里,而那人真是,那件寝衣领口敞地更开,倾昀的脸颊就紧贴在他光裸的胸口,毫无遮挡,如此亲密。
倾昀羞地立时要弹起来,可是腰上的手箍地她紧,无奈之下,她只有用手拨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倾昀一朝脱困,就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穿地极好,再看那人依然在睡,倾昀再翻起自己的左臂袖子,上面的血色凤凰振翅欲飞,这下倾昀才放了心。
锊衣下床,倾昀的确把宁久信当做了瘟疫,现在身上还有那人的味道,是他独有的药香,让她很不习惯。
其实倾昀一挣扎的时候,宁久信就醒了,他只是不做声,在看到她臂上凤凰时,他的眸光暗了下,早就听说,洛府嫡系,只有家主亲子,方能继承凤凰印,想他宁久信和妻子成亲一月有余,今日才真正见到了这个传说中上天传承的凤凰之印,这可真是讽刺呢。
一切收拾完了后,倾昀转身出去换衣服,她还要去看一下师叔。
在倾昀出门后,宁久信也起身了,看见屏风后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梳洗用品,他微微一笑,这个女子她终会习惯自己的陪伴的,她是他的妻,终其一生都是,她休想逃脱,不管他如何,她都是他的。
还没有到焦散院,倾昀就遇到了漩无双,那人对她还有些回避,倾昀不在意,和他并在一处,一起去焦散院。漩无双看看那个脸蒙轻纱的女子,她又是贵气井然了,仿佛昨日只是一场梦而已。
“倾昀,你会医术?”这句问话却是废话,漩无双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会!”
“以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没必要,王府有你,而且会什么不需要都说吧。”
“你的医术很好吧!”
“凑合,应该医不死人!”倾昀呵呵一笑,她想把漩无双当做朋友的。
“你……”漩无双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你还会什么?”他自觉地以为她会很多。
“凡是女人该会的,我都不会!”
“你……”漩无双再次失语。
倾昀看他一眼,又笑了,“幽篁,我没有骗你哦,我从小就被寄养在别处,天天和哥哥在一起,我很讨厌那些礼数,我不拿针线,半点女红都不会,就连编个穗子都不会,我以前说读什么女则,也是骗人的,我的女则是嬷嬷帮我找的封皮,我就封在医书上,偷偷看。”
“这……,你爹不给你学这个吗?”漩无双好像真的不生气了,他就顺着倾昀的思路说话。
“不是的,只是我虚伪,我要做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当真是洛家女?”漩无双当真是无语呀。
“呵呵,怎么你们都怀疑,我嘛,如假包换。幽篁,我告诉你,洛家嫡女是最不能冒充的。”
“可是太不像了!”
“你以前也说过我不像传闻,很多事,先入为主未必是对的,看错是很正常的。”倾昀恢复了高贵的声调。
“是呢,人都会犯错的!”漩无双对于倾昀无法做到有芥蒂。
一路到了焦散院,倾昀看到师叔已经醒了,可是他们还能如何呢,相对无语,倾昀伸手为他把脉,毒素清地很好,蓝睦天在一旁阴沉着脸,再看师叔也是,气氛有些紧绷。漩无双看这个情形率先告退,他本就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人家是师兄妹。
等漩无双一离开,蓝睦天就关上了门,“浅浅,你昨夜就知道是梣馨了是吗?”
倾昀看了眼床上的师叔,再看师兄,“她来说了?”
“嗯,天没亮就跪在外面。”
“师叔,这件事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你自己考虑吧!”
“嗯,你不用操心了!”林御玦冷淡地回应,他即使对着倾昀,也是一样的,他早就习惯了这样。
“那师叔,你好好休息,浅浅先走了,泠语就留在你这里。”倾昀转头对上蓝睦天,“师兄,泠语不是个普通的丫鬟,我也从没有把她当做丫鬟,她很得力,你们放心,这是我挑出来的人,熬药什么交给她不会有错!”
“嗯,好,那丫头,也是个冷的,半天都没有一句话!”蓝睦天撇嘴,那个漂亮小姑娘呀,酷地很。
“呵呵,泠语的确是!”倾昀说完这个就出去了。
经过昨日下午,倾昀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待,不然惹人闲话,对于师叔不是一件好事,人言可畏,对于他将来不利,他的政敌不会放过他品行上的污点的。
日子过地平静,纵然林御玦和倾昀同处一个屋檐,可是对于无心的女子来说,她不会有什么不自在,她只关心师叔的身体,除了清晨的探视,她真的如一个已婚妇人一般,不和任何男人多接触。半个多月后,林御玦伤愈,搬出了九王子府,而国师也离开了宁都,一切都趋于了平静。
倾昀没有送他们,她只是个女子,她安身立命,现在她的日子很好,唯一不喜欢的是,宁久信三天两头跑到她这里就寝,而且每日早上她都在他的怀里醒来。
这一日又是如此,倾昀就靠在那人的怀里,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姿势,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倾昀知道,习惯会慢慢摧毁一个人的意志,靳玥馨就是这样被倾昀击垮了意志,认下了三夫人这个称呼,所以她不能如此,她一定不能,她不要习惯宁久信。
今日倾昀是和宁久信就一起醒来的,那人也和倾昀一起洗漱。等都弄完了后,那个男子就在倾昀身后半拥着她,惹得倾昀的身体一阵轻颤,可是宁久信却仿佛很顺当一般。倾昀心中说,宁久信,习惯其实也是把双刃剑,到最后,到底是你先适应了我,还是我先适应了你呢。
转了身子,想问他有什么事,却见那人低下头来,本能地撇开,她对他已经不需要伪装,那人的唇就这样擦过她的面颊。抬眸望他,两人的目光交织,宁久信的心多了悲凉,原以为多些时间她就会接受,可是没有想到,她依然讨厌他的触碰,倾昀的目光多了无奈,何必呢,你自去找你的美人,不要来扯我,我只想平淡度日,这样也不行吗?
“公主,今日进宫一次吧,许多人等着呢,你作为媳妇,嫁到宁国已经2个多月,却只去拜见过公婆一次,与理不合,三日后,就是新年,今日宫中小聚,林殿下和梣馨公主也在,王室成员都要去,公主也准备下吧。”宁久信抱着倾昀的手松开了。
“好!”倾昀知道自己是该去看看了,宁久信在林御玦痊愈后,就开始了他们的正事,现在也差不多了,林御轩果然按耐不住,他已经在林国谋逆,囚禁了国主,挟天子以令诸侯,对林御玦发出了矫诏,而宁国这里也同意了林御玦的要求,再过得几日,他们就要回林国了。
宁久信在听见倾昀答复后,就走了出去,他的心里极为复杂,因为他本就是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可是现在算什么,难道他对她动心了吗?为什么每夜他是那么的想念她,喜欢身旁有她躺着,喜欢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喜欢抱着她柔软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她依然如铁石,倒是自己,这样不行,他不要。
倾昀既然进宫必会打扮,打扮到符合她大长公主的身份。
景阳宫中,林御玦还有蓝睦天都不曾经过如此打扮的倾昀,和他们在一起的莫洛倾从来极为素雅,哪里如现在,贵气华美。
但见倾昀今日,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孔雀昙,还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外罩紫黑镶金边略搀杂乳白色线条锦袍,将里裙之华稍微掩盖,皓腕佩一单只精美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腕上带着覆背手涟系于无名指上。
面上依旧乳白锦缎纱,让人看不清颜色,垂直脖颈,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其上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手饰,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
那个绝美女子她莲步轻移,除了国主外,现在全部立起,就等她站定后,就要来施礼。
国礼之上,倾昀只有受他人的拜谒。然后是家礼,莲步再移,“倾昀见过国主王后!”说完,她盈盈下摆,娇弱无比。
“呵呵,请起吧!”国主依然是很和蔼的模样。
“呵呵,前些日子见,公主还叫王上,是公公来着,今日倒变成国主了,大长公主变地真是快!”如此阴沉的话语出自那不懂事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