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弹吧,怕凌帝不高兴,而且他已经接到了上座的八皇子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说,去吧,好好表现。但是看看这个公主,她当真受宠得紧,真是不明白,她凭什么?而一旁的父亲也推了推自己,没办法,他只好出列,对着上座拜了一下,“臣领旨。”
说完,他就坐到了那琴弦旁边,还是凤求凰。
倾昀一面听,一面撇嘴,哎,还是呀,不能和自己的师叔比,自己的师叔何人?自己何人?她的眼神露出不屑,被凌帝尽收眼底。
凌帝心中了然,这个小女孩,还是忘不了清远侯呀,看来她是把清远侯当做她的耻辱了,看来只有真的帮她找一个优秀的男子,才能平息她心中的那口气。
再次弹完,那世子走过正中,对着凌帝一拜,不过这次凌帝并未让他起身,而是笑着看向倾昀,“怎么样,德沛吾儿,如何呀,朕看就是很不错的。”
“呵呵。”倾昀笑,虽然带着面纱,可是笑声还是很愉悦的,“姑父说好,自然是好的。”完了,她还是做戏做全套,得意地瞥了一眼清远侯,现在那眼光不再恶毒,而是带了挑衅。
“呵呵,德沛既然喜欢,那最好了,今年德沛也16了,和敏颐公主一般,你父亲不在身边,那朕便做主,帮你赐婚给这个世子如何?”凌帝笑着吐出话语,一面说,他的眼可不闲着,凌厉的帝王扫视全场,各方计较尽收眼底,唯独漏了倾昀。
倾昀听到那个话,愣了一下,问她愿意吗?对了,洛氏女的婚配,从来洛氏做主,就连洛氏子的婚配也要洛氏同意才行,所以帝王才问她的意见。如果这次的婚姻,是她的父亲决定的,倾昀定然二话不说,低头说,全凭父亲做主,因为她信任父亲,她认为父亲不会害她,帮她找的人定然不差。如果是她哥哥帮她决定的,那她定然一把抓住哥哥的扶领,故作凶狠地质问他:你要死啦,这么快就想把妹子卖了。可是现在是凌帝问她,她不知道。
凌帝收回打量众人的视线,再次把目光集中到倾昀的身上,正对上她迷茫的眼神,呵呵,凌帝心中暗想,的确是个小丫头呢,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个小丫头多心呢,如果把她嫁出去也好,自己的儿子也收心了。
倾昀再次转眸看向下面跪着的临江王世子,这个人她虽不了解,但还是知道的,临江王世子萧锦,年少有为,而他的父亲临江王更是个有实权的王爷,和清远侯不同,凌帝怎么会放心自己嫁给这个临江王。但是要说洛家从来忠厚,就算嫁个临江王的世子也没什么,洛家不会怎么样,不会因为她这个嫡女的婚配而生出什么奇特的心思来,这就是洛家,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所以不防备也是正常的,洛家实在是个好氏族,不比那些不安生的贵族呀。
倾昀就这样想着,但是面色不露,外人看来,她一直在打量萧锦。
“如何?德沛?”凌帝又问。
“德沛听姑父的。”倾昀回答,那双眼依然迷茫,只是她看出了那个男子的不愿意。
“皇上,公主尊贵,臣万不能耽误了公主终身。”那萧锦却不愿意听任凌帝摆布,他本就跪着,现在更是磕头到地,没有想到弹个琴倒弹出一个媳妇儿来,早知道不弹了。
嗬,他倒是的确不愿意的,不错呀,这个人和清远侯不同,还没有和她定亲呢,所以倾昀没有任何理由生气,但是不生气怎么可以,人家等着看呢,倾昀的眼很应景地浮上了不甘。
“萧锦,你说什么?”凌帝怒了。
“臣配不上公主。望陛下收回成命。”萧锦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他已经顾不上那上面八皇子不赞同的眼,依然抗拒。
“哼,难道你还看不上天家公主,还想拒婚不成。”凌帝很生气。
可是倾昀看来,却既无奈,她现在努力作对她应该有的眼神,不高兴听他们辩论,跟上次白遗扇拒婚差不多,就是说配不上她,不过这倒是真的,倾昀也觉得他们是配不上她的,她的肩有些颤抖,好似伤心。
最后她听到凌帝大怒,居然贬了这临江王父子出帝都,五年内都不准进入帝都,却没有收缴他们手中的辖权,但是收回了一部分兵权。
倾昀很想抬起她惊怒的眼,心中暗骂一句,好你个凌帝,你把我当做布喜娅玛拉。叶赫那拉氏在用了是吧。如果他们同意这场婚事,凌帝不怕,还可以断了他儿子的念想,不同意吧,这好处太大了。
现在倾昀悲愤起身,对着那下首的临江王父子投去含着羞辱的一瞥,你们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凌帝去,做完眼神,她便对着凌帝道了个累,拿起酒杯,喝光了里面的玫瑰露,然后羞愤离去。
当晚,临渊阁内。
“二叔,这个水利工程不能批,但是你先不要说,这件事交给二皇子。”倾昀面色平静。
她的二叔并两个堂兄就坐着下首,他们可一点不平静,这个女孩呀,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这个,怎么交给他?”洛弦懿还是有点不明白。
“二叔,这个是为什么不能批的理由,你看看。”倾昀递了纸条给她二叔,然后再开口,“随便找个借口,在军机处,在那个二皇子面前,当然要单独的,二叔都可以漏个口风出来,只要表示了你的担心,表示下要上奏,不怕他不接。”倾昀面色平静,她很累了,但是想办完这件事再睡。
“哦,好的。”
这父子三人都有些懂了。
“浅浅,你难过吗?今日又被退婚。”洛隽越直直问出问题。
“不会,我不喜欢那个世子,只是凌帝又从我的婚事上得了好处,这次他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下次可不行了,多少是我的婚事,要是下次再被拒婚,我们洛家也要捞些好处才行。”倾昀很平淡,说完后,对着她的这些至亲们,“今日天色晚了,二叔,堂兄们,回去休息吧。浅浅也要休息了。”
“嗯,好的。”三人异口同声。
豊平城内,最近又炸窝了,人人口口相传,德沛公主又病了,这次德沛公主又被人据婚了,都第二次了,真成望门寡了。那百姓们,一面嚼舌根,一面叹息,其实心里还有些满足,对于这德沛公主三天两头有些小花边让他们聊着,打发打发日子,感到甚满足。
这个公主绝对地不安生,平日里不是请人赴宴,就是赴别人的宴,穿戴上总是翻着花样儿,弄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天天琢磨。而她现在又被那贵族男子拒婚,这新闻一茬一茬的,现在百姓见面打招呼都不问:吃了没?而是:你知道不,公主被气病了,还躺床上呢,要么就是,听说那公主快不行了。
诚然倾昀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快不行了,不过是让心媚按摩到舒服地不行了。
“心媚,你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倾昀这次是真心地赞美。
“哇,小姐你亲手教的徒弟会差吗?心媚我想呀,以后要是小姐你不要我了,有了这个手艺,我也不会饿死,小姐你说是吧。”心媚手下用力,嘴上却得意,心中还想,这个手艺不消说,自是不错的,呵呵,小姐懂得真多,什么排毒啦,疏通啦,还做什么经络。
“哦,心媚打算做老板娘呀,那你说说怎么赚钱呢?”倾昀有些好笑,不过对于她的日子来说,好笑的事太少,难得这个小丫头总能提供笑料。
“啊?哦,我准备开家店,就叫心媚神手,呵呵,专门帮人按摩,小姐你说如何,我这手艺可是能赚大银子的?”心媚极兴奋,眼放金光。
“哦,心媚,你是想给男人按摩,还是女人呢?”倾昀依然闭着眼睛,极享受的样子。
心媚听了这话,手下却一顿,没好气地说,“小姐,怎么可能是男人呢,你也好意思问,真是的,你太污蔑我了。”
“给我继续按。”倾昀不动声色地吩咐。
心媚本也不会因为倾昀的这个话而真的生气,只是翘了下嘴巴,又把手按上了倾昀的如玉的身体。
“心媚呀,你要给女人按摩?可是你知道,这个按摩是要光着身子的,你认为哪家的小姐愿意,大家夫人们可没一个会愿意跑你店里去光的,你可想过,万一你在墙上挖个小洞什么的,那些个夫人小姐的,全都要悬梁的,所以他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就算他们同意,他们的夫君们也不会同意,万一你那里藏污纳垢,就不好了,他们绝对不会放心。所以呀你的生意吸引不了人,你以后呀,给我记住,什么好的念头都得结合现实,你呀,这辈子就安安生生把你小姐我伺候好了就行了。”
哦,心媚噎住,不过小姐说的好像有道理,哎,难过了,好不容易想到的生意,被小姐否定了,只有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帮小姐以专业营养师的手法按摩,闲暇时再擦眼泪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