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倾昀不想失去梦雪这个女子,因为这个梦雪很可以利用,可是现在在听了她的话后,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是德沛公主这个身份了,她没有办法,所以,她只能以德沛公主的本性来回答问题,“表姐自是表姐,我不崇拜她,她也不需要这些。”
狂妄,什么叫狂妄,这就是了,身为女子,多少有些虚荣,可是这个女子居然说不需要崇拜的目光,那是为什么,因为她杖持的是这无上的血统。
梦雪夫人现在决定,绝对不说话了,什么叫大败,这就是大败,这个女子根本不需要有才,她所有的,从上天传承的东西太好了,可是凭什么。
隽斌看着他的堂妹,这个妹妹呀,太强了,而且太冷漠了,可是他的脑海中怎么闪过这样一句话,“任是无情也动人”,这就是他的妹妹吗?
场上大部分人明白了,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表妹,而就是正主儿,德沛公主洛家倾昀,除了她还有谁有如此气场,如此狂妄。
只是还是有人不服的,一个白衣秀士站了起来,看他那眼神,倾昀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见招拆招呗,不必怕。
只见那白衣秀士一抱拳,“这位姑娘,你虽说不崇拜你那表姐,可是言辞之间,想来对她也极为推崇咯。”
“是又如何。”
“哼,她这样一个女子,无才无德,何以担当德沛封号?”那白衣秀士说出了大家心里所想。
“无才无德?”倾昀低吟,“公子不觉得这话矛盾吗?”
“何以矛盾?”
“圣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公子若觉得公主无才,岂不是就应证了德沛二字吗,还是说公子觉得圣人的话,早就可以跑到九霄云外,日后,我们而要以公子的标准来判断?”
“你……”那白衣秀士无法,被堵地说不出,只有坐下。
“哼,姑娘分明是砌词狡辩,那无才便是德,指的是妇德,可是看这个公主,四年前大闹上元节,说不许洛氏纳妾,这也算有妇德吗,一个女子怎可公然谈论这些事?”
“公子说的好,不准女子谈论,却准男子来做,是吗?好好好,不想今日再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个典故呢。”
“你……,狡辩。”那男子气的发抖。
“狡辩,公主定的是洛氏嫡系男儿的家规,关众卿何事,洛氏嫡系,怎可亲妇人而远君子之道,还是说公子认为,多妾多福?”倾昀的话实是转移话题,因为按着当时的标准,女子是不可对于男子纳妾置喙的,所以她定不能让他们纠结于这个问题。
“你,你……”又一个没话的。
“姑娘实在是巧舌如簧,那公主对于父亲,和兄长的亲事上多加阻挠,难道还是对了,照如此,我熙朝还怎么制定女则,这世间女子如都效法,那大丈夫何以立世,女子本就该依附丈夫,言听计从,德沛公主实在是不堪为表率。”又一个人来了。
嗯,倾昀一听,这个还算明白,不在洛府的事上和她辩,因为一定辩不过,那么这个男子也是转移了话题,把她的问题上升了一个高度,就是她,德沛公主是道德沦丧的开始。
“公子所言极是,可是公子忘了,世间只得一个德沛公主。”倾昀一说完,再扫众人。
停顿片刻,再复开言,“公子说,世间女子,就是大错特错,难道公子认为,世间所有妇人皆有公主之势?”
“这……,你……”那人指着倾昀,眼睛瞪圆。
“公子请记住,公主那日上元节,只说了不许洛府嫡系纳妾,为了只是洛府嫡系,洛府嫡系是什么存在,相信公子饱读诗书,定然明了。”倾昀一语到此,站了起来,“众卿只见嫡系尊荣,却不见,洛氏日日呕血,夜夜挑灯,洛氏所忙者,就是为了给众卿创造一个,来攻击德沛公主的,安静平台。”倾昀又把问题转回洛氏,让人无从辩驳。
倾昀的话,好似厉箭,不错,她堕名,当时是为了她大哥,可是不代表他们洛氏好欺负,她如此这般,没有引经据典,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单凭自身气势,她是德沛公主,是洛氏贵女,她不需要什么,这就是凤凰的优势。
“你,你,说了那么多,德沛公主还是败了女子之名。”那人气急了。
“公子所言差矣,德沛公主为了父兄,何错之有,公子认为,公主给了世间女子一个不好的开始,对否?”倾昀的话很简单,不需要多少文采,水平就能说出。
“然,这个女子,妇之耻也。”
“公子认为,众妇会学习公主,对男子婚事置喙?可是,这实在是庸人自扰,刚才已说,世间只得一个德沛公主,难道公子真认为,德沛公主只是世上野草,人人可以效法,小女子不才,想问问诸女眷们,谁敢说,自己要和公主一般?”
鸦雀无声。
倾昀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可是她身上的圣洁高贵,是骗不了人的,要是说现在还有人不知道这是德沛公主的话,那就是傻子。
那文士气愤坐下,嘴里虽无话,心中却有气。
“好,暂且不论其他,那这公主的做法确实与德操挂不上钩,也确实无才的,姑娘不可否认吧。”有一人又站起,看着倾昀,慢慢吐出。
“毫无德操?公子莫忘了,公主自小为母亲守坟,完成孝子礼,四年前,又行三跪九叩大礼跪拜行至祠堂祭奠母亲,祠堂之内,为救父亲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这样的公主,在公子眼里是无德操?好,好,很好,看来我熙朝要重编圣人理了,按公子说的,不尊长辈,见死不救,兄妹寡情,才是大大的有德,是也不是。”
“你,你,……,公主如此,自是受我等尊敬的,我,我所说的还是公主的妇德,她自是尊孝道,承贵系,我等敬服,可是,可是,妇德上,她大大亏欠。”那人被倾昀一番辩驳气的不轻。
“哦,既如此,请公子以后说话说全了,莫要忘了什么,不过至于妇德吗,洛府人尚未说什么,公子急什么?”说完,倾昀略低头,看向隽斌,“表哥,你说呢,你可是洛氏一族的男儿,你觉得公主有错吗?”
“哦,无错,无错,我那堂妹,孝顺,大大的孝顺,实在是众人表率呀,而且呀,实在是大大的闺秀,言辞得当,行为高贵,洛家贵女也,要说其他吗,她也是为了家人的身体着想,也是为了洛府省钱,要知道,那么大家子,我们又没有花家的财力,洛府人只得两只手,全都忙于政务了,实在是再养不起闲人了,所以我那堂妹确是难得好女子,大大的无错。”隽斌很无牙地夸赞倾昀。
那本来攻击倾昀的也都没话了,是的,公主很好,没有一点让他们挑错的,这公主的所作所为,纵使七尺男儿也难办到。要说错,只有不让人纳妾这一条,可是人家只是说了洛家而已,洛家人都不说什么,他们犯得着吗,而且洛府千年富贵,面前这个女孩说了,日日呕血,夜夜挑灯,想来都累,哎,贵这个字,实在是当得辛苦。
“哼,真是舌灿莲花。德行一词,或许德沛真的做到了,她确是无可挑剔的贵女,可是才华呢,身为洛氏一族嫡系,一点本事没有,还敢大言不惭。”现在能这样说话的,除了七皇子不做第二人想。
“七皇子殿下说的对,无才,可是无才又如何?琴棋书画能当饭吃?”倾昀此言一出,众人鄙夷,这个真是,不愧是个文盲小姐,纵使有德又如何,还是笨蛋一个。
“呵呵。”七皇子冷笑两声,“你也好意思说。”
“小女子不才,虽没读过几本书,可是也知道古有燧人氏,在茹毛饮血之时,他会钻木取火,被人称为圣者,那么七皇子可听说过这燧人氏会琴棋书画?”
“你,……,你,不知所谓,狡辩!”七皇子气地发抖。
“燧人氏,不需要琴棋书画,一样是圣人,德沛公主不需要识字,不需要弹琴,不需要画画,她就是贵女。”
静,绝对的静,全场静寂,这个女孩,不,面前的德沛公主说的没错,他们再辩,又如何,德沛公主天生贵胄,生于洛氏,今日他们把她辩下去又如何,明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哦,呵呵。”能打断这诡异气氛的,现在除了洛隽斌也没有别人了,“今日即是马会,大家都坐着干嘛,要不咱们也骑马去。”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冲着倾昀,“小妹,如何,骑马去?”
“善!”
倾昀知道,在老百姓心中,对洛氏都是推崇的多,对于她的行为,他们也是敬服的多,因为熙朝也尊孝道,所谓百善孝为先,所以,他们很是折服于这个德沛公主。可是那些自命不凡,读过些书的文人们就不这样想了,他们喜欢才女,更喜欢柔顺的女子,德沛公主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