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鉴
我在乡间上小学时,老师带领我们认字是没有教科书的,而且一个班里有大孩子也有小孩子,年龄相差十岁也不是稀罕事。
有一天,来了一个面相发呆的大孩子,大约十二三岁。老师给他教字时,让我们不要分心听,只管做自己的作业。
“水不干净。”老师把黑板上的粉笔字写好,念了起来。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最后问他会了吗?他回答:“会了。”
第二天,又轮到那个学生了,老师写一个“水”字,问:“这是什么字?”他答:“水不干净。”老师又写一个“不”字,问:“这个字怎么念?”答:“水不干净。”每个字都念水不干净,把老师气坏了,跑下讲台抓起他的手举起来:“这五个手指头是一样的吗?”答:“不一样。”“那四个字一样吗?”答:“不一样。”“那么头一个字怎么念?”“水不干净。”我们都笑了,见面就叫他“水不干净”,以后再也没见过他来上学。
后来,我读书进了城,参加了工作,也就把他忘了。有一次,父亲来看我,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同学,问他生活得怎么样啊?父亲说:“大能人啊,听说去南方打工学会了炒股,还发明了模糊归类法,稀里糊涂赚了好几十万。”
我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