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命运,该他们去了
古老的歌,唱起人们的过往。当下的人,又有当下的不幸。川子和王新踏上了去余村的火车。这次王新想回家了,而周川子想去找他的余泰。现在的余村已经不是余村了,它成为了一个食肉者的安详之地,食肉者们在此等待着黑幕再一次降临在这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
“叮…叮叮…零零…”王新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来电者:爸爸。
“爸,我要回余村了,我还带了个…”王新话还没说完。
“存媛死了。”电话那头说,“一场大火,烧死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王新愣着。
“快回家吧。”那头电话挂了。
王新立刻起身离开了位置,跑到了厕所,把门上了锁。打开水龙头,猛地扑下身子把头埋在盆子里,任凭水冲刷他的头。猛地,他又抬起头,照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头,也红了眼睛。他一下子咆哮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啊~”王新哭喊着,整个人肢体软了下来,靠着门一下子坐在地上。水还流着,他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悲痛得没有理智,使劲击打着自己。
……
很久了,王新从刚才离开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个人一直待在厕所里。周川子起了身,走到厕所门口。
“王新。”川子敲了敲门。“王新,你在里面吗?”
“小姑娘啊,这里面那个人刚刚进去就一直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边上一个好心人说道。
“是一个这么高的男生吗?还挺白的。”川子比划着。
“好像是的。”
“王新。”川子拍打着门。“王新你怎么了?”
“王新。有什么事你先出来,不要一个人在里面。”
里面还是静悄悄的,王新一句话也没讲。
“王新,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你出来讲给我听,不要一个人闷着。”
“王新,王新,你出来啊。”川子急着,死命拍打着门。
突然,门开了。王新走了出来。川子跟了上去。两个人又坐到了位子上。
“王新,你没事吧。”川子看着王新,他眼里充满红丝。
“她死了。”王新开了口。
“她是?”
“我姐。”王新想起了什么,又哭了,“被大火烧死了。”
川子没了话,他想起了父亲死的时候,母亲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能理解王新此刻的心情,所以她不说话,悲伤的人还是让他悲伤个够,等到痛苦过去,就好了。
火车驶向余村,明天他们就能来到这样一个北方的城市。此刻的季节,秋风吹来了凉意和伤惘,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变换,从南方到北国,树木脱光了叶片落了一地的橘色。
……
等到王新情绪平复了些许,他开始向川子倾诉了自己的过去:
王新的父亲就是王佑天。从小父亲忙于公司的事情,从来不管母亲,姐姐和他。有一天父亲喝醉带了个外面的女人回到家中。母亲和父亲那个晚上大吵了起来。父亲骂母亲只是个老女人,早就对她没感觉了。母亲最后和他还有姐姐说,长大了,就离开这里,不要像她一样,一辈子为一个男人受罪。那个晚上,母亲离开了家。第二天听家里人说,母亲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被车撞死了。后来,只剩下他还有姐姐两个人,父亲除了给钱也不怎么管他们。王新很早就不想读书了,想走出这个地方,像母亲说的去外面走走,也许还是对母亲思念的掩盖,也是对于父亲的逃避。总之他想去旅行。
没有人是绝对幸福的,总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现在存媛死了,王新只剩一个人了,悲哀的故事又重新开始了。
天色慢慢暗淡,进入了夜色。夜空布满了星辰,透过窗口,映衬在熟睡人的脸庞,好似甜蜜。这晚上,古老的歌又回荡起来,火车驶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