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遥晨主仆的默默离去更是为这场雨平添了一份淡淡的伤感。原本也只是萍水相逢,甚至可以说是相处不甚欢。可在凌秋淡淡的告知了所有人这个消息时,还是看到了许多可以称之为不舍的神情。原来,那小猪哥主仆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竟然已经悄悄进驻人心……凌秋也不喜欢离别,可在看到其他人的神情以后,开始面无表情的分配这样那样的工作,将那份伤感硬生生的强压下去。眼里却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这样的伤感,真的很让人讨厌呢!
雨依然在下,整整五天过去了,这场雨已经不能被简单的当成恶劣的天气了。努力的压抑住叹息,披上简单的雨具,身边是念真、刘玉成和微生溪,四人冒雨往城外赶去。
几天的连续降雨已经让路上见不到什么行人,平安城中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大道上如今就只孤单的行走着他们四人。念真紧紧的跟在凌秋身侧,努力替她遮挡着倾泄而下的雨珠。虽然是徒劳无果,可凌秋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意,默默的享受着他的温柔,心思却已经随着那一片白茫茫的雨雾飞远。止不住的又是想叹气,莫非,老天爷是在嫌她日子太好过了,生活太过一帆风顺了?所以来了这么一场要命的雨来考验她?
想起昨夜和刘玉成的谈话,先前只是惶惶不安的猜测都在他忧心忡忡的话语里得到了证实:“小姐,这场雨怕是不妥啊!如今秧苗正在成长季节,先不说这场雨的危害,单单就是那梯田的蓄水功能……很有可能,现在的梯田已经是一片水泊。若是不及时补救,怕是今年,再难有收成了!”
又在心里一声长叹,不是不明白在这古代的地主佃农间的本质关系。就算是所有田地都化成一片汪洋,在佃户们半点收成也无的情况下,自己作为地主,也是可以直接收走田租。可是,那样不管佃农死活的做法,很显然,自己做不到!
那么,就只能努力和佃农共进退了!让这该死的雨所造成的危害减低到最低吧!
长吐出一口气,再一甩头,因为大雨眯起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吐出无法避免进入嘴里的雨,大踏步的前行。再次低咒一声,这破雨具还真是不管用啊!下回自己或许应该运用下现代知识改良一下。至少,下回绝对不能在大雨天披身蓑衣带个草帽就出门了!
“姐姐,还好吧?”是念真细心的发现了她的低喃,虽然知道无济于事,可还是伸出手,替她抹去脸上的雨珠。
“小姐,其实这事我去看看就成了。你……”刘玉成依旧不停的絮叨。
“呸呸,这么大的雨,出门应该架辆马车吧!”微生溪不停的吐出流进嘴里的雨,忍住气开口。
凌秋白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四人出了城,经过连日里的大雨,道路已经泥泞无比。城里的路还没那么明显,可到了城外已经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
这样艰难的跋涉的结果就是:当他们终于在到达了田地里时,心里都是升起了劫后余生的欣喜感。
可再看看地里一大片未着雨具的佃农,凌秋刚刚升起的欣喜马上跌入谷地。
自己再如何心急,也只是事不关己的忧心,可那群与天斗的佃农,那群奋力的补救着田地里秧苗的佃农。在他们看来,这些被风吹雨打着的秧苗就是他们的命啊!
看着地里努力的佃农。心情……难以言语!
站在田埂上的四人,在那一瞬间,心里涌起的,应该可以称之为震撼吧!
看着大雨毫不留情的摧残着快要长成的秧苗,看着地里老老少少,一棵一棵的扶起倒地的秧苗,于事无补的看着水慢慢涨起。来来回回的奔跑,一片慌乱,却是依然努力的去扶!扶苗、培土、扶苗、培土……
长吐出一口气,凌秋发现了症结所在,旁边刘玉成长叹一口气,郁郁的开口:“东家,看来今年注定是个荒年了。”
凌秋拧眉不语,慌乱中地里佃农已经看见了凌秋一行,马上有人跑了过来。
“东家,您怎么来了?哎呀,快回去吧,这么大的雨……”来的是个老农,没顾上擦擦满脸倾泄而下的雨,半是焦急半是诚惶诚恐的说到。
“为什么不赶紧排水。”凌秋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在大雨里奋力吼到。
“咦?”诧异声响起,凌秋的话似乎让身边几人摸不着头脑。
顾不上讨论在这个时代遇到水涝时为什么不会排水,凌秋劈里啪啦的一通嘱咐,让那老农招集地里佃农赶紧聚集起来挖排水沟抢救地里秧苗。
身边刘玉成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和凌秋招呼,马上改进了她的想法。去佃农中研究排水之法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回到家中的四人自然都是一身泥一身水,张无忌见他们狼狈的回来,高喊一声:“小姐他们回来啦!”然后马不停蹄的去烧水了。
一身的疲惫,却在见到家里因为他们的回来掀起一片忙乱时减低不少。
正准备回房先换下一身沾满了泥水的衣裳,微生溪一把抓住了凌秋手腕,语气嘲讽,声音古怪,死死的盯着凌秋道:“竟然不顾身份和那些佃农混在一起挖沟,真是可笑!”
正准备甩开他手,再顺便将同样的话甩回给他时。念真已经一把抓住微生溪的手甩开,再顺势将凌秋揽入怀中。难得气势冷冽的说到:“不用你管!”
凌秋偎在念真怀里,好笑的看着微生溪对着念真怒目而视,好笑的看着念真用那样酷酷的语气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好笑的看着……呃,头皮发麻的看着刘玉成停下抖搂衣裳的动作,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这里的闹剧。
看见当先窜过来的小白貂花花,在看看身后急匆匆赶来的木子迁和三个孩子。
轻轻离开念真的怀抱,淡淡的说到:“大家今天都很辛苦,先回房间把湿衣裳换下来吧!微生,你今天挖沟也辛苦了,做的不错!”
淡笑着看微生溪脸色唰的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拂袖而去。
伸手拦住木子迁等人叽叽喳喳的询问,开口说到:“我们没事。”
凌秋看着满屋子人再无疑义,总算是可以回房换下身上这身可怕的衣裳,却见几步跳到门边的小貂儿浑身毛发直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吼声。
花颜连忙上前抱起它,凌秋看向念真,就见念真紧拧着眉说到:“有危险!”
还没来的及惊诧,却见木子迁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门口,所有人心中都是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凌秋更是眯起眼,心里现出一个猜测。
果然,犹如特技电影里的镜头一般,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头戴很普通的斗笠,身上穿的也是很普通的布衣武士服色,却隐隐有种气势,让厅中气氛一时间就变的压抑起来。而且不知怎地,在这大雨中而来,这两人身上却是干爽无雨。对比凌秋几人的狼狈更是让人称奇。
这两人静静的走到木子迁面前,单膝跪下,齐声说到:“聂一(聂二)迎门主回归!”
心里轻叹一声,凌秋心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轻轻打量着木子迁背影,心里不由的揣测,莫非,这场雨预示着的就是离别?先是诸葛主仆,这回,轮到木子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