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一行跟着佃农来到不远处的村庄,想是已经有人前去通报了。还没进村,就见村口挤满了男女老少,都伸长了脖子张望。见凌秋一行到来,人人欢呼,颇有些夹道欢迎之感!
念真羞涩,已经躲在凌秋背后;刘玉成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场面,笑着和村里各人问礼,气度风范犹如下乡视察的党员干部;凌秋见此情形,也是颇多感触,不过面色未露,只微笑着跟那佃农进村。
乡野之人朴实敦厚,对凌秋他们又甚是感激。请得她来吃个午饭,竟然摆出了老大排场,在村中欢庆祭祀的地方拼出了大大的桌面,村中长者作陪,又将凌秋等人奉为上宾。
好在凌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也是淡定的吃着这顿饭。席间尝到了那念真所说的汆水丸子,果然是别有风味,口感绝佳。正准备和坐在旁边的念真说说,一转头,却见那上菜的小姑娘上完了菜,却磨磨蹭蹭的在念真旁边没有离去。凌秋抬眼一看,不止是这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笑的满面春风看着念真,旁边还有不少女子也在偷眼打量着他。念真显然也知晓,低着头不停的吃菜,却掩饰不住那红透的耳根。
凌秋微愣,心中感叹!吾家有子初长成啊!这念真也到了招蜂引蝶、讨小姑娘喜欢的年纪了!
不过随即释然,也不替他解围,只是偷笑的吃着丸子,看他窘态。后来见他实在窘迫,只低着头,快要埋进碗里了,这才对那姑娘说到:“姑娘,你们这的汆水丸子果然一绝,我今天能吃到,确实有幸。心里对做出这丸子的高人很是仰慕,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那小姑娘这才收回打量念真的目光,见凌秋戏谑的眼神,也有些脸红。不过这村中姑娘显然是颇为大方,马上机灵的回了凌秋的话,说这就去请那做丸子的陈阿妈过来。凌秋见她说风就是雨的冲劲,笑着拦住了她。说那陈阿妈还在厨房忙碌,就不必让她分神过来了,自己可以过去见她。
旁边念真见她要离开,赶紧一同站起,急着说到:“姐姐,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再见见陈阿妈!”
凌秋斜了一眼看他,心里好笑,只怕他不是想见那陈阿妈,是怕在此地会被那些村中姑娘爱慕的眼神活吞了吧!也就点头,带着他对席间众人打好招呼,起身离开。只留已经微醺的刘玉成在此间继续受着款待。
拒绝了那热情姑娘带路的要求,只带着念真,问明了路径就往后面厨房走去。可才刚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劈里啪啦的声音,还夹杂着某人哎哟惨呼和一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凌秋止不住好奇,这是果真是厨房吗?想了一想,还是和念真一起进去。刚进门,一个物事呼啸着迎面而来。念真手快,拉住凌真闪到一旁,回头一看,却见那身后门板上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还兀自闪动。
那边那女子见差点伤着了人,也吓的不轻,赶紧放开手中男子的衣襟。再上前一看来人,赶紧开口:“哎呀,这不是念哥儿啊!这要是伤着了你,我不成这村里的千古罪人了?快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见那女子一把拽过念真,看看头看看脚,上下一番打量!也没顾上旁边的自己。凌秋却不见怪,看的出这女子是个直爽之人。可就不知她是不是念真嘴里说的陈阿妈?这要真是眼前这女子,那可得对这阿妈的称呼刮目相看了,因为这女子模样,撑死了不过三十岁。怎么就成阿妈了?
笑着看那女子拉住念真不放,念真窘的面色绯红。
凌秋也不去管他们,就见那刚刚被这女子追打的男子此时萎顿在地,双手抱头,看不清模样。不过……那额边一屡散发,那窄领箭袖,那黑底银绣的衣色……
凌秋心里正嘀咕呢,那男子此时也放下手来,偷偷抬头看这边情况。正好对上凌秋探究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怔,凌秋轻笑。那男子却是两眼放光,有如见到了亲人一般。
这被追打的直抱头鼠窜的男子,可不是就那日酒楼之中,衣着新潮让凌秋暗赞,又抢着请了凌秋他们一桌饭菜的厨子么!
只是不知他怎地跑到这个小村庄来,还被那女子追打?现在看他耍帅的发型也已散乱,身上扳酷的黑衣也沾满了白色面粉,很是狼狈!
凌秋也不上前问他,只静静的等他开口。果然见他从地上站起,冲到凌秋面前。只激动的说到:“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这村里之人么?”
凌秋笑笑摇头,轻声开口:“我不是,只是这村里人是我的佃户,今天请我过来吃饭。”
那厨子见她摇头,本已是神色暗淡,又听她说完,马上眼睛又亮。赶紧一脸讨好的笑容,就差没点头哈腰了,笑着说到:“这真是太好了,姑娘你可要帮帮我啊!”
那旁边女子见他二人对话,也知道了凌秋身份。这时也放开了念真,白了那厨子一眼顺便挤开他,上前对凌秋说到:“哎呀,原来您就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呀!怎么跑到厨房这小地方来了,这可不是您应该呆的地方,您快跟我出去吧。这要是怠慢了您,可怎生是好?”
凌秋用探究的眼神看下念真,念真忙说到:“姐姐,这就是你要见的陈阿妈。”
凌秋又笑,赶紧执起她手,温和说到:“原来你就是念真说到的那位陈阿妈啊!我初时见你如此年轻,还有些不敢认呢。”
那陈阿妈听她如此说,果然很是开心,爽朗笑开,说到:“东家说笑了,我哪里还年轻啊!都三十出头的人了。不过这陈阿妈的称呼倒是代代相传的。并不是根据年龄来的。”
凌秋这才明白过来,点头表示了解。
她们在这边相见恨晚,谈的是热火朝天,可苦了旁边那厨子。这时赶紧见缝插针,上前讪笑说到:“这位姑娘我是认识的,和我还有老大的交情呢!”
那陈阿妈依例白了他一眼,看看凌秋神色。见她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就那么挂着浅笑不语。
也不好再追打那厨子,那厨子这时全指着凌秋帮她,一个劲的递眼色,满脸恳求。
凌秋心里偷笑,说到:“他么……”
故意停顿很久,才又开了口:“倒确实与我相识,就不知他是怎地得罪了陈阿妈,落的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