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摩挲着那衣裳,高兴的有些失措。凌秋微笑着关上门,帮她脱下旧衣裳,换上那新衣让她站好,转了几个圈。这才发现:小花颜其实长的十分讨喜可爱!只是长期穿着破烂,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色没有一个九岁小姑娘该有的红润光泽,倒显得有些蜡黄干枯!这时见她换上那新衣,果然焕然一新!那衣裳凌秋选的巧,不仅合身。更是映衬的小丫头有些干瘦的身子显得修长匀称!小丫头脸色本有些偏黄,衣料颜色粉白,却衬的脸上肤色显现出光彩。加上小丫头爱不释手,激动的脸色红润,更是显得可爱无比!
凌秋点点头,也没再让她脱下,本来是想戏耍那势利掌柜一番,可如今见这衣裳,花颜穿着确实好看,也就收了那念头。正准备出去和那掌柜好好谈谈,这时却敏感的觉察到了:身边有人!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和自己在一起,此时正兴奋的转来转去的小丫头。而是从那帘后传来的,隐约喘息声的陌生人!
凌秋不动声色,侧耳细听!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这是名男子。第二,他受了伤,而且铁定不轻,才能让他在匿藏之时没能忍住伤痛,被凌秋觉察!
凌秋眼神转动,想了一想就招呼花颜出去,花颜新得了这衣裳,高兴的手足无措。并没有听到那声音,就高兴的跟着凌秋出门去了。
出了那更衣的房间,见那老板守在门口,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一面拼命吹捧花颜穿这衣裳美丽出众,一面连问凌秋可还满意?
凌秋自然是满意这衣裳,不过却只是淡淡的说还算可以。就喊了念真、秋和,又替他们选了衣裳,让他们去换。好一阵忙和,见三人都已是焕然一新。不止是花颜、秋和这对小双胞胎,换了衣裳显得粉雕玉啄。那原本就很是清秀的念真更是气质出众,竟然有如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凌秋自然是大为满意,又东指西指,替他们选了一大堆衣裳,打包放好。最后对那掌柜的说准备结帐。
那掌柜的自然是狮子大张口,涎着脸取过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最后说到:“承蒙姑娘惠顾,这一起是一百四十七两银子。我们自然不敢多要姑娘的,这里零头抹去,不如姑娘就给个一百四十两,也请姑娘日后多多登门,照顾我这小店。”
凌秋心中冷笑,这几件衣裳就要用掉普通百姓近五年的生活费用!
面上却丝毫未表露,仍然笑着,说到“掌柜的客气了,既如此,小女子便再挑几件衣裳,凑个数,可好?”
那掌柜的见这笔大生意做成,自然是连连点头哈腰答应!凌秋自顾自的选了一堆看起来还不错的衣裳,就独自进了那试衣间,关上门,坐下。
突然淡淡开口到:“出来吧……”
那受伤之人早凌秋一步闯入这里,躲在帘后。却不料这里竟然是衣铺试衣的地方!见这一会儿人来人往,正苦恼窘迫,好不容易他们都换完了衣裳。正松了一口气呢,凌秋却又进来了。
忙竭力屏住呼吸,却被凌秋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炸的差点跳起。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赶紧强制按捺,只盼着这女子口中之人并不是指自己!
却听得凌秋接着说到:“怎么,公子躲在这女子更衣之地,莫非,还要请你才肯出来不成?”
帘布掀动,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凌秋略一打量,见他胸口渗出血迹,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受伤不轻。此时正用满怀戒备的目光盯着自己。长的嘛?……还算凑合!一身装扮倒是显示非富既贵。年纪也还算轻,二十几岁的模样。只是不知他犯了什么事,要仓皇躲入这里!
在凌秋打量那人之时,那人也抬眼细细打量凌秋。一身蓝布衣裳,发丝轻绾,露出一张温润细致的脸庞,很是耐看!可那双眼,却显露出:此女并非如她长相一般温柔。那眼神似乎全然不在意任何事物一般,也不见锐利,也不显柔和。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你,显得高深莫测!
两人都在思量,凌秋率先开口:“我也不问你是为何躲藏在这里的,你走吧。”
那人听她这话,倒是马上愣住,接着又是苦笑。看了眼自己这身白衣上的斑斑血迹,轻轻摇头,说到:“我若是能走,又怎会滞留在此处?”
凌秋也不看他,轻轻起身,在刚刚自己拿进来来的一堆衣裳中,取了一件黑色的,丢了过去。
那人愣愣接住,凌秋开口:“换上吧,记的自己裹好伤口,若是血流了一地,我可没办法再帮你!”
那人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看凌秋波澜不惊的双瞳,目露怀疑的眼光,问到:“你为什么要救我?”
凌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说到:“我不是在救你,只是互相帮助罢了!”
那人更是不解,戒备的说到:“你要我帮你什么?”
凌秋轻笑,继续说到:“你换好衣裳,躲在门后。等下会有人进来,你就趁乱离开吧!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此时高声大喊,让大家都进来看看你这偷进女子更衣之所的无耻之徒?”
那人看着凌秋背影,努力辨认她用意,却也无可奈何,背对着她裹好伤口。换下衣物,又裹好沾血的白衣,这才让招呼凌秋回头。
凌秋回过头来,点头到:“黑色更加适合你,刀口舔血的人穿个白衣招摇什么?”
又轻轻摇头,低声笑到:“怎地谁都爱穿白衣,显酷么?”
那人被她调侃的面红,眼里显出些怒意。
凌秋也不管他,接着开口,让他躲到门后。那人如今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按她指示去做。
凌秋又等了一会儿,收拾好那堆衣裳,自己又拿出一件蓝衣去那人见不着的拐角换上!再过来时仍是一身蓝,却显然此蓝非彼蓝可比!那人见她去换衣,面上本是露出嘲弄,一名女子,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竟然还无所顾忌的自顾自换衣。可此时见她回转,眼里浮现一抹赞叹:蓝色果然很适合她!
正准备转过脸掩饰自己莫名的脸红,就见凌秋推开后面的窗户,又将凳子踢倒,大声尖叫:“啊……救命啊!”
那人一愣,惊慌失措,也忘了上前制止她!就在这时,门被“哐”的踢开!念真惊慌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那掌柜、花颜、秋和以及在外的那些伙计、客人!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屋内凌乱,靠向后街小胡同的窗户大开,正左右呼扇着……凌秋蜷缩在桌旁,旁边还倒着木凳。
念真上前,一把扶起凌秋,急着问到:“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凌秋此时面上一半是羞怒,一半是惊慌!先是柔弱的站起身来,接着指着那掌柜怒到:“好你个老不羞!你开的这店,竟然在这女子更衣之所,让人窥视!好在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不然……”
掩面低泣!
念真一听,气的满脸通红!两个孩子也跑过来扶着凌秋,那些客人个个都是脸色大变,开始议论纷纷。那掌柜一听这话,慌的手足无措。忙看那窗外,哪里还有人影,忙一巴掌拍像愣在那里的小伙计,大喝到:“还不快去追!”那伙计忙点头离去,却哪里追的着!
那掌柜见人越聚越多,急的是忙头大汗,说到:“各位各位,这是误会!误会啊!定是有什么小蟊贼不长眼,误闯了这里。大家都散了吧,啊,都散了吧。”
驱散众人,又忙向凌秋诅咒发誓。称那偷窥之人绝对不是自己店中之人,定然是那外面偷跑进来的。
凌秋抽抽噎噎,这时也见好就收,点头道信了那掌柜,只是自己确实受了惊吓。
那掌柜咬牙赔罪,最后说道,凌秋今日购买所有衣物全都半价。
凌秋借坡下驴,又假意安慰了那掌柜一番,这才带着念真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