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和王府―
休南牧一干人等到时,喜宴快开始了。三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众宾客的注意力皆在相互套近乎。很快的,众人之间想起了一阵骚动,一红衣男子从后厅来到大堂,却见那红衣男子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三人心中顿感奇怪,凤璥纶怎么对他们笑了?平日连面都连不上一次,交集就更不用说了,怎么他好像跟他们很熟似的?
“二公子昨夜去了边关。”笳城在他们旁边小声的提醒。
啊?言一一和纳兰嬴清一愣,去边关了?那这里的凤璥纶是谁?休南牧则是垂眸沉思,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顿时豁然开朗。言一一和纳兰在笳城的示意之下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凤璥纶,却觉得那挑眉的动作,嘴角的笑是那么的熟悉,不会吧!两人在心中同时喊着。
“那是锦城。”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休南牧开口道,一说话就把俩人给震住了。
确认般的看着笳城,笳城用眼神告诉这两个反应迟钝的人,“正如休少爷所说。”
言一一跟纳兰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觉得天雷滚滚,这是……唱哪出?
众人顺着“凤璥纶”的目光,终于看到了大堂门口的四人,休南牧、言一一和纳兰嬴清冲各位大人行礼,然后跟着笳城走了。
“凤璥纶”想到刚不久房内发生的事,不禁好笑的暗自摇头,同时又觉得惋惜,可惜了这么一位妙人啊!
半个时辰前―
踏进房门,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四角园卓,上面摆着果盘和喜糖,左边屋子放着一张容得下两人的软榻,软榻的前方是一扇“富贵牡丹”的屏风,这里也是沐浴更衣的地方。房间的右边是卧房,一道园拱形镂空木门两边垂着一层又一层薄纱,一直到离大床三尺远的地方才停下,平时薄纱都是被金钩挂到一旁的,只有在就寝时才会放下来。
床,很红!大红色的床幔,大红色的绣有龙凤的锦被,大红色鸳鸯戏水的枕头。被单上撒了许多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卧房靠左边墙壁放着一张榻,榻上有一方小桌,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这一整间屋子是建在水面上的。隆和王府很大,有人工湖的地方除了这里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百花园。
盈袖和未然扶着红莲坐到床上,“凤璥纶”对着房中忙碌的丫鬟们道:“你们先下去。”
丫鬟们行礼退出房间,只有盈袖跟未然待在红莲身边。盈袖想:姑爷不会是想白天就把事儿给办了吧?盈袖跟未然虽然是丫鬟,“凤璥纶”的地位也比她们俩高,可俩人从来只听红莲的话,别人的都不予理会。
见俩人不动,“凤璥纶”扬眉,开口揶揄,“怎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们家小姐不成?”他不知道这俩人只听红莲的话,只当她们是不放心他和她单独在房内。
“盈袖,未然,你们先出去,有事儿我再叫你们进来。”
红莲发话,两姐妹只得领命,并细心的关上房门。
等人都走了只剩“凤璥纶”和红莲后,俩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想着该怎么说这件事,“凤璥纶”道:“其实我―”
“我知道”红莲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夫婿凤璥纶。”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凤璥纶”听完她的话后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二哥他,昨夜边关送来急报,他心系边关之事,所以才……希望二嫂你能原谅他。”“凤璥纶”说完后,观察着这位嫂嫂,见她许久不曾有动作,也不像是在哭,试探着唤了一声:“二嫂?”
红莲之所以没反应,是因为她在想问题。隆和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风景平,二儿子凤璥纶,三儿子凤锦城,他称凤璥纶为二哥,那么,他应该就是凤锦城了。这位隆和王府的三爷与二爷一样常年离京,到处游玩,性子温和,也很有才情。太后很宠爱这位三公子。这次应该是为了凤璥纶的婚礼才回的京,但昨夜凤璥纶连夜跑了,没有新郎官这亲是结不了的,于是就有了他冒名顶替吧!红莲如是想。
听他叫自己,红莲用手拉下眼前碍事的盖头,摘下凤冠,取掉固定头发的一个个夹子,长发柔顺的散开披在身后,有几缕发丝垂到胸前。揉了揉因戴着凤冠而不能乱动的脖子,心中抱怨:这凤冠,打死她也不再戴第二次!
凤锦城看着红莲的一系列动作,顿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又见他慢慢踱步到客室,然后,很轻松的坐在……桌子上……
红莲左脚踩着凳子,右腿搭在左腿上,笑盈盈的看着凤锦城。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面堂如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犹如磁场般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高挺的鼻梁,玫色的薄唇。红莲打量着凤锦城,他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就跟玉带给人的感觉一样,随和,温柔。
同时,凤锦城也在打量红莲,他的这位嫂嫂带给他的感觉是张扬,是不驯。跟一一很像,却又有许多不同之处。在他见过的女子中,红莲不是最美的,但她是最让他有感觉的。这样的女子嫁给凤璥纶,还真是不值。凤锦城站在床前,没有跨出一步,手上拿着撕下来的人皮面具。
红莲坐在桌子上不动,俩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被金钩勾住的红色薄纱就那样被吹开了。
长及地的薄纱将俩人隔开,随着微风摇曳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