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奔驰在去匈奴的路上,他心痛,如万箭穿心,大病初愈的他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奔波,可他还是不肯停下,他害怕他停下了,宓儿就不等他而进入匈奴的王宫了,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追回宓儿,今生今世只有宓儿才是他的最爱,可是这份爱伤了又伤,痛了又痛,这样才使宓儿痛苦之下失忆了,忘记了他,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她正嫁给另一个男人,他不许,可他有这个权利吗?他告诉自己,他没有权利可他用心。
他犹如一头正在拼命的老虎,又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他的马在他的夹持下跑的更快了,吓坏了后面的三个人。
马儿突然摔倒,马上的人也被摔下,他躺在地上不动也不动,他想闭上眼睛,可另一个他却不让他闭上眼睛,他说:你必须站起来,你必须追回宓儿,要不然你一辈子孤独的活着;你要追上她,你不能没有她,她是你的生命全部,今生你只为她而活;你要追上她告诉她,只要她点头,你就可为她放弃生命,如果她不相信,你就掏出你的心给她看,你绝不要放弃。
三人追上下马,看着他的眼睛刻意睁得大大的,他是不想让自己睡过去,他的双腿膝盖的血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手腕上的血流在干涩的大地上,马上就被吸干,他还能动吗?大家慌张了。
突然那一动不动的人发疯似的站起来了,看了一眼与他相伴十年的马儿,是他害死了它,它太累、太饿,可它还是跑到最后一刻,这是它也为他加油,马儿,我只能回来的时候再安葬你了。
就在大家还在愣住的时候,他上马了,那是张肃军的马,那是战马,他特意挑的,马儿飞奔而走,大家才反应过来。
“你不要命了吗?你的腿在流血。”苏囿广说完这句话,欧阳俊赫已经走到很远了。
“上马。”刘姳舎大叫,俊赫疯了,他为了宓儿而疯了,就算追上和亲的队伍,他也没命了。
他们三人骑两匹马当然更追不上发疯的欧阳俊赫了。
张肃军最担心了,他的马是战马跑的快是没有错,可陌生人骑上去那马儿会发疯的奔跑的,让人很难控制的。
“我需要一个人骑一匹马,我得追上去,不然俊赫会被我的黑点给摔死的。”他的话说完,刘姳舎就以轻功换马了。
看着张肃军骑着马儿飞奔而去,是啊,俊赫中毒才醒,再加上他没吃没喝,又被刚刚那样摔下去,肯定已经体力不支了,希望他没事。
是的他不要命了,没有宓儿他还要命干什么?
血从他的膝盖已经流到马鞍上面了,再从马鞍上面滴在地上,他知道他再这样下去双腿就报废了,可他的腿还是用力的夹住马儿的腹部,让它跑的更快些,没有了宓儿他命都不要了,还要腿做什么?
马儿发疯的飞奔着,马上人的手已经染红了手里的绳子,那不是手腕上面的血,而是马儿真的发疯了,所以抓绳子的手已经被拉掉一层皮,血淋淋的,他可以放手下马的,最少他还有最后的一点体力可以施展轻功,可他没有这样做,对他来说马儿疯了,只要他活活抓住绳子走上他认定的路,那疯了更好,因为跑的更快。
张肃军看着他的黑点已经发怒了,可他就是追不上欧阳俊赫,远远的可以看到他居然利用马儿发疯跑的更快,他还能没有从马上掉下来,可见他意志多坚定,同样他也是在用命做赌注,只要他没有力气了,那他就必死无疑了,越看越担心。
最后共骑一匹马的两人注意到地上一滴一滴的血了,他们看向远处,根本就看不见他们了,可他们知道血是欧阳俊赫的,因为还掺杂着一点黑色,那是因为他的毒根本还没有清除干净,他真的不要命了么?
就这样马儿又跑了一天两夜,马上的欧阳俊赫已经眼睛周围发黑,可他的眼睛还是挣的大大的,他告诉自己宓儿就在前面等着他,六月炎热的天气跑了两天两夜饥渴不是凡人能忍受的,可欧阳俊赫做到了,他嘴唇已经干的裂开了,可他没有感觉,他的心里只有宓儿。
两天两夜的改变让谁也看不出他是峰天堡的堡主,他就如一个逃命的亡徒,可他却不是逃命而是舍命,他的衣服也因为湿了再干,干了再湿,发出浓浓的汗臭味,这一切他自己都不在乎,只要宓儿就好。
后面的张肃军已经体力不支了,打仗也没有这么累,现在不是累就能解释的,而是玩命,欧阳俊赫现在是在发挥人体最后的潜力,他们谁也追不上。
他终于看见和亲的队伍了,眼看着和亲队伍就要过山海关了,他拼命大喊大叫的追上去。
也许是听到叫声了吧,和亲队伍停下了,贤亲王看着来人,之间他披头散发、胡子拉渣的,根本看不清脸,到底是何人?是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东西要带上?
也许是马儿也跑累了吧,那股疯劲也没有力气发挥了吧,欧阳俊赫很容易就让它停下了。
“来者何人?”贤亲王见他靠近。
已经下马的欧阳俊赫,他的双腿已经站不住了,下马的时候他狠狠的被摔下地跪下了:“贤亲王,是我欧阳俊赫。”他干涩的嘴巴说出这些话,出现一阵撕裂的疼痛,血从裂开的嘴唇里流出。
“是你,欧阳俊赫。”贤亲王的马儿靠近他,他有点不太相信,他来做什么?而且还这么狼狈让人看不出脸。
欧阳俊赫忍着剧痛站起来,他用自己的刀撑住站不起的身体。
“是我,贤亲王。”他吃力的说道。
“何事?”皇帝会让他来?不可能。
“我要带公主回去,”他坚定的说道,即使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拼得过他们了,可他还是要这儿做,就算他今天死在这儿,那他最少努力过。
“为何?”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带回萍儿公主,难道他也喜欢他的以前丫鬟萍儿?
“她只能是我的新娘,我要带回她。”
“如果我不肯了。”这可不是小事。
“那晚辈只好得罪了。”为了宓儿,他拼了。
“就凭现在的你?”贤亲王不想和你动武,毕竟他是舎儿的朋友,也是他外孙女的爹。
“我今天一定要带回她。”他艰难的站住拿起他的刀。
“住手。”一声声音从马车方向传来,是掀起盖头的萍儿正从马车跳下。
“萍儿,宓儿呢?”他大惊,他的宓儿呢?难道已经过了山海关了,不行,他的追,
看着要上马的欧阳俊赫,萍儿知道他误会了。
“老爷,是我萍儿,宓儿还在京城的皇宫里呢。”她发现了欧阳俊赫艰难站住,所以跑过去扶住他。
仍然在马上的贤亲王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他以为是宓儿前去匈奴和亲,所以赶过来的,他开始有些喜欢他了,可他和宓儿之前的事情太复杂了,太让人难以忍受了,哎,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萍儿,这是真的吗?是你,不是宓儿。”他不敢相信,他高兴的快发疯了,不是宓儿就好。
萍儿低下头,她永远把自己的心埋藏在心底,今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真的,老爷,是我萍儿,是我前去匈奴和亲,”她想哭可她忍住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牡丹告诉我是宓儿?”他太开心了,没有发现身边人的眼泪朦胧。
“老爷,我是皇后的女儿,所以我也是公主,所以我也有这个责任,是的,开始是定下宓儿前去和亲的,就在上路的前一天晚上我想通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夕儿害怕,玉珠年纪小,冰儿生病,宓儿就是夫人,那整个皇宫只有我了,她们谁都不能去,唯独我可以。”萍儿轻轻的说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他,没有人会知道的。
“谢谢你,萍儿。”他看着萍儿,他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去匈奴的,何况她刚刚找到她的亲人,原来萍儿就是皇后失踪十一年的女儿,真是没有想到。
“老爷,你可以不用谢我吗?我希望你能另外给我个谢法。”她不这样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个谢法?”他很奇怪今天的萍儿以以前说话不一样了,也难怪,她现在是公主。
“老爷,你可以拥抱我一次吗?只要一次就够了。”她看着欧阳俊赫。
欧阳俊赫看着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她就要嫁去匈奴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他拥萍儿入怀,就像拥着妹妹一样。
应该说是萍儿站在他怀里支撑着他,就在被欧阳俊赫拥入怀的那一刻,她眼泪划下,自己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可就是没有想到是在她嫁往匈奴去的路上;在她还是夫人的丫鬟的时候,她不能伤了夫人,所以她把自己爱慕的心埋藏在心底;在大家都以为夫人去世的时候,她想安慰他,可他没有给她机会,她也只能把自己爱慕的心埋藏在心底;再见到宓儿的时候,他高兴,所以自己给替他高兴,她又把自己爱慕的心埋藏在心底;他对宓儿的执着,让她想帮他,所以她替宓儿嫁往匈奴和亲,这次她要把那颗爱慕他的心永远埋藏在心底了,不过这次她得到了一个拥抱,虽然他不是给了她一个爱的拥抱,可他给了她一个以了心愿的拥抱。
她推开他的怀抱,告诉他:“够了,真的够了,老爷,保重。”她还称呼他为老爷,他是她心中永远的老爷,她头也没有回的上了马车,和亲队伍慢慢的出了山海关。
有了这个拥抱就已经够了,她擦干眼泪,至少自己认为幸福过,虽然那么迟,那么短,可毕竟拥有过,她看向前方,前方才是自己的宿命。
跌倒在地的欧阳俊赫,看着队伍就这样走了,看着自己胸前萍儿留下的眼泪,他明白了,他从心底感谢她替宓儿嫁去匈奴和亲,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心不能给两个人,只能给宓儿。
张肃军终于追上来了,看着已经走远的队伍,他下马扶起欧阳俊赫。
“追不上了吗?”
“追上了,是萍儿,”
“是萍儿公主,那宓儿呢?”他很奇怪,可也很庆幸。
“宓儿?对宓儿在皇宫,我们快些赶回去。”他急着要上马。
“我们先找个地方帮你包扎好伤口,要不然你会没有命的。”看着他染红衣裳的血,看着他流着血的手。
“先会京城,我没事的。”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他必须要见到宓儿才放心。
“你这样等见到宓儿,就先没有命了。”张肃军坚持着,他扶他上马,他得带他找个地方先包扎。
回程的路上也遇见了他们两个人,四个人埋藏好了欧阳俊赫的马,欧阳俊赫的伤也包扎好了,吃了些东西,原本打算休息一夜的,可欧阳俊赫执意要走,他们也没有办法,再买了匹马,四人四马在回京城的路上奔驰着。
他们终于回到京城了,城门就在眼前了,欧阳俊赫要闯皇宫,被刘姳舎给阻止了,他让他们先回贤亲王府,他想办法进宫把宓儿带出来,这样欧阳俊赫才放弃了闯皇宫。
看着他们回来了,牡丹站在门口高兴的大笑,可她没有看见宓儿也没有看见刘姳舎,难道是刘姳舎带宓儿进宫了,一定是这样的,他们可回来了,八天了,她着急死了。
“大哥,你怎么啦?”看着张肃军和苏囿广搀扶着欧阳俊赫。
“没事,牡丹。”欧阳俊赫看着牡丹说道。
大家把欧阳俊赫给扶到他的床上坐下。
苏囿广也把一切事情告诉牡丹了。
“原来是我弄错了,才害得大哥这样的。”牡丹吃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呀。
“这不能怪你,大家都不知道是萍儿,我想只有皇宫里的人才知道,可没有人告诉我们。”张肃军说道。
“是啊,牡丹,大哥不怪你,大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这样,他永远背负着萍儿的爱恋,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大哥,”牡丹以为欧阳俊赫只是不想她自责。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看着门外,希望刘姳舎能顺利的把宓儿带来看欧阳俊赫。
牡丹想宓儿看到欧阳俊赫为了她成现在这个样子会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