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宫女的宓儿和冰儿走在通往坤宁宫的后花园中的小路上,看着已经站满枝头的花蕊,今年气候比往年要暖和很多了,绕过弯曲曲的水池上面的小桥,坤宁宫就在眼前不远处了。
夕儿也随着来了,她也是比较喜欢热闹的人了。
“夕儿,皇后娘娘是你母后?”宓儿随便的问了句。
“我十岁的时候,我母妃就去世了,后来就一直是皇后娘娘照顾我的,皇后娘娘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失踪了,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所以我就改口叫她母后了。”她笑着回答宓儿的话,她并没有因为她的母妃死而受到后宫的险恶。
“哦,对不起呀,我不该问的,害得你又难受了吗?”看着笑脸的夕儿,她还是认为不妥,所以说了这句对不起。
“没事,我们走吧。”夕儿任然笑着说道。
看着太监宫女们都站的那么严肃,宓儿和冰儿有点担心,怕自己什么规矩忘了。
她们走进最里面的房间,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位她们认为很美丽的中年妇女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们走进来。
“宓儿、冰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夕儿给母后请安。”笑着就已经跑过去皇后身边坐下了。
“起来吧,过来坐下,”皇后娘娘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像,像,太像了,像极了她们的母亲,当年被太后赐死在后宫的水夫人,其实太后要杀水夫人,王爷的事情只是一部分,另外还有一件愿意,太后不想别人说出去的。
“谢皇后娘娘。”宓儿和冰儿走到皇后身边小心的坐下。
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夕儿,似笑非笑的说道:“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好好学学宓儿和冰儿走路和说话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夕儿可是她的心病,可怜她小小年纪母妃就去世了,所以她也宠的比较厉害,谁知道就成这样了,原本早就嫁去四川将军府了,可又怕她闯祸而让皇家和将军府难堪,所以才拖到现在,以为她大些会改掉那些毛病的,可到现在一点改变也没有,还是那个样子,今年年底是最后期限了,不管如何都把她嫁出去。
“母后,孩儿这样不是很好了吗?”她已经改变很多了,至少从杭州后来以后,再也没有偷偷跑出去过了。
“母后我现在只希望张将军喜欢就是你这样无拘无束的人了,要不然他三年以后肯定会纳妾的。”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可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晚些再纳妾呢?和是不纳妾呢?
“他敢?我把他给废了。”夕儿跳起来大声的叫道,皇后把她拉着坐下。
“你一个未出嫁的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语呢?就算是嫁人了为了皇家的声威你也是不能这样张口就说的呀。”这丫头是改不了了,都是那些太监和宫女说的被她给听见了。
“母后,宓儿和冰儿坐在这里呢。”赶紧拉开话题。
“啊哦,你看我一见到夕儿就除了她的礼仪什么都忘了。”皇后看着她们两人笑道。
“没事、没事。”突然被皇后这样说道,她们两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母后,你猜猜她们两谁是宓儿、谁是冰儿。”
“这个……,”皇后想想准备说的时候,夕儿又开口了。
“如果母后猜错了,那就给我一个月的假不要去学那些难死人的礼仪课好吗?”这就是她的目的,母后一定猜不出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好,如果我猜对了,你就学到熟悉为止,不许来讨价还价,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看着两人击掌打赌,宓儿和冰儿呆了,这是皇宫吗?面前的是皇后和公主吗?
皇后指着宓儿道:“你是……,你是冰……,你是冰儿?”皇后的手已经指到冰儿哪里了,原来是因为皇后看着宓儿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宓儿了,如果被人猜中的话,那是吃惊的样儿,而她指着的人却是紧张的样子,所以她就指到了。
“你是宓儿。”皇后再看着宓儿道。
夕儿在一边站着嘴巴大惊,母后怎么知道的呀,等她回神想起就指到了母后耍诈了,可也没有办法了,刚刚击掌的时候没有说清楚。
看着宓儿和冰儿点头的皇后回头像夕儿看去:“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口服心不服,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的。”死撑着。
“那母后就等着。”皇后笑她小孩子。
夕儿装着不在乎的看看皇后。
“宓儿、冰儿,就在坤宁宫用午膳吧。”她的坤宁宫也太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谢皇后娘娘。”只能留在用膳了。
午膳是她们两活着这么多年时间最长的午膳了,不是真的时间长,而是觉得,要吃什么菜还需要用眼神示意太监夹,而且还不能一份菜吃超过上次,真是活受罪,那么多菜不吃掉不也浪费了么。
终于活受罪好了,宓儿和冰儿也告退了,回到了自己景秀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她们最大。
“冰儿,我好像回贤亲王府,才进宫一个上午给我的感觉好像一个月那么难过。”宓儿有些不习惯宫中那么复杂的地方,虽说这儿是她们的地方,可万一被人告状了,那怎么样?
“恩,我也是,看来我们只有慢慢挨了。”冰儿和宓儿一样,毕竟伴君如伴虎,皇上要杀一个人那时逃出宫中也没有用的,还有就是总觉得太后杀母亲没有那么简单。
“冰儿,那我们要怎样挨过这剩余的日子呢?”她想知道冰儿最想干什么,昨天知道后,她一直不敢相信,她害怕,在幽怨谷的时候她知道是谷主让冰儿起死回生的,可她不知道冰儿要每五天就要经受一场对生命那么痛苦的考验,无药可解?这句让她绝望。
“姐姐,还有四个多月,应该很快的,我们就耐心的等吧。”秋试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冰儿,”她不能再问下去,她知道冰儿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
“睡吧。”
“恩。”两人睡在一起,就像在幽怨谷里一样。
太阳落了又起,
宓儿和冰儿重复着每天的事情,给太后、皇上、皇后请安,这些都是娘说的规矩,娘是怕她们在宫中得罪什么人吧?所以让她们两讨好那三个人。
日子天天的过着,又到了一个五日,看着床上的冰儿冷的像待在冰窖一样,浑身发出的都是寒气,她一定非常痛苦吧,生不如死?她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一直撑着吧;
记得在幽怨谷她睁开眼睛时那种绝望的眼神,记得那日她闹着不活,奶娘怕她惹怒谷主真的丢掉她好不容易求出来的命,所以给冰儿一个活着的意志,这也就是她们此次出谷的原因;
奶娘死了,谷主也死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如果冰儿也去了,那她怎么办?她不敢想,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冰儿能撑着;
看着冰儿那么痛苦,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自私,可她没有办法不这么想;
“冰儿,就让我自私一次吧,你一定要撑着。”
“恩。”冰儿已经被冻得发白的嘴唇发出一个字来,她很想死,可她又不能死,奶娘说的对,她一定要撑到那天。
“冰儿,冰儿。”看着微微颤抖的冰儿,她脱去外衣钻进被子里,抱着冰块一般的冰儿,记得这个名字的奶娘取的,奶娘也知道的吧,所以给她一个活着的意志。
“你下去,你下去。”冰儿吃力的推着宓儿,她不能把宓儿给冻死了。
“不,我就这样抱着你,”她不放手,她要给她一点温暖,心灵的温暖。
“不,你下去……下去。”冰儿狠狠的一推,宓儿真的被她推下了床。
宓儿并没有被摔倒在地,她会武功,而且绝对不差的武功,谷主虽然脾气古怪、虽然没有把行医之术教她,可她却教了她武功,记得谷主当时说道,这是用来有一日出谷防身的,她出谷到现在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她会武功;
谷主虽然不近人情,可对她、冰儿和奶娘就像亲人一样,她最后把内功和她必身所学都传给冰儿了,这也是冰儿能一次又一次撑过去的原因吧?谷主也是因为把内功全部传给冰儿而全身经脉全断才死的,当时她不明白谷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现在知道了,就是为了冰儿可以撑过一次又一次的鬼门关。
“冰儿,我去叫太医好,来人啊!”看着冰儿的嘴唇越来越白,越来越可怕,她知道无药可医,可她还是希望太医来看看。
“不要,不要啊。”冰儿大叫,太医绝对不能叫,万一他们知道了她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也许会闯祸的。
“冰儿,我们还是叫太医看看吧,万一他们有办法。”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叫太医,她不要冰儿在她面前就这样没有了。
“你……你不记得谷主……说过什……什么了吗?”
宓儿哭着点头,她记得,不会忘得,那时谷主最后说的一句话“不要让皇宫里的人知道冰儿的起死回生,”说完那句话她就闭上眼睛走了。
她知道谷主的意思,世上就属皇宫里的人希望起死回生之术了,他们知道冰儿的起死回生之后,他们会怎么样?对冰儿进行试验?太可怕了。
“公主,公主,”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她们以为公主睡下了,所以都打瞌睡了。
“没事,你们下去吧。”冰儿哭着脸说道。
宫女们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床上那么多被子下的冰儿,是受风寒了吗?
“公主,需要叫太医吗?”公主要是真的病了,那她们还不是个个要受罚了呀/
“不要叫太医,不要,不要……。”宓儿现在听到太医就恐惧。
“是,”宫女们都吓着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五天的时间过去了,两位公主从没有发过脾气,今日是怎么啦?很想知道可又不敢问,所以只好出去了。
“姐姐,姐姐,”冰儿微弱的声音叫着。
“冰儿,冰儿,我在这里。”坐在地上的宓儿爬到床边拉着冰儿发寒的手,她想大哭,好想,可她不能哭出声,这样会影响冰儿的。
“别伤心,我明日早上一定好好的醒过来的,别怕,别怕。”此时她反而像个姐姐在安慰害怕中的妹妹。
“恩,你答应我的,一定不会有事了,”此时如果有个家人在身边该多好,大哥?大哥怎么不进宫来看她们呀?
她一夜未睡,看着一直微微冻得颤抖的冰儿,知道天快亮的时候冰儿才没有再颤抖,当时她吓死了,看着不再动的冰儿,她害怕极了,当她发现冰儿还有呼吸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她的眼皮好重呀,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一缕红色的阳光照射进来,觉得有些刺眼的冰儿睁开眼睛,再看着睡着的宓儿,她小心的下床,把宓儿轻轻的抱上床,看着宓儿刚刚躺在床上就翻个身,真个人横睡在床上,笑着为她盖好被子,昨夜她吓坏了吧,其实自己也吓坏了,她发现那寒气一次比一次更让她受不了了,她的计划还能实行完吗?还能等到秋试吗?
就算是等到秋试,皇上会把宓儿许配给谁呢?
她们出谷的时候计划好了整个局面,就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封她们为公主,而且还要掌握她们的婚事,这是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看着熟睡的宓儿,自己很自私吧?为了自己把宓儿推在前面,奶娘为什么要给她这样一个活着的意旨呢?如果她死了,那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么?现在谷主死了、奶娘死了她们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坐在桌子旁边的她想起过去很多事情,记得父王那夜看见她的真面目,她一剑到了父王的胸前,父王也没有让开,他是被自己和宓儿还有娘亲一样的面貌吓到了吧,她放下了剑,也让宓儿和父王走了,可父王后来还是再去了,父王那日一人进谷,被幽怨谷的机关而伤,当时自己心还会难受,那时我知道自己很在乎亲人的感觉;
父王躺在床上面对着我猜对了大半部分事情,而且自己当时承认了她是他的女儿,也拿出了另半块带着‘茜’字的玉佩,两个半块刚好合拢,当时父王那欣慰的眼神,让我一辈子想起就难过,因为他听到我的话之后马上就失去了那神情;可为了计划我只能那么做,现在虽然团聚了,是目的性的团聚了,可还是被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