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郭赵庄的村民们对独立斩杀野狼的郭重三称赞有加,单说郭阿大背着郭重三回到家后,郭重三就渐渐的恢复了一点力气。在吃完饭的时候,恢复部分力气的郭重三本来准备自己下床吃饭的,但郭李氏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郭重三只好同意郭李氏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吃饭。
在今天晚上,郭重三睡得特别香,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郭重三从床上爬起来后,他就惊奇的发现他不仅恢复了原来的力气,甚至他的气力还有一丝丝长进。
以后的时间里,郭重三依然每天重复着他那单调的生活,喂喂牛、哄哄妹妹、练习拔刀术,偶尔找点时间跟着老夫子继续学习读书认字,至于再想和小伙伴们上山玩耍那是不可能了。不过,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郭重三的小伙伴们现在人手一把砍柴刀,而且还都是带着刀鞘的。当然了,那些刀鞘都和郭重三的差不对,都是这些孩子们的父亲给他们制作的。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一年当中最寒冷的季节,就连一向不怎么畏惧严寒的郭重三也穿上了厚厚的皮袄。
“现在不也知道老夫子过得怎么样了?!不行,我要找点时间再去看看老夫子。”这天,郭重三吃完中午饭后,心中就不由的想道。
现在已是寒冬腊月了,郭重三他们早已经不需要上山放牛了。同时,郭重三也没有那么多机会跟着老夫子学习读书认字了。现在郭重三只能是偶尔找点时间前往村东头的土地庙,此时郭重三已经三天没有去土地庙跟着老夫子学习了!
当郭重三想到这里后,就对着正在收拾农具的郭阿大和哄着郭小丫玩耍的郭李氏说道:“爹、娘,我要出去找狗蛋、栓子他们玩了!”
“去吧,不过千万不要再上山了!虽然上一次让你侥幸斩杀那匹野狼了,但你不会幸运第二次的!”郭阿大听到郭重三的话后,就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知道了,爹!”郭重三听到父亲的话后,就拿起自己那把砍柴刀向着外面走去。
郭重三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同样提着一把砍柴刀的郭重二,随后郭重二就兴奋的随着郭重三说道:“东阳,东阳,告诉你个消息啊!住在咱们村东头土地庙里的老夫子冻死了!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在小山村中,平时小孩子们一起看热闹的事特别少,其中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过年放鞭炮的时候、有结婚的看新娘子的时候以及村中有人死了看送殡的时候。
虽然老夫子吴七六是孤寡老人一个,但他还有堂兄弟、还有其他远房侄子,出殡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大堆人哭哭啼啼的,而小孩子们最爱看的就是这个。
且说郭重三听到郭重二的话后,他的身体就一颤!死了?!老夫子怎么会死了呢?!前几天他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还说自己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还要看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怎么一转眼的时间,老夫子他就死了呢?!
“东阳,你怎么了?!这次你去不去看啊?!”郭重二看到郭重三站在那里直发愣、一句话也不说,就催促的问道。
在以前郭重三从来不去观看送殡的,因为郭重三害怕勾起他深处的回忆。只有过来人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像郭重二、栓子那些七八岁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是不懂得。
“去!怎么不去?!我们去送老夫子最后一程吧!”郭重三听到郭重二的话后,就抬起头来、勉强笑着说道。
虽然郭重二感觉到今天的郭重三有点奇怪,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后他就说道:“那咱们就快走吧!否则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等郭重三他们来到土地庙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大人和小孩子们,甚至有些调皮的小孩子还爬到不远处的树上观看。
本来一场葬礼需要三天的时间,第一天是通知亲朋好友以及亲戚之类的,第二天是亲朋好友们前来祭拜,第三天才是正式下葬的时间。不过,老夫子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子女,同时老夫子为人心高气傲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再加上现在是寒冬腊月的,所以老夫子的堂兄弟们一商量就决定把三天的葬礼压缩到一天里举行、今天就下葬!
“嗷嗷——”
“他叔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孩儿他大爷啊——”
等午后时刻,充当孝子孝孙的吴氏族人们就穿着孝服扶着匆匆忙忙打造的棺材前往村边的一处荒地准备把老夫子下葬!在郭赵庄有一个习俗,那就是没有长出牙来就夭折的小孩子是不能下葬的,只需要随便找一个荒郊野岭抛弃就行了;没有结婚或是没有子嗣(即没有儿子)的死了是不能进入祖坟的!
和一路上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小伙伴们不同的是郭重三跟随送殡的人群一路走来的时候,他不但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甚至他的脸上还充满了悲伤。虽然老夫子一直不同意郭重三拜他为师,但在郭重三心中老夫子就是自己重生到这方世界的第一位老师。
很快葬礼结束了,送葬的那些“孝子孝孙”们纷纷脱下孝服,说说笑笑的向着郭赵庄走去,在他们心中这次葬礼也许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同时,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子们也一边议论着那个“孝子”哭得最卖力哭得最像、哪个“孝子”只是干嗷没有掉眼泪一边往村里走去。而,郭重三却依然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那座新坟。
老夫子真的走了!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从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坟坑里了,同时坟坑边的黄土不断的下填。刚出生的时候黄土也许只是没过脚面,在二十岁的时候也许只是到了膝盖,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到腰了,等六七十岁的时候就到脖子、到头顶了,也许一次偶然的事件就会让到脚面、到膝盖、到腰的黄土瞬间没过这个人,那这个人的一生就结束了。
郭重二看到郭重三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老夫子的新坟后,就碰了碰郭重三的胳膊说道:“东阳,东阳,你还在发什么楞啊?!栓子他们都走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狗蛋,你说真的有长生不老、永远不死的人吗?”郭重三听到郭重二的话后,就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