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的时候太阳沉下去了,但是天色还没有黑透,楚遇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
江蓠拉着他的手往幽竹园走去,到了园子,清歌和明月彩云都迎了上来,清歌兴奋的看着楚遇,喊了声:“殿下!”
楚遇含笑点了点头,江蓠看向明月,当时她竟然就那样将明月留在了哪里,果然是见色忘义了。
明月和彩云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退了下去,楚遇的目光在房屋里转了一圈,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件物什,他的手放到桌子上,端起那瓷杯,微微的旧,瓷胎已经泛着些微的黄,可见用了很久,他触摸着,觉得这样就可以细细的去感受他不曾有过的十八载岁月。
他的目光深切,如水温柔,却带着一些没人能看懂的东西。
他缓缓的将杯子放下,道:“你们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王妃说。”
“是。”清歌应了一声,然后走出了门。
楚遇向她走过来,江蓠看着他,问道:“子修,你想……嗯!”
“砰”一声,门被袖子狠狠的带上,江蓠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扣住,然后抵到了旁边的门窗上,她听到微微的喘息,一双手已经捧起她的脸,然后将她的狠狠的吻住。
末了的时候,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一只手指轻轻的落到她的唇上,声音喑哑的道:“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窗外的晚云犹有霞色,他的容颜被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的目光灼灼的锁着她,江蓠被那样的目光搅得心神不灵,便想伸手去拉窗户,但是楚遇的手扣得极紧,她柔声道:“子修,你松松。”
楚遇似浓似淡的看了她一眼,沙沙哑哑的道:“好。”
他将自己的手一松,江蓠便走过去,将大开的窗户带上,可是刚刚一关上,她的手便被紧紧的盖住,她转头一看,嘴唇却突然被俯身而来的楚遇给吻住,他的呼吸灼热的喷上来,喑哑的声音丝丝入扣:“阿蓠,我说过,我早就等不及了。”
一只手勾了玉钩,芙蓉帐沉沉的落下。
浅浅的涟漪荡漾开,似沉似浮,夜色终于姗姗来迟。
江蓠迷迷糊糊的感到天光一缕,但是却觉得动都不想动,懒懒的闭了闭眼睛。
她刚刚闭上眼睛,一只手已经将她的发丝拨开,然后有轻轻的吻沿着她光滑的背脊落下,江蓠猛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的开口:“别……”
昨夜被折腾的厉害了,都不知道在醉生梦死间泡了几回,她刚刚吐出这个字,脑海里便飞速的滑过那些旖旎的画面,昨晚似乎好像也说过这个字,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不再说话。
楚遇伸手贴在她的腰上,然后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闭着的双眸,长长的睫羽却在轻轻地颤抖,他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道:“昨晚,阿蓠,你还好么?”
江蓠“嗯”了声,却不再说话。
楚遇抱着她,道:“睡吧。”
江蓠又轻轻“嗯”了声,然后撑起自己的身子,轻轻地吻了他一下,然后迅速闭上眼,睡觉。
楚遇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却只是将她更紧的抱着,也闭上了眼睛。
江蓠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菱花窗户的格子投射斑点如花,她觉得微微的痒,抬眼一看才发现楚遇乌墨般的发扫在她的肩颈上,乌墨衬着白,看起来分外的扎眼。她不由将自己的身子缩到被子下面,楚遇的手扣着她,微微一紧:“醒了?”
此刻完全的清醒,身体的想贴触感倒是分外的明确,她垂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了?”
楚遇将她的发拨开,丝丝缕缕的发丝从身子上一丝丝脱落,他道:“午时了。”
午时?!都正午了!
江蓠急急忙忙问道:“清歌怎么不来喊我?”
楚遇笑道:“她来过,我叫她走了。”
江蓠一下子也有些头疼,楚遇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将她一揉,笑道:“好了,起来吃点东西。”
他将她一裹,然后将衣服扯过来一披,下床对着外面喊道:“备水。”
两人刚刚洗漱完,龙碧华那边便来了人,请两人过去吃午饭,楚遇看向她,江蓠点了点头,道:“去吧。”
就算这回不去那龙碧华也不肯死心,江蓠也看得出,江眀樱对楚遇显然有意思。不过她想想也就一阵摇头,当初还对皇甫惊尘要死要活的,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到的时候,大堂内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龙碧华和江眀樱江明琅坐在那里,见了他们来了急忙让两人坐下,龙碧华笑道:“多谢祁王昨日救我女儿性命。眀樱,还不为祁王殿下敬一杯酒。”
江眀樱急忙站起来,然后双手拿着酒杯殷切的看着楚遇,脸上有淡淡的霞光,当真是明**人至极。
她今日穿着一件大红绣芙蓉百褶裙,腰上紧紧的用玉带束着,当真是不盈一握,上身是一件对开紧身衣,露出一痕嫩黄的抹胸,起伏如飞。脸上敷了胭脂水粉,贴着花黄,手指甲涂着丹蔲,如花绽放。
她眼波如水,含羞带切的看着楚遇,道:“眀樱敬殿下一杯。”
楚遇抬眼看了她一下,这一眼极淡,却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概了下去,而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嗜杀之气,她显然没有龙碧华的镇定,当即吓得手一颤,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而楚遇却已经转了目光,道:“我从未想过要救你们,我要救的只有阿蓠一人而已。”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江眀樱和江明琅顿时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龙碧华也尴尬的站在原地。江蓠从来不知道,楚遇也能这样对女人毫不留情。
龙碧华干笑道:“无论如何,小女的性命还是祁王所救。”
楚遇挥了挥手,江明琅的眼角飞速的一滑,只看到那舒朗的手指衬在汝窑的杯盏上,那细腻的蓝也漂泊成了细雨,每一丝都是颤动人心的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