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细微的抖动。
江蓠感觉到了,皇甫琳琅也感觉到了,但是对于皇甫琳琅来说,这些都不及杀了眼前的江蓠来的紧要。
风声突然从后面传来!
那样的声音,江蓠再过熟悉不过。
万箭齐发。
皇甫琳琅看着江蓠,突然将自己的刀式一收,一把扯过江蓠然后将她扔向了那边。
竟然拿着她去堵箭眼!
江蓠微微苦笑,却没有料到一道“咔嚓”的声音凌空袭来,来的极其的迅疾,不仅仅是江蓠,甚至是皇甫琳琅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飞来的绳索给倒吊了起来。
江蓠的身体被带着一荡,撞到了旁边的山壁上,她胡乱的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但是这回却什么也没有。
而皇甫琳琅却极快的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刀割破绳索,但是这绳索却不知道是被什么制成的,根本割不动。在这片刻之间,她的身子也荡到了那面,她急忙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插入山壁,然后贴在那里。
然而就在她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上方突然一阵剧烈的声响,然后,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轻飘飘的坠落。
他急速的往江蓠这里掠来,然后紫袖一挥,将那些飞来的箭矢悉数的碎为粉末,最后手中的长剑一挥,向套在江蓠手中的绳索割去,但是根本割不破。
他微微一沉思,然后飞快的掠起一剑,然后往皇甫琳琅的肩上刺去。
直直的没入带着鲜血,收回来然后将带血的长剑一削,绳索就已经落下。
孤城将江蓠带下,然后看着她,问道:“江姑娘还好?”
江蓠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一脸苍白,嘴角隐隐约约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她的心中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孤城只是拿着一双眼睛看着她,然后“砰”的一声,直直的向地下倒去。
江蓠急忙将他一拽,才发现他的后背有一个大伤口,虽然做了简单的处理,却依然止不住的流血。
能让孤城都受伤的人,江蓠的心中立马涌出风间琉璃那张脸。
她看了皇甫琳琅一眼,发现她没有什么动作,于是撕开孤城后背的衣服,急忙将他的伤口再次处理。江蓠本来以为孤城来了之后事情会好办许多,但是现在看来是帮不了什么忙了,所幸这伤口对他造不成生命威胁。
她拖着孤城,将他带到另外的一个地方,观察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开始往楚遇所在的地方找去。
但是她记得皇甫琳琅拉着她每走多远,怎么她转来转去却依然没有找到刚才的地方,她的手心里一把冰凉的汗,离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楚遇现在怎么样?
她闭上眼睛,干脆往原来的地方走去,终于看到了长明灯的光亮,她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向着那长明灯的地方迅速的跑去。
而这回,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江蓠穿过,终于再次来到了刚才所见之地,可是整个地方除了尸骨,却并无任何的人影。
竟然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江蓠的一颗心坠落下去,如果楚遇若是还有力气的话,又怎能会不为自己的生死负责?
她想张口呼喊,却发现任何的声音都哽在喉咙里冒不出来,连呼喊都没有办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些微的声响,她的心迅速一颤,然后急忙调整过来,往声音处走去。那边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道去往何方,江蓠只看到通道两旁有枯萎了的曼陀罗花。
她慢慢的沿着通道走过去。
刚才她和楼西月隔得那么远,依然被龙求月发现了,她现在更要小心,她转过另外的道口,突然就发现远远的地方有道绛红的身影站在那里,她立即不敢再前进,只能呆在那里,远远观望着。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就发现楚遇的身体躺在地上,双手交替放着,看不出一点的气息。
她只觉得呼吸一滞,她是医生,远远看去就会发现一个人的生命体征,但是就这样一看,她根本看不出楚遇身上半点的气息。
而龙求月却低着头,一边在他的身边转悠一边拿着一双眼睛打量着他,过了好半晌,方才道:“其实本宫倒是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将你一把捏死,害得我后来费了老大的劲。不过,还好,你总算死了。”
死人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龙求月的眼神里倒是看不出是高兴或者悲哀,对着他说话倒不如说是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本宫留你下来也不过是为了一场赌局。现在好了,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
她眼神倒露出些微的嘲讽,她突然伸出了手。
这是一只太过美丽的手,就如她的人一样,美的带着些微的诡异,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倒是显得有些悲哀:“别人都以为你没有命格,可是直到昨晚我才发现,你不是没有命格,而是你的命格不再五行之内。我其实倒是奇怪,像你这样的人,为何会有那样的命格。不过,无论你什么命格,现在都已经终止了。”
江蓠的脑袋朦朦胧胧的,命格这些词在她的脑海里虚虚的掠过,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求月伸出的那只手,突然做了一个动作。
她竟然直直的将手插进了楚遇的胸膛!
江蓠只觉得脑袋一蒙,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迅速的喊了出声:“停下!”
但是龙求月根本没停,江蓠飞快的扑过去,只来得及看见她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胸膛里抽出来,滴着渗人的鲜血。
“子修!”
江蓠哑着声音,狠狠的向龙求月看去。
龙求月倒是没想到江蓠会奔跑出来,不由笑道:“忍不住了,小姑娘?”
江蓠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龙求月却突然伸手,带着鲜血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喉咙,她笑道:“当年你母亲便是毁在一个情字上,没料到你也要走她的旧路。若不是你和这个男人有干系,我倒想将你收到我手下传承衣钵,可惜,你没有你母亲的锋利,却学了她的没本事,毁在了男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