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看向他露出的脖子,然后下意识的就扑了过去,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想要一探究竟。
那是一个图案,绝对是!
可是她刚刚将手挨到他的衣服,便被他冷冷的抓住,手指头比刚才的石床还冷几分,她的手几乎僵了,而孤城却开口:“陛下,你的手上还有你吐得东西。”
绣夷一看,哪儿有!
她的目光狠狠的看向他,再去瞄了一眼他的脖子,刚才还很鲜明的图案竟然诡异的消失了,然后她想起刚才所见的那些虫子,心里不由抖了抖,这个孤城,不会是个妖怪吧?
想到这儿她就担心自己的小命,恶狠狠的目光顿时缩了缩,然后身子也往后退了退。
孤城松开她的手,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淡淡的道:“那个图案是我们祭司的标志,只有在刚才入水的时候的才会出现。”
竟然对她解释?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吗?不过想到“入水”两个字她的脑海又不由浮现刚才那一幕,果然是好身材啊……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又再次往他身上勾,因为没穿外衣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衫,因为水雾的原因有些湿湿的贴在身上。
果然……
她突然觉得鼻子一热,下意识的用手一抹,只看到指尖全是鲜红。
怎么可能?!竟然流鼻血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脑袋也冲了上去,却发现孤城的一张脸变得极为难看,她觉得快要被自己气晕了,刚刚想要开口辩解,手上却狠狠的一痛,她的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这个人的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大,不就是她因为他的好身材而起了点生理反应吗?
但是下一瞬她就觉得自己的耳朵也一热,眼睛也开始沁出点点的红。
这杀伤力也太大了吧……七窍流血……
“你碰了那些瓶子!”
她脑袋迷迷糊糊的,眼前也开始迷糊起来,“砰”的一声,栽倒下去。
王宫内的树梢上挂着一轮大大的月亮,江蓠站在旁边,听到绣夷拖着腮砸吧砸吧了嘴,喃喃的道:“好像咸鸭蛋啊。”
江蓠回过头来看着她,一张脸雪白雪白的,倒是没有一点血色,那天晚上她去之后没有回来,她担心了一晚上,直到早上才被孤城给抱了回来,她的脸色虽然是白的没有血色,但是那孤城看着比她更白,脸上也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他将她放到床上,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但是江蓠还是看得出,那脚步太过虚浮。
她抬头看着窗外,心中不由的浮起淡淡的思念来,子修,你现在又在哪儿?分开三天,这三天你又在哪里?
江蓠的心中隐隐约约的生出不安,自己留下线索,按照他的能力,轻而易举就可以打探到,但是到了现在她连他的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正在想着,却不料绣夷走到她旁边,然后“啪”的一掌拍到他的肩上:“想人呢?”
江蓠点了点头。
绣夷弯弯眼眸,道:“放心吧,马上出去就可以见到了。”
江蓠心中被她这么一宽慰,也自轻松了不少。
绣夷从孤城那里打探到的就是根本没有任何毒药的迹象,现在江蓠所有的想法都放到那个有灵司里面了,而且,她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耗费,楚遇那边,楼西月那边都还在等着。
终于到了第二次祭祀,江蓠自然在房间里呆着,临走的时候绣夷向她眨了眨眼睛。
依然是高台的位置,她原来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些祭祀,一切都是孤城叫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第二次祭祀显然和第一次的祭祀不一样,站在高台之上的她看着民众推举密密麻麻的飞禽走兽上来。
“这是干什么?”绣夷忍不住问。
孤城站在高台,目光深沉:“祭神。”
绣夷道:“这么多的动物,养在家里不好么,偏偏给那些虚妄的东西,简直浪费。”
孤城的目光看向远处,冷冷的道:“那么陛下知道第三次祭祀的时候祭祀什么吗?”
“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会是我吧!”
孤城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只见她一张黑白分明的眼在夜色中微微的颤抖着,一张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有种别样的感觉,这个少女,他用尽一切的办法去打压,但是到现在却依然朝气勃勃。
有些人可以随心而活,潇洒恣意,而有些人,还没有出生,便已经决定无路可走。
他的一生,恐怕再也不能为自己而活。
绣夷感受到他的目光,总觉得胆颤心惊,不由呐呐的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孤城淡淡的将自己的眼睛撇开,最后还是缓缓的道:“第三次祭祀的人不是你,而是,一百个童男童女。”
“什么!”在高台之上的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她的声音散开,顿时引得下面的民众纷纷的看来,但是瞬间便低下头去。
“这他妈……呜呜……”她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刚刚开口,便被孤城制住,他的目光冷淡的扫来,道,“这是你的怜悯么?陛下?”
怜悯个屁?!谁都知道那些东西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让无干的人去丢掉性命!
该死的封建迷信!
孤城的嘴角浮起一丝丝嘲弄的笑意:“陛下,如果你再这样,微臣立马可以让你失足跌落在这高台之下,女王的祭祀,肯定是比一般的百姓来的对神敬重些。”
绣夷立马想起这人的无情之处来,身子不由的抖了抖,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些。
这个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孤城看着她的模样,眼底的悲凉一闪即逝,他冷冷的道:“陛下,你记住你的身份,只需要做你的本分就行。你不过时鱼肉,任人刀俎。”
他的话太过锋利,她却觉得字字诛心。
他看着她的模样,道:“说开始吧,陛下。神的旨意需要你。”
滚他的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