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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天的下马威

床很软,一躺下去我就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六个月学七八年都不一定会东西,两个途径,第一,这个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第二,付出比别人多几十倍的心血。我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我不属于前者,所以这是我倍感心焦,真的会死人的!

如果他们没有自以为是地认为我这个所谓的“大小姐”天赋异能,那么,我真的很想和他们要一张最详细的计划表来好好研究下。

慢慢的困劲上来了,我也就在一堆白棉花中睡着了。

生物钟让我在早上六点自觉起床,本来想就像平时那样伸个懒腰就起床刷牙洗脸去学习,看到这个陌生的房间后意识到,自己似乎现在是“季茉”了,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一阵好笑,季茉,得多“寂寞”啊。

拖着拖鞋摸索到洗手间开始洗漱,看到镜子的脸就不免奇怪,他们到底一开始是怎么怀疑我的?莫名其妙。我将脸上多余的肉使劲地向上推,显露出尖尖的下巴,一张很标准的瓜子脸被我硬生生地吃成了圆脸,这是有多作孽。不过至少我们底子还是不错的。

站在更衣室的门口,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衣服,我开始觉得以前就那么几件衣服换着穿其实也挺好,至少不用那么纠结。我捏起一件全身镂空的黑色蕾丝小礼服匝匝舌,用手摆弄了一下一双宝蓝色十二公分高的高根鞋,喂,我还未成年啊。倒腾半天终于从里面倒腾出一条纯黑色的卫衣,一条深蓝色的牛仔九分裤以及一双黑色的印花浅口帆布鞋,就当场扒了身上的衣服换上,大小刚刚好,穿着也很舒服。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扎着简简单单的马尾,普通的休闲服,从哪里也看不出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明明知道衣服都是大牌,似乎在我身上也和我一起掉价。

时间尚早,虽然现在在平时已经到底学校开始自习,但似乎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慢节奏。

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捣鼓着我的新手机一边等人来叫我,毕竟自己跑出去也不认路。

手机里功能很齐全,我打开电话,里面简简单单存着五个电话,爷爷、爸、妈、森伯,还有,易铭。我回想起那个男孩子,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中不羁还有有钱人特有的高傲。或许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或许他真如森伯说得那样优秀。

我回忆着爸爸的电话,试着打过去,想和他说我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说我很想他。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很疑惑,当这句话第三遍传入我的耳朵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原因。他们做的可真够利落的。

“在您得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您也会失去一些。”森伯的那句话似乎开始灵验了,我第一样要失去的,是那个八年,那个本不属于我,但机缘巧合之下我经历了,我需要和我的曾经做一个了断。但真的有可能吗?那么快就抛弃那八年,我真的还配说是一个人吗?还不如说是一个冷血动物更恰当不是吗?

“丁零零——”的一声,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吓得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看见来电显示是森伯,我就接了起来。

“喂,森伯。”

“小姐,看来您已经起床了。”

“嗯,有什么事吗?”

“小姐请听清楚我下面说的话。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请小姐在七点之前达到用餐地点,也就是请小姐用十五分钟时间找到并达到用餐地点,否则将受到早餐减去一半并且跑步一公里的惩罚。小姐,您还有十四分钟时间。”

我僵在了原地,用半秒时间反应过来之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一把抓起钥匙就冲了出去。

回忆回忆回忆,我努力地回忆着昨天森伯带我来的那条路,我拼命奔跑着,但所以房间门都是一样的,每个拐角都那么相似,我开始抓狂了,有事没事把房子建那么大干嘛?!

“阿森,你说小茉可能找得到吗?”

悠闲地坐在餐桌上的老爷子一边享受着早餐,一边慢悠悠地问一旁站得笔直的颜森。

“不会的老爷,根据我们的调查,小姐方向感很差,东南西北完全没有概念,一条走过很多遍的路都不会记得,所以这次只是很单纯地开始小姐的减肥计划而已。”

坐在一旁安静地如空气一样的易铭听到这句话后挑了挑眉,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易少爷,我们计划让小姐在被动的情况下争取在两个月之内减重到九十斤。”站在一旁等候着的吴妈接话。虽然她也知道这个计划多余季茉来说的确太为苛刻了,但这只能怪季茉平时太过于贪吃,这的确也是无奈之举。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瘦素?”

“因为考虑到小姐还处于生长时期,打瘦素可能会影响小姐正常的生长发育,所以我们只能采取更加安全的方法,也就是通过控制饮食以及加强锻炼来达到目的。”吴妈低着头,手标准地捏在一起,一副下属见上司的样子。

颜森是时候抬起腕表看了一下。还有三分钟。

我匆忙地跑着,可该死的就是想不起到底该怎么走,我记得似乎上了一次楼梯,因为楼梯把手的雕花实在漂亮地让人印象深刻。可问题是,楼梯在哪啊?丝丝的汗已经从后背上冒了出来。再一次,又是一个分岔口,一条道上摆的是画,一条则是花瓶,画很漂亮,可我却没什么印象,照理来说这种稀罕宝贝我看见了一定会去捣腾一番,要不是现在真的情况紧急,我想我真的会忍不住。急匆匆地沿着放着花瓶的那条道跑去,到了尽头,我看到了那寻找已久的楼梯,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

一番左拐右拐过后,看到门的一刹那,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门被我用力地打开,里面就像昨晚来的时候一样的情景,我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早啊,小茉。”

“早啊,爷爷。”

“早。”

“早。”

我刚刚安然自若地坐下,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吴妈,她手上端着一个罩着铁盖子的餐盘,稳稳地放在我面前后朝我温和一笑。她替我打开盖子后,当我正打算朝着里面的三明治开刷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餐刀横在了三明治上,就在我犀利目光的扫视下,硬是把我亲爱的三明治一刀切开。

“这是干嘛?”看着餐盘里莫名其妙少了半块的三明治,我心情格外不爽。

站在一旁一直笑咪咪的森伯用那种欠揍的说:“小姐还记得时间规定吗?您到的时候刚好超过十秒。”

我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半个三明治,一杯牛奶。喂鸡呢这是。

“告诉我,其实还有点心这种东西的。”

“抱歉小姐,考虑到您瘦身的计划,我们一天只为您提供三餐以及水果的配量,当然像今天这种情况在今后还会时常出现,小姐的三餐很有可能会减少到两餐。”

我想骂人了,真的。看着餐桌上其他两人淡定的表情我真的很想把餐盘甩出去,再来一句国骂,当然可以的话我更想从这里大摇大摆地出去。去他的大小姐,老子还就不伺候了。

看见我一直难以接受地盯着半个三明治发呆,站在一旁的森伯似乎看不下去了,很好心地提醒我一句:“小姐请快用餐,等下小姐还有一个一公里需要完成,上午我们有安排小姐去做一个体检。”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我,我恶狠狠地抓起一旁的叉子用力地插在了三明治上,叉子碰到餐盘,发出清脆的声音,再一股脑全部塞到嘴巴里,目光放空后咀嚼起来,吞下后再喝一大口牛奶之后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在我合上门的一瞬间,我听到森伯喊了一句:“小姐的形体老师在楼下等您。”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里面一直假装淡定的两人终于忍不住笑意开始“哈哈”笑起来。

“这丫头怎么那么好玩?”

季洪也算是商场上的一个传奇人物,虽然退居二线之后身上老谋深算的气息淡却不少,但像现在一样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笑得在桌子上拍,一副老顽童的样子还是很少见的。平日里更是有点傲慢得不苟言笑的易铭此刻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的笑很单纯,就像一个未经俗世的孩子一般,纯得和纯牛奶一样。

“森伯,似乎她不是很配合啊。”

“我想小姐在明白她今后的使命之后她会好好配合的,毕竟小姐才刚刚来到这里。”

是的,使命。在场所以人都知道她未来的使命,虽然现在季林缘和唐温婉撑着季氏,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呢?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到时候季家就整个落在了她一人的肩上,整个商业帝国都需要那么一个未经过多少波折的十五岁孩子来打理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她才需要成长,她比别人落后了整整八年,所以她才要更快地成长起来,直到能独当一面为止。

这是她的宿命,只因为她姓季。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点两点的命运,或大或小,可能它会影响你整个人生轨迹,但你就是如此的无可奈何,或许你会挣扎会反抗,但不是所以的命运都是可以挣脱的锁链,这就是命运的悲哀,这就是你我的宿命。

我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十秒换一公里和半顿早饭,这是什么换算方法,爱因斯坦都要为之折服吧。屁颠屁颠跑到楼下,看到大厅中一个穿着紧身训练服,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正背对着我,看到那纤瘦的背影,我只想感叹一句,身材真好。

随着我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面容算不是什么闭月羞花但生得十分清秀可人,但最吸引我的还是她那凹凸有致,虽然纤瘦但不会落得无力的感觉,让我这个很标准的青春期少女也有一丝把持不住。

她微启双唇:“小茉小姐好,我是小姐的形体老师,叫程莉。”她向我伸出了手,我连忙把手伸了过去和她握了握,“你好,程莉老师,我是季茉,以后请多多关照。”随后我对她灿烂一笑。

程莉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以为这位季家的大小姐也应该和平常的大小姐一样才对,毕竟季家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作为季家的独女骄纵任性太理所应当了。但这个开场实在太有力道了,这个真的是季家的小公主吗?

“我接到颜森先生的通知,说小姐的形体训练要提前了,然后就赶过来了。”程莉简单地说了一下来意。

“就因为我慢了十秒钟,他们就要我罚跑一公里。”我可怜兮兮的撇撇嘴,表示我十分的不满。

程莉似乎被我这种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反正小姐下午也有形体的训练安排,我们就在跑好一公里之后就直接开始训练好了。小姐现在和我去换衣服吧。”

“程莉老师,你叫我‘小茉‘就好,小姐来小姐去,我听着不太习惯。”

“好,小茉。”

我一直以为程莉这个女人其实压过就是一个花瓶,年纪也不过二十多一点,不过后面的训练让我也算是张眼了。

“加油,坚持住!还有十秒!九!八!七!六!坚持住!三!二!一!”

“啊——”刚刚做完一组平板撑的我长叹一口气之后彻底瘫在了地上。人间地狱啊!这个女人就是阎王!我就是前世作了点孽的小鬼。

开场热身运动就是三公里,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以为我耳朵出事了,但的确还是扎扎实实地跑了下来。程莉最狠的不是她让我如何如何高强度运动,而是在我运动的时候她的确是和我一起跑一起跳,完全同步起来,这让我真的就不得不坚持下来。一个半小时高强度训练下来后,我彻底翻到在最后做瑜伽拉伸的垫子上。穿着短袖短裤还是热得满头大汗,现在我彻底感觉几天前我还为了觉得太累不愿意扫地和爸爸闹不愉快实在太矫情了,屁大点事哪里累了。

“小茉赶紧起来了。”程莉拍了拍我的腿,硬是把我从垫子上拉了起来:“走,去洗个澡再蒸个桑拿彻底放松下肌肉,不然明天都不下了床。”

“不去,我要散了,腿都不是我的,从骨髓开始到外面的汗毛,统统都不是我的了。”

挣扎到最后,我还是硬生生地被程莉拖去了桑拿室。不过实话实说,一通桑拿蒸下来,人的确是放松了许多。

似乎时间真的被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每一小段都精确到了用秒计算。当我刚刚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出更衣室,吴妈早就等候在了门外。“小姐,现在请跟我去大宅门口,我们需要立即出发去私人医院进行体检。”

我在口袋捣鼓一阵之后掏出手机,刚好九点。“我们需要在十一点半之前赶回来,所以请小姐从速。”

私人医院吗?一路上我一直在相信传说中有钱人的私人医院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在到时我才发现,似乎和普通的医院差不多,只是规模略微小了一点,但作为私人的,还是有些奢侈地不可思议。

抽血,心电图,视力……甚至还做了一些心理以及智力的小测验,他们就差拿显微镜看看我的头发毛鳞片是否顺滑,上上下下统统查了个便。在结束两个小时的全身检查之后我忽然觉得似乎体检也不必体育训练轻松。

安安稳稳地坐在回程的车上,我终于体会到了一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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