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微微亮起,许仲文将笔墨收拾好,向君啸显的营帐走去。
明禄眼尖,看到许仲文走来便道:“许大人早!皇上还未起呢。”
“明公公,”他一个作揖,随后拿出诗集预备交给明禄,“劳烦公公一会儿将此诗集给皇上。”
这时屋里君啸显的声音响起,“是许大人吗?”
“臣在。”
“有何事进来说吧。”
许仲文走进屋里,看见君啸显竟然穿戴整齐的坐在桌旁,心里禁不起怀疑他是否彻夜未眠?
“许大人有何事需要一早求见?”君啸显抬眼,眼里是满目的疲惫。
“臣是想将此物交给皇上。”
君啸显接过一看,正是昨日那孩子紧握于手的诗集。
“怎么会在你那儿?朕记得那孩子说什么也不肯卖。”
“臣是向他借的。”
“哦?”
“昨日臣见到皇上对此本诗集似乎爱不释手,便向那孩子借来一用。”
“借来的?”君啸显想到还要还回去,手不自觉的更握紧了诗集,心中很是不舍。
看出了君啸显微变的神色,许仲文连忙道:“臣连夜赶抄了一本,一会儿便拿去给那孩子,想来他应该分辨不出有何不同。”
原来不用还回去了,他心里忽然安心不少,“许大人有心了。”
许仲文不语,躬身之后适时的轻轻退了出来。
君啸显将诗集深深揉进怀中,似乎那不是诗集,而是孟雪卿本人。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对她的思念再一次倾巢袭来。只是那么多年了,痛已变得麻木,不痛却成了反常,因为每日每夜他都生活在思念她的苦海之中。若是得以喘息,便是他故意要自己沉浸在朝堂政事之中,只要稍有空隙,他的脑中便又被孟雪卿满满占据了。
五年来,他的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也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只是一遍遍的将与孟雪卿的过往拿出来温习,然后一遍遍的幸福,随之一遍遍的痛。这痛他不能告诉别人,只能一力承受,所换来的便是痛上加痛。
眼角的泪滴落在诗集上,字瞬时化了开来,他慌忙的要擦去,却反而使得字愈加模糊,他心疼的将诗集再一次怀揣于胸膛,不断责怪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弄花了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