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殷眼角掠过某人的身影,悠然地将书合上,准备放回原处时,他幽深的眸子一眯,透出丝丝缕缕的凌厉。
他竟然将书放反了?
还装作看得那样津津有味?
站在阳台晾衣服的容然心里思忖:他,竟然将书都放反了——
却还能看的那样仔细?
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等到容然晾好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薄殷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过……
手里的书依旧是倒翻的姿势。
“有事?”
薄殷抬起眼,眸子像是淬了最深最浓重的墨,似乎只需一眼就能洞穿人心。
“没,没事,”容然有些结巴,她忽然记起自己来时,带了零食,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垫肚子?我马上就做饭。”
薄殷合上书,转眸看向墙上的时钟。
指针不偏不倚,正好指向十二点。
“不用。”
“叮咚——”
短暂的铃声响起,容然愣了一愣,回神之时,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首长。”
牧放敬了一个礼,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小牧,把她送回去。”
“是。”
牧放抬起帽檐下的脸,俊朗英气。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手里抱着洗衣盆的容然。
——他在等她。
“哦,我马上收拾好。”
容然汲着拖鞋,匆匆忙忙地将洗衣盆放回浴室。她提起自己的包,准备出门时,一只修长的手拦住她。
她略带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倚在门边的男人压低眸子,从钱夹里抽出一叠票子,夹在那本杂志里,连带着放进她的手里。
容然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五味杂陈。
手里还攥着那人给她的杂志,她垂下眼,轻轻翻开一角。
一,二,三,四,五……
足足十三张。
一个小时算一百块的话,他给了数倍的工钱。况且,她来得迟了,连最基本的做饭也没做到……
眼前掠过色彩斑斓的各种标志,城市的夜,美不胜收。
容然心里的苦涩却更深。
男人冷漠的话回荡在耳边,随着关门声一起响起。
——“明天不用来了。”
被辞了——
不过,他是个大方的雇主——
容然握紧杂志,出神地看向窗外。
牧放神色冷然,不置一语。
忽然,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的黑色宾利从十字路口杀出,横冲直撞,直直朝着这边而来。
“砰——”
刺耳的刹车声后,紧随着一阵车身剧烈撞击的声音。
没有防备的容然猛地朝前扑去,牧放眼神一凛,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破碎的挡风玻璃碎渣洒了男子一身,容然错愕地看着将她掩在身下的牧放,眼神下意识对上他冷漠无情的双眼。
牧放缓慢地正起身,以防掉落的碎渣溅到她的身上。等端正了身体之后,他检查了汽车,然后对着容然道:“检查是否受伤,我会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你呢?”
容然认真地盯着他。
牧放唇角抿成一线,没有说话。
周围的车越来越多,案发现场也越来越拥挤。
远远地,那警车的鸣笛声音已经响起。
牧放拧住眉,方向盘一转,灵活地倒出车,从拥挤的车祸现场里驶出。
“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