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黑水瞬间消失。风妖嘶声挣扎,它张大了嘴,海碗大的嘴里是一口泛着毒光的青牙。安德鲁面无表情的盯着它,嘴唇翕动。于是风妖的表情更加扭曲,仿佛有两只看不见的手在作用风妖的头颅和下颌,随着好似铁架子合上一样的一声“啪”,风妖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安德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风妖放弃了强挣,它再度把自己变为流体想要逃脱桎梏。安德鲁干脆配合的松开手,他顺势一推,风妖跌跌撞撞的后退。
它的额头出现了一块尖锐的、透明的凸起,似乎有黑色的虫蛹在内蠕动。接着,凸起遍布了风妖的全身,爆满的好比人类在寒冷时泛起的鸡皮。接着第一处凸起破了,腥黑的脓水直接淌下,把风妖的脸分划成两半。
“我不想死……救我。”两行清泪随着话语夺眶而出。风妖痛苦的躬了一下身子,旋即跪伏在地,接着满地打滚。它身上的凸起不断破裂,有的流出脓水,有的则钻出长条的细虫。群虫从风妖的身上爬入脓水里,像爬入了热油那样极速而激烈的活动着,很快就融合了。
安德鲁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味的看着它们变化。其他的风妖在此刻接二连三的返回,它们或惊异或淡然的看了一眼这个明显症状怪异的同伴,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安德鲁。
终于有一个风妖鼓足了勇气要去帮助受罪的同伴,它刚刚伸出手想去搀扶一下对方,就被匍匐在地的那只风妖一口吞吃。其他的风妖被吓得匆忙四散奔逃,只剩下一个老者面庞的风妖还淡然的立在安德鲁身边,它倾身对安德鲁耳语了片刻后隐没在空气里。安德鲁眯起了眼睛,再睁眼时,一根冰锥拔地而起直接洞穿了异化的风妖,同时冰冻了淌满长虫与脓水的地面。
风妖一下子膨胀的巨大,未维持上数秒便炸开,空间里充斥着黑灰的粉末,呼吸它等于吮饮剧毒。面对风妖的死,安德鲁没有丝毫情绪流露,只是停止了悬浮开始散步,自在适意的一如漫游花园。只是这条走廊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威廉似乎因为“夜蛾”组织的帮助而有了足够的能力来扭曲他人创造的幻境,这确实是一个提高。安德鲁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对这个幻境的掌控力被不断的吞噬。原本隔两三米就出现的门框、看上去还是坚实有力的墙面、以及脏兮兮的天花板都浅淡成了几缕线条,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离。
“有长进的敌人才值得被看一眼。”安德鲁轻声赞许或说是挑衅。不过下一秒,他就微微捕捉到了呼吸的声音。
此刻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本该是蒙尘的旋转楼梯却出现了一扇巨门。安德鲁在距离门两米的地方站定,只是两眼盯着门环等待——门自己缓缓开启,耀眼的光从内射出,有聚光打向这位高贵的来宾。
“侯爵大人您来了——”笑容甜美的姑娘向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主人他还在会客,请您稍等。”
安德鲁皱眉,这声音分明是莉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