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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边想锋浪边将锚顺着小孔插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爬在锚上,狠狠地往下压了压,这才真正地感到自己好不伟大,居然将船渡到了这里,这个巨大的成绩可以看得见的。锋浪双手叉腰看了看波光鳞鳞的来路,怡然自得,方才感到好累好累,不由自主一屁股坐了下来,暗忖道:

“这船上还真是神仙居地,天地茫茫水茫茫,船如锁在江面上一样。不知是江水不动,还是船不动,显得这里的江水流得并不急!”

锋浪正在发呆,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鱼香味,立时爬了起来,大叫道:“呀,好香,好鲜!”

说着直向船尾窜了去,到船尾要经过船舱,锋浪低头进了船舱,看到可可依旧沉沉地睡着,在灯光下,面色有了渐渐的起色,锋浪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看,不由在心中长叹道:“你为什么总是不愿与我在一起呢?如此善良美丽的姑娘,居然也有人来追杀,骂你是妖女,江湖还真是不可思议,但我不会,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又想到追杀可可的人,那些人是谁?可可又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之间有何仇怨?那些人说看在金闲庄的面子上,便放过可可。这样说来,那些人应是江湖侠义之人才对呀!但为什么行事又如此鬼鬼祟祟呢?

锋浪从小就很少了解江湖中事,而且初入江湖,当然一无所知,但他毕竟从小就在古城混,不但与流氓、乞丐和小偷混,还去妓院走走,可算“五毒俱全”了,难道还怕在江湖中混么?

“喂,小伙子,开饭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位姑娘,上了老夫的船,总得报上大名来吧?否则以后如何去讨债?”

锋浪被问得很不好意思,忙将自己的大名和可可的小名报了出来,老渔翁又呵呵笑道:“你们……你们好象不是兄妹,但朋友也有点不对劲,你们是不是……”

说到这里,老渔翁自己又呵呵笑了起来。锋浪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暗忖道:“这老家伙还真是眼睛有些邪门,居然看了出来,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看出是凰求凤的样儿!”

锋浪走出船舱,看到在一张很矮很小的桌面上,老渔翁如同变魔术一般变了几道菜,有腊肉冬笋,还有糖醋排骨、西湖醋鱼,只怕鱼并不是西湖的鱼,却见腾腾而起的鱼香雾,那味道也差不了多少!锋浪四下嗅了嗅,觉得不但香,而且清纯,如同嗅惯了胭脂堆里的风尘女子,再嗅到可可的清香一样令他惴惴不安,兴奋中有种妄然的冲动。

“鱼伯伯,你……你在哪里弄到这些东西?刚才你要我生火做饭,我怎么……怎么也找不到!”

“哈哈……小子,这是老夫的家,当然财不能外露,是吧?如果让你小子也知道了,那老夫还能在这条江上混吗?哎……公子就是公子!如果是老夫的儿子,老夫可没有这副好脾气了!”

锋浪搔了搔脑袋,暗忖这老家伙还真把他当客人一样看了,于是笑道:“鱼伯伯,你就当我是你的儿子,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吧!不过,晚辈的脸皮十分厚,这顿美食绝不会放弃!”

两人坐了下来,老渔翁倒了两碗酒道:“不错,上了老夫的船,就得能受得了老夫的脾性,无论是老夫的朋友,还是老夫的儿子,都是一样,不过,酒一入碗,就喝酒吧!”

锋浪在古城没少喝一些好酒,于是也不客气,提碗就喝,老渔翁见他豪畅的样儿,别有深意地笑着,果然锋浪刚喝了一口,就凶猛地咳嗽起来,只觉得喉咙有无数的毛毛小虫在爬一般,十分的难受,好半天方才停了下来,锋浪满眼泪光地道:“鱼伯伯,你这……是什么酒呀?怎么这般难受!”

老渔翁哈哈笑了笑,道:“这酒是自家酿的,当然不能与街上卖的酒相比,要喝就喝有味道的,这酒可不能像酒馆中的酒,要一点点的呷,明白吗?”

说完轻轻地呷了一口酒,嘴角动了动,十分有味,锋浪学着呷了一口,立觉心里如有一团火般,难受至极,但难受之后,却又舒畅无比,不由大叫道:“好酒,很有劲力!”

“酒就如男女谈情说爱一样,要慢慢地呷,慢慢地品,方才有味道,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哎,可惜现在的年轻人,谈情就如喝淡酒一样,咕咚咕咚直喝!一饮而尽!”

这老渔翁说半句,惋惜半句,似乎已成了习惯,锋浪猛猛地吃了两口菜,觉得菜很对味口,又狠狠地吃了几口,方才叫道:“菜也绝妙至极,鱼伯伯,难道吃菜也有一个讲究吗?”

“哈哈哈……人生在世,吃穿少不了,当然有讲究。但对你说,还真是要多费口舌,但你十分的有长进,毕竟你愿意听我说。可我那劣子,却不愿听老子的话,只要老子一说,他立刻走开,还说我的脑袋过时了,观念落伍了。嘿嘿……老夫可不想受他的白眼,于是自立门户啦!”

锋浪暗忖道:“如果本少爷听个一两天,倒觉得新鲜,但如果长期同处,只怕也跟你儿子差不了多少!”

心里如此想,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脸上更是挂满着笑容,点头道:“噢!原来是这样的。”

边说边吃菜,两人就这样在船头说来笑去,其乐融融,锋浪不知是自己心情好,还是酒劲过于厉害,没多久只觉得全身热哄哄的,全身轻飘飘的,最后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他醒后,才发现是第二日的黎明,太阳的丹红染红了江面上的水雾,可真是半江茫茫半江红,而老渔翁已经在船尾收拾东西,做早饭了。见他醒来,老渔翁呵呵笑道:“喂,小子,你呷酒还真行嘛,虽然最后醉了,但看你以后酒量定是不错的,哈哈哈……”

锋浪不知是老渔翁在讽刺他,还是真的赞扬他,只是讪然笑了笑,心道:“万幸这老渔翁并不是歹人,若是歹人,将我和可可丢到江中,那可真的没有翻盘机会了。上一次喝醉了,就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狗洞’,连连遭劫!看来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

想到这里,锋浪笑道:“鱼伯伯,你难道就没有醉吗?晚辈人虽小,但醉酒可是常有的事!”

“哈哈哈……老夫是酒中之仙,又哪里能喝醉;而且老夫深知酒这玩意儿少喝点健身,而且有情趣,但喝多了,却是伤身和坏事的毒物也!”

锋浪深有同感,点点头,方才想起舱中的可可,惭愧不已,暗自忖道:“自己酒足饭饱,但可可却是点水未进,现在还不知她醒转没有?”

进了船舱,见可可依旧未醒,又是担心又是高兴!高兴的是她依旧在自己身边,担心的却是她的伤口!此时他还真有点矛盾,左右为难。深叹了一口气,走到榻边,仔细地看了看可可的伤势,正想伸手去探探她的呼吸和脉博,可可突然动了一下,嘤咛一声,吓得锋浪慌忙缩手后退,谁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砰”地一声重重坐在舱板上,可可立时被惊醒,惊愕地看着锋浪,怒道:“你……你在干什么?”

即而见自己睡在榻上,盖着简陋的被子,四周乱七八糟的,于是吃惊地怒道:“你……你……”

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慌忙看了看被窝里的自己,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团红晕,嗔怒道:“这是哪里?怎么不说话?”

锋浪坐在地上,也是忐忑不安,看着美人儿好气又好笑的动作,毫无一言,现在听可可质问,立时嘻嘻笑道:“你醒了就好,我担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又被你一吓,只觉全身快要瘫痪了!”

见锋浪眦牙咧嘴的样儿,可可脸上浮出一丝笑容,突然又收敛了起来,叱道:“你少耍花样,上次被你骗了,这时你又想骗,是不是真不想活了?喂,你还没有说我现在哪里?”

未等锋浪说话,她便听到水声和船身相互碰击,不由惊叫道:“呀!我们在船上,你不是不会游水的么?”

可可年纪本来就不大,怒气转眼就没有了,而且自己受伤全靠锋浪的帮助,他也没有对她非礼,至少她是这样想的,又哪有生气的理由?此时双目圆瞪,如黑葡萄一样,锋浪忙道:“船上安全啊!我怕有人来打扰你养伤,哪里还考虑得如此全面?只要你没事,我一切都不在乎啦!”

说到这里,朝着可可嘻嘻直笑,也不知是讨好对方,还是心里特别高兴,此时他只知道笑,可可皱了皱眉头,瞪了锋浪一眼,怒道:“哼,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儿,我……我懒得理你……”

可可果然转过了头不看锋浪,不知在想什么,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突然对着侧边的乌蓬道:“我……我的伤是你包扎好的吗?”

“当然是我,难道还会是神仙?怎么样?还行吧?”

可可没有说话,良久方道:“少贫嘴讨好,我可不吃这一套,咦,有人在外面划船……”

“哈哈哈……当然有人划船才行。哎,想不到仙子被贬下凡,月老也跟着下凡来划船受苦,这个世道到底有没有天理王法呀?”

老渔翁的话从外面传了进来,即而是一串串的笑声,可可一愕,脸上羞红,狠狠地瞪了锋浪一眼,没好气地道:“定是你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锋浪正要说话辨解,外面的老渔翁又呵呵道:“这位公子爷说你们刚刚成婚,出外游玩走亲戚,谁知碰上山贼,山贼见新娘子长得貌美如天仙,当然想做坏事,双方便打了起来。于是就伤了新娘子……哎,新婚燕尔,吵吵闹闹倒也是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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