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没有躲,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结果就重重的摔倒在了门外,胸口忍不住呕出一股热流,吐出来一看,是鲜红的血。另一个丫鬟红袄看她这样,心里不忍,跑过去扶起她。轻声的骂道:“你这是为何?他心里就只有那个恶毒的女人,你就算做得再多,他也看不见。”
翠玉靠在红袄身子慢慢的爬起来,又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的几声,生怕闪狼听到了过意不去,立马用手绢包住嘴,忍着小跑到旁边的拐角处才放声咳出来。
红袄看着直摇头,考虑到闪狼大人之后可能会叫人,便赶紧回到门口等着吩咐。
闪狼住处的下人有些看到了翠羽咳血,心里多少为她感到不值,有一两个爱慕她的更是因为恨上了闪狼。
一个年纪稍大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慢慢的给她顺气,看翠羽稍微好些了才说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太傻了。不是我老婆子说你,主子是什么身份,你我又是什么身份?!”
看到翠羽眼珠子旁储满了水,又有些不忍心,轻轻的拍着手说道:“丫头,主子常年奔波在外,这一年下来,至少也有50次大伤小伤,如若是像魅狼大人那样的,更是让人担心。如果你的男人这样每天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能放心吗?”
翠羽抬起了头,有些担心的看着老婆子,弱弱的说道:“我只是看他过得太辛苦,想要照顾他。”
老婆子叹气的说道:“论相貌,你都不及红袄,论武术,你算是狼阁里少见了一点武功不会的。也就你这点痴情和心善,他的心里就只容得下那个女人,老婆子是过来人,你如果坚持,别说主子不太可能注意到你,就是瞧上了,以后过得啥日子都不定。却实打实的会辛苦一辈子,操心一辈子,你真的能受得了?”
看到翠羽眼里的犹豫,老婆子拉着她做到了旁边的屋檐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耐心的说道:“你是个好丫头,别说在狼阁,就是在叶国找个对你好的郎君也不是难事。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夫君?”
翠羽咬了咬嘴唇,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绢。
老婆子看她使劲的缴着手里薄薄的手绢,张了张嘴只是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还得找王婆子拿罐子,晚了就得挨骂了,先走啦。”
看着老婆子走开了,翠羽陷入了纠结。
她知道老婆子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自己却是有些不舍的。因为主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太阳,没了,便再也感觉不到温暖,从此都是阴雨天。他的欢笑、他的身影,早就牢牢的刻在了心里,抹不掉。
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
那时的翠羽被人贩子倒卖,就在遇到闪狼的那一天,她正站在贩卖市场,周边一片嘈杂,到处阴湿湿的。人贩子将自己手里的货关在一个圈子里,每件货脖子上都带着一根链绳,上面穿着一块竹板,竹板上写明了货物的价格、简要经历。
整个市场,以人贩子头目的地盘为界,这里一个圈、那里一个圈,到处都关押着各色的货物,为了能卖个好价钱,每个贩子手里的货又被分为三六九等,价格也是差距较大。
就在这边市场的旁边,便是卖吃的、卖家禽的地方,鸡鸭鹅的叫声、小贩子的叫卖声、小孩的哭声、打骂声此起彼伏。
就在贩卖人口的场地最右边的角落,便是翠羽所在的地方。大冷天的,她身上不着寸缕。手脚被沉重冰冷的铁链拴着。身体多处有鞭痕,青一块紫一块,手脚和小脸蛋上满是污渍,头发甚至结成一块一块的,黏糊糊的。看着让人舒服不到哪去。
这时候有个大胖子来了,他穿着华丽的衣衫,只是,因为太胖了,所让人感觉衣服穿他身上糟蹋了,一身显得十分臃肿。
人贩子们一看他过来了,两眼放光,一个个走过去献殷勤。这时候有人说这个胖子可是当地知县的儿子,平常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有很多次都闹出了人命。要说,在这乱世,杀人便是常事,只要有人看不惯他的行径,找个机会杀了就得了,可惜,他的爹是知县大人。
在这个乱世,朝廷的人就是王法,你如果想要跳过他们直接找更大的官,不好意思,他们知道后立马会通知下面的人,把他们喊过来责骂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点小事还闹到了自己这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们要不是亲戚,要不就是深交匪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胖子除了平常斗斗蟋蟀、逛逛窑子、杀人放火、召集家奴到处惹事生非,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购买奴才。
刚开始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后来有被赶出来的奴才透露:胖子买这些奴才都是为了做**,他们父子都有这癖好。玩累了,便做成丫鬟,腻了就直接送到人或是运到自家开的窑子里接客,要是不小心染上了病,那便直接拉去煤矿或是工地做苦力,直到毫无利用价值了,就打发出去或是杀了葬到乱坟岗。
要说这些年还算好些了,如果是前几年,新皇还没有登机的时候,那时候有些用不上的就拖到地下宰割场,切成一块块的当肉卖。有些也成为了像曹神医这类人手里的实验品,死囚的替身,宠物的盘中餐等等。如果到最后压根不愿意搭理你,恭喜,你终于获得了自由。
可是,你却因为没有户籍,不能呆在这个国家,你会被驱赶,从这个县城赶到那个县城,又从那个县城赶到其他的地方,没有户籍你连获得一份工作都不太可能,更别说光明正大的娶妻生子。因为你的孩子也会和你一样成为黑户,一样步入你的后尘。你会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悄悄地拖走,运到其他的城市、其他的国家。最后,你也分不清自己在哪。
在狼阁里,有个人一直不曾说起自己的过去,也避开谈论这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