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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之玓好不容易将瑓璟扶上了床,小心将弘历的衣服脱下,仔细叠起来,生怕叫人瞧见。若被有心人发现,这可就是霍乱宫闱的罪。又出去熬了一大碗姜水,

收拾妥当后,之玓以防叫瑓璟沾了寒气。其实瑓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捂着被子睡了一觉,虽说没有痊愈,但已舒服许多。天蒙蒙亮时,瑓璟便起来了。回想起昨日的事,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全是他的模样,锁在心里。

“你把这衣服还回去吧,左右放在这里不好,仔细别叫人瞧见。”看着之玓端着茶水打帘进来,瑓璟忙道。

“知道了,我的好格格,还说要低调做事呢,差点就……”看着瑓璟没什么事,之玓松了一口气,也没说下去。不过之玓倒想,如果瑓璟出了事,她一定。一定什么呢?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拼出自身,也要找那两个人算账。

之玓怀揣着弘历的衣服向阿哥所走去,怕被瞧出端倪,不敢快步行走,只得装作面色如常。一路小心谨慎走到阿哥所,却不知该找谁。只好站在宫门口不停地向里张望。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拍拍她,之玓闭上眼,心叫不好。待回过头,发现是顺喜,白了他一眼:“吓我一跳,喏,给你衣服。”顺喜接过衣服的空当,之玓顺口问了一句:“他怎么样?没事吧?”顺喜皱起眉,摇摇头,小声说:“身子发烫发的厉害,一直躺着,不过人倒是清醒。”顺喜虽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但终究是自己主子愿意,没什么大碍也无所谓。之玓心想终是自家格格害的,只好福一下身子,说:“多谢昨日对我家格格救命之恩,我这就回去,告诉格格。”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富察氏的贴身侍女啊。”顺喜与之玓同时回头看去,原来是乌拉那拉婉茗,陆芝茯等人来阿哥所了。之玓一听那让人讨厌的声音便知是婉茗,她本就不喜欢婉茗,只是冷着脸行礼:“各位格格吉祥。”

婉茗在之玓面前踱了几步,脸上尽是嘲弄的表情:“我还原以为富察氏真心看不上荣华富贵呢,谁料表面上不将这些放入眼中,暗地里暗送秋波呢。”

陆芝茯赶紧附和:“谁说不是呢,没有不透风的墙,敢做这种暗地勾搭皇子没脸没皮的事,就必定会被人知晓。”

听到几人越来越张狂的笑声,之玓咬着嘴唇,手捏紧了帕子。顺喜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将发生的一切都看进了眼里,就忙出来笑着打圆场:“格格们真会说笑,快进吧,别让四阿哥等久了。”边说边朝之玓挤眉弄眼。之玓克制着怒意不让自己以下犯上,看着那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愤愤地“呸”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之玓咬牙切齿的回到储秀宫,一进偏殿,便拿起桌上的茶水尽数倒进嘴里。看着之玓如同被惹毛了的公鸡一般,瑓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谁惹你了?”待之玓将所遇之事说完,瑓璟也有几分不高兴,却也是淡淡地说:“罢了,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咱们此生都不会与此人有什么交集,无所谓的人事。”之玓不情愿的点点头:“我就是瞧不惯她轻狂的样子。要不格格,咱们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了?”瑓璟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之玓的脑子里出来一个念头:“格格,你不会,看上他了吧?”瑓璟听到这话,脸红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好似,是的。”

虽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之玓还是惊得张大了嘴,不知怎么接话。瑓璟笑笑:“没事,他怎么样?身体可还好?”之玓这才想起来要紧事,忙把顺喜的话重复了一遍。瑓璟忙起身,边向外走边说:“我去太医院给他寻几副药。”之玓一听,急了:“格格不可,会遭人闲话的。”瑓璟却说:“其实我知道我与他永远不可能,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我克制不了对他的喜欢,即使我知道,因为他,我可能毁了我这一天这一年甚至这一生,但我仍然不计后果,大抵这就是喜欢。”对上之玓担心的眼神,她耸耸肩,又说:“何况他的病本就因为我,宫里人多,不是谁都可以随便问药的,我好歹是格格,总能好说吧。”之玓听闻此言,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瑓璟,到也随她去了。

来到太医院,太医们见到面前不穿宫装的女子,施礼问瑓璟所到太医院的原因,待听完瑓璟的身份后,太医们更加上心了,生怕得罪了这位未来可能是皇家媳妇的女子。太医院里多是上了年纪的,在宫中已有数十年的光景,他们深深懂得宫中多变,恩宠不定,今日落魄的人明日可能就飞黄腾达。比如当今康熙皇上的良妃,曾经只是辛者库服役的宫女。

瑓璟看不惯这种虚伪的老油条们,她进屋看到屋内最角落有一男子正研究药物,那男子对外界声音置之不理,很年轻,约摸二十来岁,他还未学会宫中的生存之道,他还不懂攀附权贵比真才实学更有用。

瑓璟径直向那男子走去:“大人好,我想寻一副祛除风寒的药,不知大人可愿帮忙?”那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没有问半句瑓璟姓甚名谁,只是说:“救死扶伤乃医者天性,陈某义不容辞。”瑓璟见他没有一点讨好之意,发自内心地行了一个礼:“多谢陈太医。”

那太医姓陈,单名一个鸿字。自小看惯了街头巷尾许多因为疾病而亡的人,便立志学医,去年考入了太医院。他开了几方药,按剂量,时间,甚至煎药的火候都一点点写下来交与瑓璟。

瑓璟心里担心弘历,她想象着弘历一天天康复,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弘历何时走入了自己的心,初见之时,从未想到会有如今的羁绊。也好,为自己的人生添上一笔。感情来时,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却能将心里撒上糖,让人甜,让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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