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飞哥了,我的大学同学,大概我们班里最爱读书的好学生,我都是跟着他泡图书馆,那时候图书馆还远没有电子化,传统的图书卡检索不便,按字母分门别类。要找书,还真得耐下性子翻。我借阅完就回去看书了,晚上闭馆时,飞哥还在那里检索,一个人蹲在那里,作猥琐状,我问,你不会翻了一天吧?他说是,还会继续翻两天,于是,第二天,第三天,此变态事宿舍传遍,回来,一干人围着他,第四天还去吗?他说不去了,管理员该怀疑我偷东西了。
飞哥这习惯很好,几天时间把图书检索摸透,想读的书,一律记录下来书号,一本本借阅,一本本归还。飞哥读书气势了得,三教九流,包罗万象,从不挑肥拣瘦,连花边娱乐、野史绯闻都不放过,读书呈饥渴状,一坐都是一整天。读完必有所思,通常语出惊人,中文系同学见他读的朱温传记,问谁是朱温,我怎么没听过朱温?飞哥说,估计你没得过这种病。
那时候都是18岁的小伙子,面对文科院系的众多美女,实在难以淡定,在外装正人君子,不敢正视,回到宿舍,几个人热烈讨论,语言污秽不堪,飞哥十分淡然,说,光说不练,吃到嘴里才是鱼。
飞哥年龄比我们长2岁,踏实稳重,不像坏人,他探亲旅行,总能获得不少美女的信赖,比如他去西安,有美女说,我困了,想借你肩膀,介意吗?何等艳遇,飞哥回来跟我讲起,我嫉妒得咬牙切齿,为什么我每次出行,别说是美女,连男的都离得我远远的呢?
转眼毕业,我和飞哥离校最晚,我们把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妥帖,带着行囊来到火车站,想不到一次离别,再见面何其艰难。再次见面,是飞哥参加学校招聘会,我帮他做好简历,买了门票,他直接进去了,签了个学校还不错。之后几年没再见面,我在沈阳读书时,突然接到飞哥电话,无限温暖,他已经辞职,准备去深圳。再后来就失联。我几次打电话到他家里,飞爸爸都不知道他电话。飞哥不上网,不聊QQ,不写电子邮件,几乎不用手机,还保留传统的通讯录,手写记录电话号码,有时候写纸上,回去誊抄。
飞哥是读书的好材料,敏行讷言,沉稳内敛,言论深刻有力,洞察一切,精通佛学和钱币学,毕业考研时,我们同时选择BJ大学,在一个考场,飞哥第一场第一号,坐我前面,飞哥选环境学院的历史地理学,专业成绩不是一般的牛B,英语却没有过线。还有一事,格调不高,又不得不记,那时候,闲暇打扑克消遣,三缺一,飞哥不在场?朝晖大喊“小飞,电话”,这时,飞哥从对面猫出来,说,不就是要打牌吗?放什么鸽子?他故作镇定拿起话机,“***,X你嘴”,结果真有他电话,而且是媳妇打来的。
我亲爱的飞哥,无论你在哪里,看到小文后,速跟我联系,为方便你拨打,我那老旧的号码,仍然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