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此去陆府,原本是要血洗陆家,为爱子赵勃报仇。
但听到陆长贵说,他跟白云宗的六长老有旧交,一时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万一要是得罪了白云宗,那自己这城主的位子,也就不用做了。
虽然心中也是不太相信陆长贵的话,为防万一,赵戎只得是作出妥协。
另外,一直以来,赵戎都在暗中谋划着,有朝一日,可以做上樵郡的郡王。权力之路上,更是容不得儿女情长的牵绊;因而即便眼下痛失爱子,赵戎为了大局为重,也只得暂且饶了陆家一马,回府之后,再从长计议。
却说赵戎刚一脚踏入城主府的大门,城主府的一名护卫总管,便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护卫总管禀报道:“大人!有位自称白云宗的人,正在前厅等候,小人不知真假,未敢自作主张的赶他离开……”
“哦?”赵戎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妙,想到陆长贵说过,白云宗六长老的儿子,此刻正在芙蓉城,不由得心下一寒。
难不成,陆长贵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本府如此兴师动众的去问罪于陆家,想必这个六长老的儿子,也是听到了动静,此时来我城主府,不会是来为陆家讨说法的吧?
不过赵戎随即想到,自己也并没有把陆家怎么样,心下那种不安的情绪,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微一驻足,赵戎谓身旁的萧彻道:“过去看看!”
萧彻也是将信将疑,道:“难道陆家这只麻雀,真的飞到凤凰窝里去了?!”
前厅的门未关,大敞四开。赵戎走到前厅的门口,但见前厅内,一个白衣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端着茶碗喝茶。
赵戎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那白衣人的注意,随后便大步跨进门去。
白百希自是听到了赵戎的咳嗽声,却是身形未动,只当没听见,依旧自顾自的喝茶。
赵戎走到白百希身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赵戎的身后,又有二三十人走进了前厅。
这么多人的脚步声,又造出了很大的动静。
再看白百希,竟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抿了一口茶,接着又抿一口。
见眼前这人如此目中无人,萧彻怒火中烧,但想到这人的身份,有可能是白云宗的人,也只得喘了两口粗气,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
赵戎显得平静许多,抱拳道:“敢问阁下何人?来城主府有何贵干?”
白百希依旧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赵戎,神色悠然,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我是谁,我想,就没有必要再说一遍了吧?”
好傲慢的家伙!赵戎心中亦有火气上升,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提起来吊打。
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赵戎缓缓道:“听总管说,你是白云宗的人,本府却是心中存疑,原因无有其他,正是因为我这小小的芙蓉城,实是没有资格,让得白云宗的人,屈尊降贵……”
“哈哈哈哈……”
白百希朗声大笑了两声,道:“早料到你们必有此疑!”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拿在手中,颠了两下。
白百希接着道:“你们可知这块玉牌,代表着什么吗?”
说完,白百希便将玉牌扔给了赵戎。
赵戎一把接过玉牌,感受着这块玉牌,椭圆的形状,半个手掌大小,温润光滑,色泽透亮,玉牌的两面,都刻着一个‘白’字,‘白’字的周边,还有着一些不规则的祥云图案。
赵戎自是知道,拥有这样一块玉牌,意味着这人就是白云宗的人,而且在白云宗,还有着很高的身份。
除非白云宗的高层,即便白云宗的内门弟子,也是没有资格佩戴这样一块玉牌的。
但如果有人伪造出这样一块玉牌来,也不无可能。
将玉牌交还给白百希,赵戎试探着问道:“一直听闻,大齐国三大宗门的玉牌,很不一般,却是一直未尝得见,今日得此机缘,可一睹天下至宝之威能,还望阁下赏脸,让敝府此生,也能目睹一下,这玉如意的风采!”
白百希见这赵戎如此不相信自己,还要让自己演示一下玉如意的威力,不由得轻笑了一下,甩手便将自己的玉牌,丢出了门外。
却说白百希的玉牌,赵戎之所以喊它玉如意,是因为,在白云宗那样的大门大派,玉牌之上,肯定会加持各种各样的符文。
一旦有符文加持,那么这块玉牌,便也可称为玉如意了。
只见那块玉如意,在飞出门外后,并没有自有落地,而是自行飞到了前庭左侧的,一颗垂柳的上方。
只见那玉如意围着垂柳转了一圈;一边转圈,一边有点点银光,从玉如意的周身洒下;随着玉如意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垂柳的上空,仿佛就像下雪一般,点点银光,不断飘落在垂柳的枝叶之上。
而那点点银光,正是冰属性元气的结晶。
不过几息的时间,那玉如意便像爆炸了一般,在空中绽开一大片银色的元气结晶;而后,便是自行飞回到了白百希的手中。
却说前厅众人根本就没有看清,玉牌是如何飞回到白百希手中的。
因为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棵垂柳占据了。
只见那棵垂柳,已经完全被寒冰塑住,一条条垂下的柳枝,仿佛是一道道冰剑,闪烁着凛凛白光。
赵戎见这块玉牌,果然也是一块玉如意,对于眼前这白衣人的身份,再无怀疑。
当即颔首抱拳道:“大公子光临敝府,未能远迎,乞望恕罪!”
随后扭头,斜了一眼身后的众人,道:“还不快见过大公子?”
众人也都已清楚,眼前这人,肯定是白云宗的人,而且地位极高。
当即齐齐颔首抱拳道:“见过大公子!”
白百希满意的笑了笑,拿起折扇,拍打了两下手心,道:“不再怀疑我的身份就好!”
赵戎惭愧的干笑了两声,“怎敢!却不知大公子此来,所谓何事?”
赵戎这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极为的忐忑不安,想到陆长贵的那些话,十有八九应该都是真的了;又想到自己在望江楼杀死的那二十几名护卫,突然有点懊恼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
白百希淡淡一笑,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