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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七夜,把他们放了吧。把他们放了,十六年前的恩怨今夜你想要如何了断,本王绝无异议,只要你冲着我一人来就好!”

锋利的长剑缓缓收入鞘中,迎着纳兰七夜愈见血红的眼睛,皇甫烈的眸中皆是坦荡无畏。

“凭你一条贱命就想把一切推托得一干二净,皇甫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连最后一丝伪装的笑容也隐匿在嘴角,纳兰七夜阴沉着脸,整个人仿佛从地狱而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即便整个人置身于暖暖的烛光下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光明。

“该承担的责任本王会一力承担,本王想要做的你也阻止不了!”

马上的男人直直地对上纳兰七夜阴狠嗜血的目光,眉头微皱隐隐现出额上淡淡的细纹,风吹拂着他潇洒的衣袍在夜里翻飞,依然不减当年的英伟帅气,那一字一顿的话说得如此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了真正的男人该有的魄力和勇气。

“哦,是吗?那寡人就先杀了你回头再收拾这帮不足为惧的小喽啰!”

斜眸轻蔑地瞥了皇甫烈一眼,纳兰七夜足尖一点,忽然拎起纳兰绾儿的衣领腾空跃起,将众人撇下,朝着整个圣景皇朝最高的建筑思雨殿飞去。

“父皇……?”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毫无心理准备的纳兰绾儿往地上一看方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漂浮在半空,不由得一声低呼。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声呼喊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似曾相识飘逸洒脱的感觉,为何这样的感觉让她如此熟悉而依恋?

然而那一声呼唤却让上官云倾心中一窒,即便被那厚厚的青铜面具罩着依然可以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窥探到他内心的担忧和焦躁,不过几秒钟的停顿众人便见一个白色的幻影如疾风般从眼前掠过。

明明是不同的长相不同的身形甚至连声音都是不同的,轩辕子舒和司徒少游不知道为何上官云倾会如此笃定面前这个倾城绝色的小公主就是他们的醉儿,不过心里隐隐的熟悉感和此刻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飞离时的失落感还是让两人毫不犹豫腾空而起,紧追着上官云倾而去,他们的身后是一身火红的皇甫俊驰,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嘴角依然挂着一贯妖媚的笑。

坐在骏马上的皇甫烈却没有急着追上前去,而是缓缓地仰起头,望向茂密的山林之巅那一座华丽的建筑。

思雨殿,圣景皇宫最近兴建的最为奢华壮观的高级宫殿,位于圣景皇宫的制高点悠云山之巅,山的一面临海一面是万丈悬崖,没有一些胆量的人站在那儿只怕会两脚发软,在加上这里是整个皇宫唯一的禁地,除了每月必要的打扫还真是鲜有人见识过这座传说中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顶级宫殿。

金碧辉煌的建筑褪去了白天的奢华,而今在皎洁的月色中泛着洁白如玉的光芒,向世人彰显着她为人所不熟知的静婉和秀美,就像那张隔了整整十六年依然停驻在他心里不能忘怀想起来依然会心疼不已的清丽面孔,仿佛又置身在茫茫无边,绿意盎然的草原,到处可见肥美的牛羊,牧民们带着满足的笑在夕阳下歌唱,耳畔又回响起那声稚气的呼唤,‘烈哥哥,烈哥哥等等我!’

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心脏仿佛被人剥离开来痛到无法呼吸,皇甫烈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英气的眸子里遍布哀思。

原来忘不掉她的不止他一人……也罢,既然他们之间的恩怨起源于她便也在她面前做个真正的了断吧!

足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凌空跃起,皇甫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因为身上那身厚重的铠甲而影响飞行的速度,不过片刻便追上了前面四人的脚步。

“七夜,不要再拐弯抹角有什么就直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见纳兰七夜只是站在宫殿外面带着阴险不明其意的笑容望着自己,皇甫烈干脆地问道。

“不愧是我认识的皇甫烈,够干脆!干脆得几百个人头落地瞬间落地也不眨眨眼皱皱眉头!”

记忆仿佛又回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天,残阳如血将整个草原照耀得一片昏黄,到处是残垣断瓦,殷红满地,萧索而凄厉的风,镌刻进脑海里的是当时战栗在风中那一抹孤寂的身影,还有那张悲痛欲绝的俊颜上无声落下的一滴泪。

十六年前,中原大陆上除了如今势均力敌的南祁、水云和东起之外,还有一个美丽富饶的国家叫西凉国,那儿的人们以放牧为生过着安逸而平静的生活。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愚昧引狼入室,西凉国的百姓们到现在依然还是过着这样富足的日子吧。只是,这世上却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实没有人可以再扭转乾坤。

西凉国的皇族,皆姓纳兰,他叫纳兰七夜,既是西凉国国王的三皇子,又是西凉国三十个部落首领联名推举的下一任继承人。纳兰时雨是他的表妹兼未婚妻,也是西凉国的最美丽的女人,素有‘草原之花’的美誉,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生了一堆儿女了吧?

偏偏在那样一个雨夜,他遇到了被人追杀一身落魄的他,草原儿女天性的纯良好客让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救下了他并在日后的相处中发现两人许多地方志同道合而跟他称兄道弟。

当时年少没有心机的他怎会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东起国皇帝的亲弟弟,素有‘无敌将军’之称的皇甫烈,化名冷烈只为接近他们刺探军情随时准备将整个西凉国一口吞下。

就是这个他将之当成亲兄弟看待的男人,不仅夺了他心爱的女人,而且一夜之间灭了西凉,甚至残忍到不留一条活口,将整个西凉皇族一共一百八十条人命全部斩杀殆尽,若他不是那夜偷偷隐匿在蛇兽常出没极为隐蔽的山洞里,恐怕今日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吧……

所以今夜,他必须死!不仅他,东起国,甚至南祁、水云,都要跟着一起覆灭!经过那么多年他算是明白了,只要站在权利之巅一统天下,当年的惨剧才不会再次发生!

“那……并非我本意……”

一句轻描淡写却正正击中了皇甫烈的痛处。

如今再说,他十六年前真的是把这个男人当朋友兄弟,他还会相信吗?

如今再告诉他,他当初带兵突袭西凉国只因为要扼杀眼前这个男人他父亲的谋反阴谋,他会相信吗?

自己敬重爱戴的亲哥哥,明明答应了他不杀害西凉国一兵一卒,全数充军,却又临时反悔酿造了那一夜的灭门惨案。

朋友被害,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误会为刽子手痛恨至极甚至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一刀结果了自己……

他心里的殇,又怎么会比他少?

所以那一夜过后,因为他脱下了战袍远离战场远离杀戮,从此将自己困在荣王府里不问世事,当成赎罪的一种方式。

“皇甫烈,你这敢做不敢认的卑鄙小人,受死吧!”

杀气骤起,纳兰七夜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凌空跃起没有丝毫的手软劈头盖脸就朝皇甫烈斩来,攻势凌厉。

皇甫烈身形一闪举起剑鞘一挡被夺过那杀人的招式,面对面前这个招招想要置他于死地发疯般的男人,却只是一味地防守闪躲甚至连剑都不曾抽出。

十几个回合的打斗下来,只守不攻的皇甫烈渐渐落于劣势,有几次如果不是闪身及时都差点给纳兰七夜的宝剑砍中,上官云倾等人心中一窒,正打算提剑助他一臂之力却被皇甫烈抬手制止。

“这是我欠他的……你们谁也不要帮我!”

极为轻描淡写的话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量,皇甫烈不愧是曾经统帅三军,所向披靡的‘无敌将军’,气势和霸气依然不减当年。

“皇甫烈,若你真觉得欠我就给我拔剑来一场真正的较量,别在躲在角落里做你的缩头乌龟扮什么假好人!”

一个回旋将剑重新插/入鞘中,纳兰七夜定定站在原地一脸不屑,用命令的口吻狠狠地对皇甫烈道。

“只要你放过其他人,要我怎样都可以!”

皇甫烈却自有他的坚持。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早已不是当年他所认识的那位纯良少年了,修习了魔教邪功的他早已迷失了心性泯灭的人性,只要他愿意如今的他绝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所有人都当成蝼蚁一般残忍地踩在脚下。

“皇甫烈,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口气!想要威胁我?也不看看是你手里握住的筹码大还是我手里的大!”

纳兰七夜眸色血红,唇边带着轻狂的笑意,那双铁钳一般的手竟然莫名其妙瞬间捏住了他最心爱的女儿细嫩的脖子,那狰狞的模样似乎要将她捏个粉碎一般。

“咳咳……父皇……?”

咽喉如火般灼烧起来,空气进不到肺里胸腔压抑得似乎就要炸裂,脑海一片空白就要窒息,纳兰绾儿明媚的眸子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经受的一切。

她的父皇为何……为何如此对她?

“放开她!”

见纳兰绾儿白皙的脸渐渐憋成了绛紫色,上官云倾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喝,一同举剑上前,不想纳兰七夜只不过将空出的左手伸出劈出一道掌风,便将几个一等一的高手震得连退数步。

“统统不要过来!不然她会死得更快!”

冷冽地警告一声,纳兰七夜那血红的眸子便又重新转到一脸疑惑的皇甫烈身上,唇边扬起一抹残酷冷血的笑,纳兰七夜对纳兰绾儿道:

“别再叫朕父皇,听着,寡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以为朕宠着你你就有多么高贵,你不过是连皇甫烈自己都不知道何时遗落的贱种罢了!”

“不……!”

听着这犹如晴天霹雳的真相,纳兰绾儿难以置信地眨动水眸,眼泪刷刷就掉落下来,头痛欲裂,为何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仿佛有人拿着锐利的刀子在她的心里一寸一寸残忍地剜着,痛到麻木,只是肉体的疼痛比起心里的殇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欺骗更难受的?

“七夜,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虎毒不食子,这个纳兰七夜莫不是疯了,为了报仇竟然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拿来要挟他?

“你倒是拔不拔剑?!”

又是一声怒喝,纳兰七夜捏在纳兰绾儿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甚至还翻起了白眼。

“不要伤及无辜!好,我拔!”

‘嘶啦’一声宝剑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凛凛寒光,见皇甫烈作好迎战准备,纳兰七夜手下一松,勾起一抹酷烈的笑意便迎了上去,两人缠斗之际,上官云倾一干人等忙飞身过来接过奄奄一息的纳兰绾儿,几人合力将真气自背后渡入给她。

真正的高手过招,风云剧变,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枯枝败叶皆漂浮在半空仿佛被人施了法术定格在那里,无数道幻影在眼前交错,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有那清晰入耳刀剑碰撞的声音提醒着他们,这是一场殊死较量。

身经百战的皇甫烈全力以赴发挥所有功力的时候,便是练了邪功的纳兰七夜也有所不及,几十个回合下来渐渐处于下风。

众人皆屏息凝神关注着战况的此时,除了纳兰七夜没有人注意到那富丽繁华的宫殿门口,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

一身华丽的服饰也掩盖不了她天生娴静淡雅的气质,那张十几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容颜透着一种站立在尘世之外俯瞰一切的苍凉淡泊,盈盈美眸雾气迷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静静地望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两个在她生命里举足轻重的男人,久久……

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会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唇边浮起残忍笑意,收回眼角的余光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狠厉,本来跟皇甫烈不相上下的纳兰七夜忽然被他一掌劈中连退几步,在那凌厉的剑气袭来之际不知道是否真的闪躲不及竟然生生被它刺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纳兰七夜的衣袍,触目惊心的殷红让大殿之外那抹婷婷而立的身影倏地一颤,不顾一切地自远处飞奔而来。

“夜哥哥!你没事吧?”

将单腿跪立的男人搂入怀中,女子颤抖着双手轻轻捂上他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痛楚。

那一夜血流成河的惨痛教训再一次浮上脑海,将她十六年来执着偏袒他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信念也彻底摧毁。

一直相信他有苦衷相信他也是逼不得已,却不想到头来才发现,她不过是被他善良帅气的外表蒙蔽!

“雨儿我没事……这么多年,你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夜哥哥也算欣慰了!”

纳兰七夜一脸痛楚地说着,女子却气得浑身颤栗,蓦地就捡起地上还带着鲜血的宝剑转过身,朝着一脸震惊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的皇甫烈走去。

“时雨……时雨?真是你吗?你真的没死?”

不是他出现幻觉吧?这个十六年前在他面前切腹一心求死的女人,这个他藏在心里爱了整整十六年的女人,如今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狂喜从心底涌出,皇甫烈眼光骤亮,迎着纳兰时雨便走了过去。

“活着,我当然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去,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迎面而来的男人张开双臂,唇边荡漾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本欲给女人一个憧憬了许久的拥抱,奈何迎接他的却是女人令人心寒的诅咒还有她手里锋利无比的宝剑。

“义父!”

“师傅!”

“皇叔!”

身后是一阵惊呼,纳兰时雨看着面前这张她思念了整整十六年的俊颜,看着那双瞪大了满含疑惑的眼眸,心蓦地一紧竟然没有丝毫预料中的痛快。

“时雨……你竟如此恨我吗?”

男人的大掌抚上了女人的脸,轻轻摩挲着,带着十六年的相思。

“如果这样做你会痛快些,烈哥哥愿意。只要是你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月儿,烈哥哥都会摘下来给你的……”

凝着那双充满怨恨的美眸,皇甫烈忽然扬起一抹轻松浅笑,似是解脱般握着剑柄上女人冰冷的小手,借她气力将本来只插/入一半的宝剑狠狠地刺入。

“不——烈哥哥不要!”

如惊惧的落叶般连脚步都要站立不稳,心里仿佛有一座大山瞬间崩塌,纳兰时雨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泪簌簌如决堤之水滂沱而下。

“傻丫头别哭……你哭我会跟着心疼……让烈哥哥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小手紧紧,紧紧地捂住男人喷涌着鲜血的伤口,纳兰时雨不住地点头,贝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仿佛落水之人抱着唯一带着生存希望的枯木,紧紧的,紧紧的,似乎要将之揉入骨血,刻入灵魂一般。

“烈哥哥,你放心,时雨会一直抱着你……一直!”

绝色的容颜上扬起一抹恬然笑意,犹如雨后娇艳的百合绽放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纳兰七夜脸上的喜悦还来不及收回,便亲眼见着他心爱的女人从皇甫烈身上拔了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不——不要!雨儿不要!雨儿你怎么这么傻?”

踉跄地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自己流血的伤口,纳兰七夜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绝望,紧紧地将纳兰时雨抱在怀里,眸中悲伤流泻。

寂寞的山林里,除了夜风缓缓刮过的声音,便是男人凄厉惨绝的哀嚎,让听者一阵心寒。

也不知道是这喋血的场面还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刺激了刚刚恢复意识的纳兰绾儿,被遗忘掉的那些记忆一幕幕在眼前铺展开来。

“爹,娘!”

为何要如此残忍,在她刚刚记起自己名字的时候,便要经历如此惨痛的生离死别?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苏醉儿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皇甫烈和纳兰时雨身边,泪流不止。

“醉儿,不要过去!”

上官云倾等人一阵惊呼,却没能阻止苏醉儿倔强的脚步。此时原本神色凄楚的纳兰七夜竟忽然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山林,喃喃道: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今天,我要你们统统给朕的雨儿陪葬!”

纳兰七夜两手交握运功,空气里忽然纠结了一股莫名强大的气流,让原本想要靠近他们二人的几个男人统统往后倒退。

“九转寄魂大法?”

作为魔宫宫主的轩辕子舒率先认出了这种几十年前便绝迹于江湖的顶级邪功,淡漠的眸子不禁骤然一变,其他几人一听也是神色骤变。

传闻,九转寄魂大法专门吸食武功高手的内力,被吸食之人就像被人抽干了血的干尸一般,不仅身形变得比以前娇小瘦弱,容颜也会一夕间剧变,如果不靠易容丹维持将会迅速衰竭而死。

他们的醉儿,莫不是已经惨遭此人毒手?

上官云倾等人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恨不得冲上前去一刀结果了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反倒是站在魔头身边的苏醉儿,从悲痛中抽离出来一脸冷静地望着面前正在运功的男人。

没错,她的功力早就被这魔鬼吸食,可是恢复了记忆的她怎还会甘于做那任人摆布的傀儡?

老怪物说过,九转寄魂大法在提起内力的短短时间里,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攻其不备的时候。只不过在提起内力之前,施法之人通常会在自己周围弄一个结界,让别人无法进入。

而今只有她一人在结界内,消灭这魔头避免生灵涂炭的重任,便交于她吧!

干脆利落地从地上捡起剑从背后直直刺入纳兰七夜的心脏,苏醉儿几乎费劲了全身气力却紧紧握着剑柄不放手。

“你……”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纳兰七夜暴怒地瞪着双眼,似乎要将一双眼珠子瞪落下来才甘心,怔愣了一会儿后,忽然又浮起一丝阴险的笑容,带着同归于尽的狠绝。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独活吗?”

男人阖眼之前说出的残忍事实让上官云倾等人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心里发出一阵寒意。

九转寄魂大法,被吸食内力之人从被吸食那日起便已经成了吸食者的傀儡,吸食者要他生,他便生,吸食者要他死他便死,若是吸食者死了,那么被吸食者将必死无疑,而且死前会被魔性侵占心智,六亲不认,连自己最心爱最亲近的人也一样伤害。

作为无所不知无涯怪叟的徒弟,苏醉儿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常识?

站起身来,朝着面前担心她的男人们释然一笑,娇艳如花。

在这里她本就是一个异数,经历的一切喜怒哀乐,也许不过是一场令人唏嘘的奢华梦,梦醒了便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回想着来到这异世的点点滴滴,眼前渐渐迷蒙,苏醉儿带着不舍的目光轻轻扫过面前这几张熟悉的脸庞,最终停留在上官云倾带着面具的脸上。

“这一次,能否让我……看看你的脸?”

缓步走至男人面前,轻轻抬手,指尖沿着面具上冷硬的棱角缓缓描绘,那浓浓的眷恋与不舍竟仿佛可以透过厚厚的金属一般灼烫着面具下那张绝世的容颜。

“如果你愿意,每天……每时……每刻……都可以!”

温热的大掌蓦地包住女人游走在面具上的纤指,仿佛珍视自己的生命一般将它牢牢地攒在掌心里,男人用另一只手缓缓卸下从不曾在人前摘下的面具,声音已经哽咽。

“夫君……我就知道是你!”

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深情目光,女人眼中没有愕然有的只是了然,俏丽的容颜上依然挂着那抹摄人心魂的绝美笑容,用的是平日里俏皮的语调今日听来却让人心痛万分。

“其实……夫君戴着面具的时候很好看……”

原来她爱着的人一直是他,即便忘记了所有,潜意识里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女人笑了,指尖再次抚上男人的脸,这一次触摸到的不再是那冰冷的面具而是真实的能灼烫人心的温度。

“夫君……保重!”

很快她便会被魔性侵占心智,就算这短暂的繁华即将落寞,她也要像天空绽放的烟火一般,消逝之前的瞬间在心爱的人面前留下最完美的一面。

轻轻的一句‘保重’,却仿佛用尽了她整个生命去祝福,女人忽然连退数步站在悬崖边,对着面前这几个爱着她和她爱着的男人们,再次绽放璀璨如银月般的微笑。

爱过也便足矣,在华丽的谢幕之前,就让她再好好地记住他们的脸,只要记在心上,便好……

粉色的身影如流星般迅速坠落,她不知道在她跃下的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也紧随她而下。

远处,仿佛有一团骤然亮起的光束照得她目眩神迷,她不知道她将要归于何处,只是内心却一阵莫名的踏实心安。

因为她隐约听到,耳畔,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呱噪地责备她。

他说,“你生,我生;你死,我也绝不独活!”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就算追到阴曹地府你也是我的人!苏醉儿,你逃不掉!”

听,天底下怎会有如此霸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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