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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仔细听这声音,有些苍老,但却是中气十足。我快速收回已入手的毒针,非常亲切的叫了一声:“老头儿,怎么是你?”

连忙把老头儿拉进屋里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只见他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看来日子过得不错。想起前几天在茶楼里听那些江湖人士所说,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老头儿,之前听别人说你在这天下第一庄,我还有些不信,想不到你真的在这儿。怎么,不打算四处游历丰富人生了?改主意在天下第一庄颐养天年了?还是想重出江湖参加那什么武林大会拿个武林盟主来玩儿玩儿?”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

老头儿倒也不介意,“这些等等再说,丫头,你怎么跑到天下第一庄来了?”

“当然是听说这里要召开武林大会,就来凑凑热闹了。怎么?难道还只许你游历天下不许我闯荡江湖不成?”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老头儿,你刚才怎么鬼鬼祟祟的在这附近晃悠?”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哦?此话怎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我在花园里乱转,听见有人说刚才看见有两个轻功比我还好的隐世高人从上方掠过。”撇了撇嘴,“可想而知,在这世上除了你和轩辕逸那小子还会有谁?对了,轩辕逸那小子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他啊,美人儿陪着吃饭去了。”

“啧啧啧,丫头,这几个月不见,好大的酸味儿啊。”

我闻言眯着眼睛看向老头儿,“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好像我现在只觉得我面前有个人有些皮痒呢?”

老头儿见丫头这副模样,混身上下打了个冷颤,笑嘻嘻地讨好道:“嘿嘿,没有,绝对没有人皮痒,我刚刚什么味儿都没闻见。”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鉴于你态度端正品行良好,我就原谅你一回。”随后我正了正脸色,说道:“说正经的,老头儿,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不是出来游历天下吗?怎么跑来天下第一庄了?我初时听见有人这么说还不相信呢。”

老头也收起一张笑脸,“你等等,”说完神秘兮兮地走到房门口左右看了看,又侧耳倾听片刻,确定四周无人才又走回来坐下。却还是低声说道:“我发现这天下第一庄最近有些异常。”

“哦,什么异常?说来听听。”

“就是在月初的时候,我发现每天半夜都有不少类似军队的小兵进驻到庄里。但是到了白天,这些小兵就都消失不见了,却隐约可见庄里的下人有所增加。”

听到这儿,我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老头儿退隐江湖多年,然而这次武林大会却意外地出现在天下第一庄了。

“那你是怀疑这些军队是冲着武林大会来的?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状况的?住在庄里这些日子可有调查出些什么端倪?”

老头摇了摇头,“除了发现进庄的那些人如数变成了仆役或下人,其他没有任何进展,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有一天晚上我正好在酒楼里喝到打烊,回客栈的路上发现一些穿着统一步伐整齐的人很有规矩地走向这天下第一庄的后门,当时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官兵巡逻,所以就跟上来看看。”

我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而是把军队藏匿在此?”

老头听了这话似是一惊,一边用手屡了屡自己的胡子,一边点着头,“倒也有此可能。可是军队不是都有国家将领管制,怎会有必要藏匿到这天下第一庄来?莫非?”

我点了点头,这老儿还算开窍,“没错,只有一种可能,这军队不是我秋风国的正规军。”

老头儿满脸震惊,“丫头,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那上官老头要造反?”

“不一定,军队藏在他这里,但未必是他要造反。老头儿,我有信心,一切答案会在今夜揭晓。”

听丫头如此说,老头儿倒是来了兴致,连忙凑上前,“丫头,你有什么计划不成?说出来听听,让我帮你参考参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让我插上一脚。”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老头儿,“不用了,我这计划简单方便,你就别瞎掺和了,总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定能探出个所以然来。”

老头儿不服气地嘴角微抽,好歹自己也是天下第一的无双老人,怎么跑到丫头嘴里成了瞎掺和的闲杂人等了。

“算了,既然丫头你这么说,那我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我用手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今天夜里必能圆满完成任务。”思索了一下,“老头儿,倒是你,这样住在天下第一庄那上官绝也没个顾忌?”

老头儿毫不在意地说:“那上官老儿与我也有多年的交情,他知道我已退出江湖。此次我只跟他说我是来凑个热闹,并不想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只是找找年轻时的感觉,那老儿就相信我了。随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也不多加阻挠。”

“噢,那是最好。如若他问起你与我怎么认识的,你切记不要告诉他你我早已相识。只说是花园里闲逛时偶遇即可。”

“丫头,为什么这么说?”

“总之叫你这么说就这么说吧,别管那么多为什么了。还有,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丫头,我现在可是着男装。”

“这你放心,这点儿眼色我还是有的。”

“如此最好。”

“丫头,眼看着晚饭时间到了,你我一起去厨房弄点儿吃的吧。”老头儿很好心地建议道。

“为什么不去大厅?而是去厨房?”

“嘿嘿,你也知道,我讨厌一群武林后辈整天围着我转。那上官老儿自也是知晓的,所以默许我直接到厨房去拿吃的,看中什么拿什么。”

“哦?这待遇倒是不错。也省得我到前厅看着那李子欢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如此,就这么办吧。老头儿,前面带路。”

于是,我与老头二人一前一后掠去厨房,打包了两个食盒的饭菜,这才又一前一后掠去老头儿的住所。

进到老头儿住的屋子,我才深刻地体会到啥叫差别待遇。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你看看,这家具,比我那屋里的好多了,这一看就是上好的红木家具;再看看这占地面积,一间卧室赶上一个客厅大了,我那间呢,就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室内光线一点儿也不好。“老头儿,我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你还真是无双老人。看看这待遇,到底不是咱一个小小的武林后辈能比得上的。”

老头儿闻言胡子乱颤,但还是神情骄傲地说了一句,“我早说我是无双老人了,这天底下估计就你这丫头会不知道我是谁。”

“是是是,在下乃井底之蛙,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阁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原谅晚辈的无礼。”边说着我边躬身做了一礼,随后哈哈大笑。

老头儿见状也是一笑,“臭丫头,少贫嘴了,快吃饭。”

于是,一顿饭,我与老头儿言谈嬉笑,连带着也问了一些老头儿这几个月来的情况。

说到这些,老头儿直叹后悔万分,出了门儿才知道,还是墨竹那丫头烧的菜最好吃,吃惯了她每天变着花样儿做的菜,再吃外面这些菜,怎么都觉得味道差了些。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被老头儿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想念墨竹做的点心了。其实我这人对吃本就不是很挑剔,就算外面的味道确实不如家里,我也不太会介意。但是老头儿就不同了,整个儿一古代美食家,想想当初为了吃一口蛋糕他化妆成乞丐在我家门口的样子,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呢。

天下第一庄的前厅内,李子欢高兴的带着轩辕逸来到上官绝的饭桌面前,“舅舅,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轩公子。”说着话的同时,李子欢的双手又欲抱起轩辕逸的一只胳膊,轩辕逸有些皱眉地再次不着痕迹的避开。这一路上,李子欢可说是拼命亲近轩辕逸,轩辕逸则都有意无意的躲了过去。李子欢也不气馁,继续想办法吃轩辕逸的豆腐。

轩辕逸露出一抹职业化的笑容,拱手行了一礼,“上官庄主,晚辈有礼了。”

上官绝自是把之前这二人的动作收进眼里,心说看来当真是落花有意,留水无情,难怪她会向自己提出那个要求。收起心里的思绪,上官绝笑着说道:“常听子欢提起轩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

“哪里,让上官庄主见笑了。”轩辕逸非常客气的回说。

“长途跋涉,想必轩公子也饿了吧,子欢,快带轩公子去吃饭吧,到你表哥那桌去,年轻人就是要多在一起交流交流。”说这话的时候,上官绝看上去俨然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是,舅舅。”李子欢甜甜地应了一声,便与轩辕逸向饭桌走去。

同桌的,上官烨、陈墨、季寒都已落座。轩辕逸笔直走到季寒和陈墨中间,对其说道:“陈兄,麻烦你移过去一个位子,我有些话与季兄要说。”

陈墨开始有些不明轩辕逸的用意,可是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三个座位,又似乎明了了什么。是以爽快地答应。

李子欢见状自是心有不满,但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得坐在陈墨身旁。

季寒见轩辕逸来了,便问道:“季兄,李兄怎么没来?”

“她刚吃过,现在不饿,所以就没来。”

“哦,”一旁的上官烨搭话了,“阿福,把那个空椅子搬到其他需要用的桌子上去。”

“是。”一旁的一个小伙子动作迅速的边应边搬。

轩辕逸看了一圈大厅,只见诺大一个厅内此刻已是满满当当,各色的武林人士同门派的,相熟的各自围成一桌。整个大厅人声鼎沸,嘈杂万分。有些受不了这么吵的环境,轩辕逸只是匆匆地填饱了肚子,便告辞离开。

李子欢见轩辕逸要走,也想追去,却是被陈墨眼疾手快地留了下来。

好歹陈墨也位于京城三贵之列,论才智也没比轩辕逸差多少。不过人家是个王爷,单这点上自己名气肯定就不如轩辕逸。这李子欢虽然中意那轩辕逸,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轩兄从始至终对李子欢无甚耐心。所以只要有机会,陈墨自是不会放弃。

季寒这一整天其实都不太开心,因为枫儿已经明确地拒绝自己。因此见枫儿没来用餐,季寒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己只怕还需要调整一下心态才能面对枫儿了。

轩辕逸离了正厅便直冲丫头的房间。可是进到里面却未见其人,也并不见屋内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心里琢磨着看来丫头八成是去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了。于是便回了自己的屋。

这厢无双老人房里,我与老头儿二人一顿饭吃得那是乐乐和和。

酒足饭饱之后,老头儿好像是有点儿喝多了,竟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

我叫了下人进来将碗碟收拾干净,便向自己屋里走去。边走边欣赏这里的的美景,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古代的豪宅哎。虽然在现代时远的去过故宫,近的到过横店周庄同里,但是现代的感觉却是没有身临其境之感。

走了没多长时间,我住的那间房已近在眼前。打了一个哈欠,怎么办呢?有点儿困呢。可是今天晚上可是危险时刻,现在躺下恐怕夜里就要遭毒手了。

没办法。走进屋里,我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这是我老早就备好了的,本来这次出来闯荡江湖,我还打算仗着自己一身的轻功,扮一回飞天大盗劫富济贫的。只可惜,还没出城就被轩辕逸缠上了,一直也没个机会,倒是可惜了我特地准备的这身夜行衣。

又在屋里等了一会儿,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拿了些房间里的瓶瓶罐罐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左右看了看外面没什么人,我便走出房间,纵身一跃,上了我房间对面的那颗大树。坐在树上的枝杈间,我头靠树干,闭目养神。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在我快要睡着的当口,忽然明显感觉到树干微微摇动。仔细看去,确见一黑衣人立于不远处一树干之上。我心里一紧,难道是刺客?就派一个人来对付我,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我不动声色,迅速闪至那人身后以匕首抵上那人的脖子,低声喝道:“说,谁让你来的。”

然而那人虽是一惊,却是略带欣喜地说道:“枫儿,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自然知道,除了轩辕逸还能有谁?

“轩辕逸,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来了?”

轩辕逸有些怕怕道:“枫儿,你先把匕首放下再说。”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匕首。

“枫儿,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所以我想先来观察观察,如果你一个人实在应付不了我再出手。”

“所以你就把观察地点选在这树上了?”

“嗯,枫儿,你我真是心有灵犀,连想法都不谋而合。”说罢轩辕逸转过身一把抱住丫头。

我红了脸,推了推轩辕逸,“你少没个正经,也不看看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在这儿好好呆着,我到另一边去,一会儿看眼色行事。”

“是,在下遵命。”轩辕逸调侃道。

我继续回到刚才的枝桠上闭目养神。深春的晚风微微拂过面颊,非常清爽舒适。我竟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轩辕逸在树上凝神贯注,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周围的一点点动静。然而,当他向丫头的方向看去时,竟见那丫头倚在树干上睡得正香。轩辕逸心下好笑,这种情况下这丫头都能睡得着,真是个懒丫头。嘴角不自觉的噙起一抹宠溺的笑,继续绷紧了神经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大约一更天刚过,周围终于有了响动。只听得刷刷几声,一共六个身穿黑衣手拿长刀的刺客从房顶迅速跃下,向我住的那间房轻手轻脚地快速走去。

我人虽已睡着,却只是浅眠,稍有响动便已惊醒。待那六人如数进到房内,我给轩辕逸使了个眼色,一人一边掠至房门口,等屋内之人传来一声:“不好,上当了。”我迅速堵至门口两手同时飞快翻转出手,一人一针,直入几人手臂处经脉大穴,瞬时间,这六人的手都已麻痹不堪亦不能动。双手无力,大刀落地,几人似还不服,欲以腿功相拼。

我见状,立刻闪至门外边,说道:“如果你们敢出招的话,我保证你们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想要命的话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把罩子放亮点儿,想杀我,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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