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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塔阳梦忆

那一年,我五岁。

打我有记忆起,我就生活在奴隶堆里。听别的奴隶说,我是被一个老奴隶从野外捡来的。据说,当时老奴隶从奴隶主的手下逃脱,逃到野外后饥寒交迫,然后就发现了我,当时他高兴地蹦跶,因为他以为我是一只小野兽,可以烤来吃。

听别人这么说时,我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块黑面包,想着如果烤了我有面包好吃么?

我的名字叫塔阳,据说我名字的来历也跟那个差点烤了我的老奴隶有关。

听说,他忍着饥饿,好不容易弄好火堆,正想烤我时,我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啼,声音极具穿透力,引来了奴隶主和他的武士。老奴隶欲哭无泪地骂了一句:他娘嘞。被抓回后,老奴隶受了严酷的惩罚,被打得体无完肤。

别的奴隶抱着我问老奴隶:这个小兽灵族人叫什么呀?

老奴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呸了一句:他娘嘞!

什么?塔阳?好名字呀!其他人应和着,然后随手把我扔到了一边。

听到这里时,我伸手摸了摸脑后的伤疤,又咬下一口黑面包。黑面包很硬,堵在喉咙咽不下去。我还以为我要哭了呢。

老奴隶在那以后不久就死了,虽然我没见过老奴隶,但一直深感内疚,因为如果当时我不哭的话,他肯定就把我吃了,就可以逃走了。

从我更小时起,我就喜欢发呆。从早晨呆坐着,任身边走过无数有钱人和被卖走的奴隶,一直坐到晚上,耳边响着被惩罚的奴隶的哀嚎。但是晚上吃饭时,我的发呆迟钝综合症就不治而愈。因为一天就吃这一顿,我喜欢发呆,但不意味我傻。不知为什么我的速度、力量、敏捷性远超常人,所以吃饭时其他的奴隶都抢不过我。看着我总是第一个抢到黑面包,他们总呸一句:他娘嘞!

吃了饭,发呆症又一次复发,我会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即使不睡觉,第二天我也不会困。

奴隶主对我的行为很是看不下去,但他手下的打手武士打不过我,他也拿我没辙。只有这时其他奴隶才会看我顺眼,因为他们痛恨的奴隶主吃瘪了。

有奴隶劝过我,说我天生神力,应该出去闯荡,成就英雄霸业。对此我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的是我走了就没人和他们抢面包了。

后来奴隶主没办法,就让我随便了,夜间发呆时顺便给他看门。

于是我从奴隶升级到了看门狗。其他奴隶羡慕极了。

有时我也思考人生,看星星缓慢地按自己的轨道运行,我羡慕极了。

但大部分时间,我还是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就这样每天发呆,吃饭;长大后被卖掉,然后发呆,吃饭。

直到那一天,我的轨迹出现了。吉恩。

那一年,我五岁。

那个晚上,我在屋顶看星星,忽然听到厨房有动静。

当我赶过去时,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在偷吃黑面包。他吃一口,吐一口,皱着眉呐呐自语:难吃死了。

混账,这个小贼浪费粮食。我冲了上去,想打他个鼻青脸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后,我知道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输了。我败给了这个和我同岁的小偷。

原本我和他打的不分上下,速度、力量几乎分庭抗礼,但他会魔法。仅仅一个火球术,就烧到了我身上的绒毛,然后我被他骑在身上一顿胖揍。闻着身上被烤后的味道,我咽了口唾沫,为老奴隶感到可惜。

后来,很狗血的剧情,我们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我们一起坐在房顶上看星星。他问:你叫什么?

塔阳。我回了一句。

好名字呀,“塔阳”在上古语言中是“自由”的意思。他星辰般的眸子在月光中闪着光。

是吗?你呢?我问。

吉恩。他笑了笑。如雷贯耳吧?

你叫吉恩如雷贯耳吧?好奇怪的名字。我笑了。

他几乎是吼着:是吉恩!你没听过吗,这个王国的小王子的名字,那就是我,我老爸是国王!

小……王子,我哈哈大笑,偷东西的小王子。

吉恩红着脸,扭捏地说:我只是太饿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王宫享福,反而出来偷面包吃?

因为我讨厌自己的身份,我注定了要成为国王。我恨这种生活,命运被别人规划好了,我只能像木偶一样按固有的剧本演着干涩的戏。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这个国家乃至这个大陆的英雄。吉恩说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着振奋人心的光芒。

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能安静地每天发呆,吃饭;长大后被卖掉,然后发呆,吃饭。

吉恩静了静,好像很失望。

这时我忽然感到有些落寞,对吉恩对我的失望而伤心。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我也要成为英雄,不是为了风光,而是可以追随吉恩的脚步,追随我生命中第一个愿意和我成为好朋友的人。

不,我也要成为英雄,和你一起,站在这个大陆的巅峰,谁也不能控制我的命运,神也不能!我看着基恩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

吉恩笑了,瞳孔闪着光芒。

吉恩伸出手:塔阳,让我们一起掀翻这个大陆,颠覆这个世界。

哈,乐意奉陪。我将手放在吉恩伸出的手上。

后来,吉恩教我魔法,我们一起练习、战斗,约定一起成为英雄。

吉恩说:我们征服大陆的第一步是解救这些奴隶,我不喜欢别人操控我的命运,也看不惯别人像木偶一样在无形的细线下演绎啼笑皆非。

于是我们偷偷地召集奴隶,教他们魔法和战技,并动员他们反抗奴隶主的压迫。

起初奴隶们不敢,畏缩着,只想苟延残喘。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吉恩鼓舞着他们,呼吁着自由。吉恩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的话像有魔力一般给所有听到的人以勇气。

于是奴隶们团结起来,终于得到了自由。

再后来我和吉恩一起历险,相互陪伴,共同成长。

……

当我们决定出海寻找神之庭院,追求神的力量时,吉恩又一次伸出手:塔阳,让我们一起掀翻这个大陆,颠覆这个世界。

哈,乐意奉陪。我将手放在吉恩伸出的手上。

……

“塔阳,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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