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瑜转身打量着他,即使因为抱着东西背有些微微弯曲,也无法掩饰他挺拔的身材,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就像高山上的湖泊那么清澈,没有一丝杂质,但亦如高山上湖泊的一样清冷,好像拒人千里。面部线条这么刚毅的一个男人却有着略尖的下巴,让他多了一份柔和的气质。很少有男人,可以把刚毅跟柔和诠释的那么完美。
他注意到杜思瑜的目光,对视了一秒,杜思瑜赶紧尴尬地收回视线,好在十一楼很快就到了。
杜思瑜没费什么工夫便找到她的办公桌,她把东西稍微整理下,看看时间,还早,熟悉下工作环境吧。
她直接到了顶楼,走向天台。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不经意间看到了许多盆栽。其中一盆风信子就好像一只掉队的大雁,离其他盆栽隔着一段距离。这盆风信子开了三束花,一束是鲜艳的朱红色,还有两束是紫色,这两种颜色的搭配并不太好看。
但在所有的盆栽中,它不是最夺目的,它也不是最高调的,甚至叶尖有些发黄,但那绽放的花束所展现的顽强生命力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杜思瑜忍不住用手碰了风信子。
“我有允许你碰我的东西吗?”一个男声打断杜思瑜的动作。
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抬头望向那个男人,是他?那个在电梯里的男人。
男人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杜思瑜想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我看那盆风信子的叶子有些枯黄,所以……”
“所以我准备把它扔掉。”男人说话时语气平淡。
“扔掉?可是那盆风信子除了叶尖有点黄其他的都很好啊,扔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这是我的风信子。”
男人强调风信子的所有权,换句话说就是,这是我的东西,轮不到你管。
杜思瑜到底是个惜花之人:“反正你都要扔了,不如给我吧。”
“给你?就算给你,你不久也会把它扔掉。”他语气笃定。
“为什么?”
“盛极必衰,一个月后它的花期就完了。”
杜思瑜扬眉,很不能赞同他的话:“至少它还现在绽放地绚烂,就像摩天轮,就算最后会回到起点,它也到过最高的那片天,也饱览过最美的风景……那照你的说法,那人活着也没有用,你现在就可以自我了结,因为你在若干年后还是会死的。”
男人挑眉,终于拿正眼看杜思瑜,眉目清秀,气质婉约,可能是这盆风信子的原因,眉头微蹙,嘴巴还在嘀嘀咕咕,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默默为自己辩解。
杜思瑜被看得汗毛直竖,弱弱地说:“你还是把它扔掉算了。”
“随便你。”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那盆风信子。
杜思瑜愣了一下,随便我?
“喂喂,随便我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我是可以抱走那盆风信子吗?”杜思瑜朝那个男人背影大喊。
“就是随便你。”回答她的是个背影。
杜思瑜对着风信子自言自语:“不管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抱走好了。”
她抱着那盆风信子回到策划部,发现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换句话说,她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